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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从此白头只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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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

    鸦雀无声的静,悄然无声的静,连电视都被周云鹤很“识相”地给关了。

    一家六口外加孟南七人在这一片安静里神情各异,最镇定的只有秦辞一个人。

    现在的情况就是,周云鹤跟秦翰知道老爷子同老太太一起做戏骗秦辞,迫使他结婚,也知道秦辞跟孟南一开始是假结婚。

    跟着问题就来了:

    秦翰夫妻两面都知情,但两面都没有告知实情,他们没有把秦老爷子装病的事告诉秦辞,也没有把秦辞跟孟南假结婚的事告诉老爷子。

    所以直接导致老爷子以为秦辞跟孟南是真的,秦辞一开始也以为老爷子的病是真的。

    当然,因为老爷子跟老太太的初衷是好的,且为了二老的身体,秦辞没打算把孟南一开始跟他假结婚的事告诉二老。

    那么,现在该处理的问题就是老太太跟秦翰夫妇联合老爷子装病欺骗秦辞的事。

    当那份诊断书摆在老爷子面前时,除秦旸跟孟南外,其他四位老人家都一脸吃屎,啊不对,是都一脸僵硬。

    等到周大美人一脸僵硬加干笑地说完事情的始末后就轮到秦旸跟孟南的表情僵硬了。

    秦旸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家这四位加起来有两百多岁的老人家,结巴道:“真……真的吗?爷爷……爷爷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作为一个孝子,秦旸虽然被装病这件事雷得里焦外嫩,但更多的是得知老人家身体没问题的惊喜。

    老太太干咳了两声,看着自家大孙那一脸淡然等答案的表情,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道:“那个……我们也是为了你,你看你三十岁了都没人要,呃……三十岁了都没结婚,我们当然着急了,所以就……”

    “就是嘛,你爷爷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周云鹤在一边赶紧帮腔,然而自家儿子一记淡淡的目光过来,她立马就卡壳了。

    好吧,她是个双面间谍,她没啥底气说话,她闭嘴。

    秦翰全程看戏,他早就料到会有现在的局面,作为一个双面知情不报者,这个时候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秦老爷子尴尬着一张老脸,继老太太之后干咳了好几声,但却是个硬脾气,面对已经知情的秦辞,他选择采取强硬的态度来掩饰他的错误。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爷子中气十足地一吼,彻底不伪装了。

    “我这一把老骨头,一只脚都进棺材的人了为了你把自己弄成肺癌你当我是为了谁?!要不是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讨不到媳妇儿我用得着么?!哼!”

    说完,头一扭,坐一边生闷气去了。

    孟南见状不妙,虽然同样震惊于事实,但肯定不想老爷子真的跟她家秦叔置气。

    所以她赶紧安抚老爷子,道:“太爷爷,您别生气,秦叔知道您跟太奶奶是为了他好,身体健康就好,秦叔也就只是问问。”

    说实话孟南还真不知道秦叔此举的目的是什么,但不管什么目的她都得维护,谁叫她是秦叔的脑残粉呢。

    “还是我们孟孟懂事,”老爷子缓和了脸色,但语气仍是气哼哼的。

    “你小子,要不是我来这一出,你跟孟孟的事你还打算瞒多久?是不是真要等我入土了你才肯结婚?”

    “爷爷!”秦旸不想听他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老爷子闻言看了他一眼,或许也觉得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就没说话。

    周云鹤一个劲地用手肘戳秦翰,暗示他说几句话,然而秦翰却不是很赞同。

    反正都是要面对的,还不如看秦辞是怎么打算的。

    “秦叔……”孟南紧张祖孙俩的关系,抱着秦辞的胳膊轻轻摇了摇。

    秦辞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紧接着便说:“您别气,我没有拿这个来惹您生气的意思。”

    “哼!”

    老爷子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是他理亏,毕竟再怎么为孙子着想,用这种把戏不仅不吉利,还容易伤人心。

    所以再一听秦辞说这种话,那心里就算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秦辞说:“我来,是想跟您谈条件。”

    条件?

    客厅内众人纷纷一怔表示不解。

    秦辞选择性无视他们的反应,直接说:“这件事,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我让您费心在先,我承认有错,您欺骗众人在后,您有错。”

    老爷子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心生得意,可等到后半句跟着出来时就被噎住了。

    这死小子……

    “我的错,我已经改过承担,”秦辞很理性地说,“您我二者所犯过错相较,明显您更伤人心,您所以我希望您也能为您的行为负责。”

    这话说得一点没错,秦辞就算了,他是个不喜于色的人,尽管得知老爷子病情时的确也难受过,但为了家人着想没怎么表露。

    情绪方面表现得最明显的要数在秦旸身上,且整个家里就他一个不知情的,掉的眼泪都是货真价实的。

    所以秦辞一说这话,秦旸的表情就不是很好,恰好老爷子下意识看过去看到了。

    老爷子自知理亏,无可反驳,没好气道:“那你想怎么样?!”

