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 > 149.你还健在吗?

149.你还健在吗?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个士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深夜万籁俱寂,苏轻鸢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他沉重的脚步声。

    似乎是累坏了呢。

    那人过来敲了敲窗,低声质问:“怎么还不开门?”

    苏轻鸢把车窗打开,探出头去:“拿来了?”

    士兵高举起手里的战果,一脸骄傲。

    苏轻鸢伸出手去:“拿来给我看。”

    “你不害怕?”男人的脸色有些失落。

    苏轻鸢不屑地勾了勾唇角,先是伸手接过了那颗人头,然后又费了不少力气把那个几乎跟车窗差不多大的马头拿了进来。

    马脖子上的血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苏轻鸢拿在手里细看了看,有些不太满意地撇了撇嘴。

    那个士兵迟迟没有等到苏轻鸢的赞美,早已十分不满;此刻见她只顾端详那颗马头,他的耐心彻底被磨没了:“喂,你该兑现诺言了!开门!”

    苏轻鸢抬起头来,向他粲然一笑:“我既然承诺过,自然会兑现。不过——我有点不相信,这两个东西都是你自己亲手杀的吗?”

    “当然是老子自己杀的!”那士兵火了。

    苏轻鸢笑吟吟的,向他伸出了沾满马血的纤手:“可我觉得马脖子上的伤口不对劲!把你的刀拿来给我看一眼可好?”

    那个士兵满肚子的怒火待要喷薄而出,对着苏轻鸢的笑颜又有些犹豫。

    士兵的刀,那是万万不能离手的。

    他迟疑着,横握着刀柄,举起来给苏轻鸢看。

    苏轻鸢却不看刀,随手将冰凉的手指在对方的手腕上点了点,留下几个很好看的血印。

    “把刀递给我。”苏轻鸢微笑,温和如此刻的夜风。

    那男人像是受了蛊惑一样,呆呆地将刀柄递到了她的手中。

    “好极了!”苏轻鸢赞许地笑了笑。

    那人的神智并未完全丧失,看到苏轻鸢收起了刀,他便想起了他的目的:“开门!”

    这一次,苏轻鸢没有再耍花招,干脆利落地拉开了门闩。

    那个士兵反倒愣了一下,迟疑了片刻才露出喜色,一个箭步蹿了上来。

    他的目的很明确,当然用不着拐弯抹角。

    苏轻鸢却在他扑上来之前,率先向他伸出了双手:“过来。”

    那人愣了一下,乖乖地把两手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苏轻鸢向他嫣然一笑:“别这么紧张啊,我都不慌,你慌什么?”

    “老子才没慌……”那人忙不迭地反驳,居然红了脸。

    这两句话的工夫,苏轻鸢已在对方的两只手腕上各画了一个简易的符咒。

    那人的目光渐渐地涣散起来。

    成了!

    苏轻鸢得意地拍了拍手。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苏轻鸢拿起那把刀,将已经半干的马血小心地涂抹了上去,又照样用人血涂了一遍,然后把两颗脑袋塞到了座位下面。

    那个西梁士兵傻呵呵地在旁边看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苏轻鸢向他微微一笑,手起刀落。

    话说,西梁的军刀还是挺锋利的。

    看见那人脖子里的血喷了出来,苏轻鸢吓得一呆,有些作呕。

    但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又拿着那把刀凑了上去,用那人腔子里喷出来的最新鲜的血,把他自己的刀刃洗了最后一遍。

    一匹无辜的马、一个枉死的人,再加上这把刀的主人——这三者的血混在一起,在本该光滑如镜的刀刃上流淌着。

    在巫族人的观念里,这样的刀,煞气很重的。

    苏轻鸢将那个士兵的尸身踢到一边,有些抱歉地拱了拱手:“对不住了,我需要借你的命和你的刀用一下。虽然我知道这样有些缺德,可是这也怪你自己不安好心,否则我也找不到你不是?所以啊,你有怨气也不要找我,这都是你们六皇子的错,毕竟是他把我抓来的……”

    “什么人在那里!”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厉喝。

    苏轻鸢吓得一颤,忙闭了嘴,又艰难地拖着那士兵的尸首,照例藏到了座位底下。

    过了一会儿,一些杂乱的脚步声在马车旁边停了下来:“里面,没事吧?”

    “活着呢!”苏轻鸢没好气地道。

    外面安静了一下,随后响起了一声惊呼:“窗子上有血,怎么回事?!”

    “有血?!”苏轻鸢立刻尖叫起来,“我说怎么一直有血腥味呢!百里昂驹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拿一辆死过人的马车来给我坐?不行,你们给我把他叫来!我要换车!”

    外面的士兵互相咬着耳朵嘀咕了一阵,其中一人息事宁人地道:“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你就忍一忍吧!”

    “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苏轻鸢表示非常不满意。

    外面的士兵恼了,威胁道:“你再不安分,小心爷们宰了你!”

    于是苏轻鸢就不敢出声了。

    但外面那些人并没有离开,反而走到马车前面,歇了下来。

    苏轻鸢听到他们低声说着一些东拉西扯的浑话,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的马车外面并不是没有人守夜的。

    只是前半夜的时候,这些守卫都被人支开了。

    苏轻鸢从这些人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得知,她刚刚杀死的那个“士兵”,真实身份竟是一个千夫长。

    难怪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苏轻鸢有些恼火,决定明日要找百里昂驹好好谈谈了。

    更让她恼火的是,外面那几个守卫显然认为她已经被那贼得手了,言语之间不免有些不干不净的话说出来,气得苏轻鸢七窍生烟。

    苏轻鸢的脾气一向不好,这两天受了不少委屈,更是早已经憋着一肚子怒气了。

    这会儿那把刀还握在她的手里。苏轻鸢默念咒语,运足了力气,挥刀砍向自己腕上的铁链。

    断了。

    无声无息,像切豆腐一样。

    苏轻鸢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刀刃,一时有些发怔。

    “巫术”这玩意儿,居然真不是街头术士骗钱的把戏?

