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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中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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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奶奶觉得秋云说得有理,左右为难,斟酌了一会儿,指派吴总管去请京城有资历的仵作老李,不要声张。

    这位仵作专业从事验尸几十年,有不小的名气,如今年纪大了,便没在官府任职。

    敬国侯府的架子不小,遣人去请,没等多久仵作就到了,而且不惊动任何人。

    叶青的尸体暂放在后院一间常年不用的屋子里,仵作来后,直接被带到后院。大少奶奶有意为难落溪,“落溪姑娘,是你主张请仵作来验尸的,不如你也去后院看看?若仵作没验出什么,也就罢了,如果真验出叶青是被杀的,你就找出凶手来,还她

    一个公道吧!”

    大少奶奶得意地看着落溪,你一个黄毛丫头敢干涉我处理事情,让你去看尸体,让你去调查,看你能查出什么来?

    落溪浅浅一笑,随着领路的丫鬟去后院。

    暂放尸体的屋子里,布满了蜘蛛网,空气中都是灰尘的味道。领路的丫鬟将落溪带到门外,便转身回去了。

    落溪推门进去。

    仵作是个老伯,看到落溪进来,忙道:“快出去,姑娘家不要来惹这等晦气。”

    “您做仵作很多年了吧,常与尸体打交道,精气神好得很啊,也没见您身上沾了晦气。”落溪说着已经移步到了尸体旁。

    仵作惊讶于落溪的淡定,一般姑娘晓得有尸体,都离得远远的,哪儿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人们害怕尸体,是因为恐惧死亡,觉得人一旦没了呼吸,就不再是自己的同类了。落溪从小到大,看多了灵虫的尸体,习惯了,人与灵虫都是生物,有生便有死。

    仵作不再多说,打开自己的工具箱,认真检验尸身,找寻死因。

    落溪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仿佛是透明的一样,尽量不让自己打扰到仵作。一双清丽的眸子,从死者的头发丝到脚指头,认认真真看了一遍。

    看到死者叶青身上不同程度的伤痕时,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仵作已经查验完毕,盖上白布,利落收拾好,吐了一口浊气,便去偏堂禀报了。

    落溪也跟着去了偏堂。

    偏堂中都是女眷,仵作没有进去,而是隔着门禀报结果。

    “死者身上遍布伤痕,有鞭子抽打留下的,也有火钳子烫伤的,但都不是致命的伤痕,致死的原因是溺水窒息。”

    大少奶奶说,“这么说,就是投井自杀身亡的了。”

    叶容满脸泪痕,喃喃说道:“我姐姐不会自杀的。尽管她被人辱骂、毒打,但她咬牙硬撑着,她不忍心丢下爹娘与我去死。”

    春华声音尖锐:“仵作都说是溺水死的,难道还会有人推她下井吗?”

    大少奶奶发威:“叶容,你要是再纠缠不休,你以后别想在侯府待下去了。”

    落溪没有进屋,缓缓说道:“依我看,叶青并非溺水身亡,而是被人毒害的。”

    “你一个姑娘家,也懂验尸吗?你凭什么如此断定?”仵作立即反问,他做仵作这么多年,几乎没有验错过。“我并不懂验尸,但是我可以看得出叶青中了一种罕见的毒,此种毒一旦发作,会无声无息要了人命,轻易查验不出尸身上的残毒。如果不是叶青满身伤痕,伤口上出现不

    寻常的青紫色,我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来。”落溪见到叶容那么伤心,痛失亲人,心有不忍。

    “还未结痂的伤口,在水中泡过之后,只会发白,怎会有青紫色?”仵作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是自己疏忽了?看了一眼落溪,便转身快步去后院。没一会儿,仵作已经返回,“禀报大少奶奶,死者确实如这位姑娘所说,身上的伤口有轻微的青紫色,不仔细看难以发现。一般情况下,水泡之后,只会肿胀发白,而不会

    有那奇怪的青紫色。是小人疏忽了。”