    秦辞道:“很简单。”

    于是几人就巴巴着看着他。

    “五年,”秦辞扫视几人一周,最后视线落在老爷子身上,“五年之内您不能以长辈身份插手我与孟孟之间的事,主要表现为子嗣方面。”

    孟南一听,脸上又是一臊,没好意思怎么看几人的反应。

    “你的意思是你这五年内都不会要孩子??”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不怎么敢相信。

    秦辞看向她,道:“奶奶您放心,诊断书上写得很清楚,爷爷他老人家身体健康,别说五年,就是再有几个五年都能等,至于您,半年前的体检报告我重新看过,同样不用担心,只是少吃些甜食就好,您二老的营养师很出色。”

    秦老爷子为了能让自己的模样看上去更逼真一些,专门请了国际顶尖的营养师来负责他们的日常饮食,不然也不会连同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蒋凌制造出如此逼真的假象。

    老爷子一听“营养师”三个字面上更是难看,气鼓鼓地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秦辞没打算这么含糊过去,直接当着几人的面握住了孟南的手,在后者不知他此举为何的时候说:“来之前孟孟以为是您的病情如何了,情绪很低落。”

    就这一句话除了秦翰秦旸父子俩,另外三人表情如出一辙。

    沉默了有十秒,秦老爷子看了孟南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五年太久了,三年……”

    “五年,”秦辞语气淡然,但却毫不让步。

    老爷子一噎,气鼓鼓地瞪着秦辞,秦辞回以镇定之目光,祖孙俩就这样对峙数秒谁也不相让。

    正是僵持的时候,老太太开口了,“行吧。”

    老爷子一怔,一把拉住老太太说:“你这人……”

    “秦辞也是为孟孟着想,”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孟南,说:“孟孟年纪小,难得秦辞有这份心,五年也不算久,大不了就是等孟孟大学毕业后再多等一年。”

    周云鹤趁此在旁辅助了几句,老爷子看着秦辞身边孟南那么小小的一只,突然也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想了想,老爷子最终选择了妥协。

    临近到家时,孟南忍不住问:“如果太爷爷的病是真的,您会让我……”

    “不会,”秦辞没给她多想的时间。

    孟南表示不解。

    秦辞趁着等红灯的时间看了孟南一眼,说:“凡事顺从不能称孝,叫愚孝,我不会为了短时间的愚孝以你的青春为筹码,女性的青春最不能消耗。”

    绿灯亮了,车子重新启动。

    孟南看到身边人的脸上被外面路灯风景投以斑驳的影子,那一刻,她的心里全被一个叫秦辞的人撑得满满的。

    她仿佛更坚定了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有这么执着的信念了。

    婚礼的日子定在腊月十五,临近过年不过半月的时间。

    孟南到底是挂了科,汉语言要背的东西太多,以她的脑子能在及格的边缘已经是极限了。

    秦辞心疼她因考试复习掉了整整五斤肉,所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只是相对的减少了给“甜头”的次数。

    孟南就跟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吃不到香甜可口的奶似的,时不时地就会到他身边这儿凑凑哪儿嗅嗅。

    不过这并没有改变什么,单身三十年的男人要是没点儿定力也不会被人叫和尚了。

    时间飞逝,很快到婚礼当天,高朋满座锣鼓齐鸣,所有人的笑脸都映照在一片通红之下。

    古人有云“十里红妆”,孟南说喜欢中式婚礼,秦辞就当真身着大红喜袍以白马为座将她从孟家接了出来送进花轿。

    一拜天地,谢天赐姻缘;

    二拜高堂,感生养之恩;

    夫妻对拜,望白头偕老。

    秦氏总裁溺宠娇妻,十里红妆再迎佳人,时隔半年,老少cp再度刷爆头条。

    随着司仪的那一声“送入洞房”的高喊,盖头下孟南滚烫着一张脸与秦辞在众人的簇拥下被送进了他们的新房。

    秦总裁的婚房里就算有人再大胆也没人敢闹,送走一干人后关上房门,无视屋外欢声笑语,秦辞用如意杆掀开新娘的盖头。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盖头下的容颜,让他很自然地想到了这样一句诗。

    秦辞放下秤杆,卸下那繁琐的凤冠头饰,噙着一丝笑拨开床沿边的花生在小妻子身边坐下,问她:“累么?”

    孟南绯红着一张脸,同平时在他面前羞涩的模样一样,垂着眸摇了摇头,“还……还好……”

    秦辞摸上她的脸,在她耳畔轻轻摩挲,笑说:“今天起,你就是真的秦太太了,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孟南留恋他掌心的温度,小猫似的偏头蹭了蹭,欲语还休,好一会儿才敢抬眼看他。

    秦辞莞尔,低头拉近二人的距离,低声说:“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不然一会儿他们会好奇新郎为什么不出去敬酒。”

    “嗯?”孟南不懂。

    秦辞一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无视她眼中的羞涩,道:“过于低估自己也是对自身的认识不足。”

    说完笑了笑起身。

    孟南上一刻不懂,等到看到他眼里的笑时恍惚才明白,一张脸自然是不例外地涨红了。

    眼看人要走,她伸手抓住了秦辞的手。

    秦辞也跟着顿住脚步,低头见她红着脸走到了他面前,笑问:“真不想我出去?”

    孟南一听,脸上颜色深了个度,但没有选择逃跑,倔强地站在秦辞面前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秦叔,您真好。”

    疼她宠她尊重她,孟南真的找不出不喜欢这个男人的理由。

    但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大抵就是她喜欢的这个人的时候他恰好正宠着她,以后,她也只会越来越喜欢他。

    这是秦辞头一次猜错她会给出的回答,却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小丫头总能说出让他心情愉快的话。

    他……真好吗?

    秦辞失笑,想起那个一直还保存在手机里的录音。

    笑了笑,松开了人俯身给了孟南一个很温柔的亲吻。

    缘,妙不可言。

    或许他们之间的这段情,是在那个贪杯小鬼醉酒的夜晚就注定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