    仵作心中哀叹,自己老眼昏花,不中用了。“您不必自责,这种奇毒一般人闻所未闻,高明之处就在死于此毒的人,不会有任何异样。人刚一断气就被推进了水井中,所以会出现溺水窒息的症状。”落溪宽慰了仵作

    一句。

    屋里一道沉静的声音传出来:“一个犯了错,被打得快要死了的丫鬟,谁还会下毒害她?落溪姑娘会不会看错了。”

    说话的人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丫鬟秋云。

    落溪说:“她中的毒来自极南之地,叫旬花毒。此毒无色无味,只要入口,不消片刻就会侵害四经八脉,无药可救。”

    落溪修习的是蚩术,但是娘的藏书阁里有不少关于奇毒的书录,落溪闲来无事便去翻阅,虽说没见过,但也了解到不少奇毒。

    秋云怔住,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丝帕。

    大少奶奶侧目,“秋云,你怎么了?”

    “没什么,奴婢听到旬花毒如此厉害,不由得害怕。”

    大少奶奶眼神示意再问,秋云定了定神,问:“既然旬花毒如此罕见奇异,落溪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我们都不知道此毒,由你怎么说都行。”

    “想要证明是不是有毒很简单,只要命人抓一只老鼠来,从叶青伤口处刮一丁点腐肉,喂老鼠吃下即可。”

    “你一句话,就要我们大家都按照你说的去做,当自己是谁呢。”春华脱口而出。

    “事实就是如此,到底要不要去验证,那是你们的事。”落溪声音清脆,也不坚持让人去验证。

    仵作生平第一次栽在自己的本行上,也很想知道死者是不是中了奇毒,便说:“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请大少奶奶,遣人抓老鼠来验证。”

    “好吧,我也想知道,叶青到底是怎么死的。”大少奶奶叫吴总管亲自带人去执行。

    秋云急忙问:“大少奶奶,她信口胡诌,我们当真要按照她说的去做?”

    大少奶奶挥手,示意吴总管赶紧去办。过了一阵子,吴总管提着一只铁笼子过来,里面装着死老鼠,在屋外禀报:“小人抓了老鼠,喂它吃了一丁点死人伤口上的腐肉,它立马就倒下死了,没有一丝挣扎,也不

    见蹬腿吐白沫。”

    仵作看见,蹲下来,仔细查验了死老鼠。

    对落溪满怀敬佩,“这位姑娘,我老李佩服您。”

    落溪谦虚道:“只是恰巧知道这种奇毒而已。”

    随后朗声对屋里说:“大少奶奶,这回你该相信叶青是被杀的了吧!”

    好一会儿,大少奶奶才答话,声音里满是不屑:“既然如此,你就顺便查一查凶手是谁吧!”

    顺便查一查?当她是个可以顺便用用的查案工具吗?

    落溪淡定地说:“府中出了命案,难道不应该报官调查,给死者一个公道吗?”

    大少奶奶说:“连京城出了名的老仵作,都检查不出旬花毒,只有你能看出。此案除了你,还能有谁查得清啊!”表面恭维,实际是嘲讽。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找不出真凶,你就别在侯府待下去了。”

    落溪平静如水,并不因为她故意刁难而生气:“多谢大少奶奶夸赞,只不过,我是贾明宣邀请来府上的,又是老夫人亲自安排住处,是留是走,都与你无关。”

    大少奶奶听到这句话,气得脸都绿了。

    给她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吃,落溪可不是只会受气的丫头。

    叶容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落溪面前,“姑娘,求求您帮忙调查,还我姐姐一个公道。”

    叶容在里面跪久了,双腿麻木,走路都走不稳当了。

    落溪赶紧伸手拉她起来,看到她满脸哀戚之情,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姑娘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叶容拉着落溪衣角,仿佛揪住唯一的希望。

    虽然大少奶奶是故意嘲讽,但叶容觉得她说得对,只有落溪姑娘看得出的姐姐死于旬花毒,那么也只有落溪姑娘能调查清楚了。大少奶奶不留情面的声音再次传来,“记住,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