    一不做二不休,苏轻鸢再次挥刀,将脚上的铁链也给砍断了。

    一身轻松。

    砍断铁链之后,苏轻鸢便跳下了马车。

    她本来不想惹事的,但外面那几条狗不住地乱吠,实在太难听了。

    那几个守卫说得兴起,一个个手舞足蹈的,挺有精神。

    直到苏轻鸢走到他们身后,才有一个人听见脚步声,诧异地转过身来。

    看见是苏轻鸢,那人怔了一怔:“你……”

    一个“你”字尚未说完,苏轻鸢已经手起刀落,砍掉了他的脑袋。

    居然没费多少力气。看来“熟能生巧”这个说法,是正确的。

    受了惊吓的几个守卫齐齐跳了起来。看见苏轻鸢身穿丧服、满手满脸是血,手里还提着一把血红色的大刀,几个人全都呆住了。

    于是苏轻鸢趁机又收获了一颗脑袋。

    “鬼!鬼啊——”几个守卫吓得屁滚尿流,撒开脚丫子就要跑。

    苏轻鸢觉得有点冤枉。

    明明是对方自己“鬼哭狼嚎”,怎么反而说她是鬼呢?

    有两个守卫慌乱之下先后被地上的草绊倒了,苏轻鸢便跟过去了结了他们;至于其他的人,她便无能为力了。

    眼看三四个守卫尖叫着冲进了不远处的营地里,苏轻鸢的心里有些茫然。

    这会儿,她该怎么办呢?

    她根本没打算这么早跑掉的。要不是那个可恶的淫贼,她本来正安安稳稳地躺在马车里睡觉呢!

    这会儿居然有点骑虎难下的滋味了。

    跑吧,四周都是西梁的将士,她无论往那个方向走,效果只怕都跟闯进马蜂窝差不多。更何况,即使能跑出营地,这荒山野岭的,她又该跑到哪儿去?总不能拿自己去喂老虎吧?

    可是不跑吧,她这大半夜的辛苦就白费了,而且明天还不好向百里昂驹交代。……

    有点儿麻烦!

    这时,手中的长刀忽然颤了几下,发出“嗡嗡”几声低鸣。

    苏轻鸢一惊,心里更慌了。

    这刀,不会是要反吧?

    这东西邪气重,她的巫术又只是半吊子水平,若是驾驭不住这玩意儿,那可就糟了!

    苏轻鸢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始终束手无策,远处却有人声越来越近了。

    苏轻鸢暗道一声“不好”,忙转身回到马车里,躲了起来。

    对方很快就冲了过来,足有几十号人,先是围着那几具尸体惊呼了一阵,然后便向着马车围拢了过来。

    苏轻鸢隔着车窗,隐隐听见远处似乎还有更大的喧嚣,她不由得有些慌了。

    今晚该不会是要糟吧?

    出了大事,这些西梁番子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禀报百里昂驹吗?为什么二话不说就都冲着她来了?

    这时外面众人已经吵嚷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喊得苏轻鸢头昏脑涨。

    这辆马车原是单独停在一处的,周围最近的火堆也在百步之外。但这一番的动静闹得太大,终于把四周睡得跟死猪似的将士们也都吵醒了。

    于是,动静越闹越大,想必百里昂驹要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消息。

    苏轻鸢知道,今夜要逃跑怕是无望了。

    外面的人许久不见苏轻鸢出声,便开始踹车辕、砸车窗,并且试图把苏轻鸢闩得紧紧的车门砸开。

    苏轻鸢终于忍无可忍,推开车窗把那个马头丢了出去。

    外面立时响起了一片惊呼。

    原来,某营中死了一匹马的消息早已经在军中传开了。此刻在苏轻鸢这里看见马头,众人只当马是她杀的,自然不免惊骇。

    苏轻鸢“砰”地一声关上了窗,继续不出声。

    外面围拢过来的将士越来越多,“闹鬼”的流言自然也就不胫而走了。

    “该不会……真的是鬼吧?”一人颤声惊呼。

    立刻有人附和:“废话!那女人是用铁链拴住的,没有钥匙根本不可能打开!她要是个活人,能出来才怪呢!”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有人打起了退堂鼓:“她没惹咱们,咱们过来招惹她做什么?”

    立刻有人反对:“咱们人多,阳气重,怕什么?这会儿不管,万一她又出来作怪,咱们怎么办?这女人活着的时候就不是善茬,死了只怕要更糟!”

    胆大的人还在继续踹车门,胆小的人已经在后退了。苏轻鸢听到有人边退边说:“那要看她是怎么死的了!死的时候怨气重,恐怕就不好收拾!”

    离车窗很近的一个人立刻大声接道:“这么说,她的怨气恐怕很重了!她是被东三营卓军侯给……”

    话未说完,车窗再次“砰”地一声开了,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说话之人的头上。

    正是苏轻鸢亲手杀死的那个千夫长,也就是“东三营卓军侯”本人。

    这下子,外面的西梁将士彻底炸了锅。

    恰在这时,百里昂驹带着数百亲兵浩浩荡荡地奔了过来,一见马车外面这阵势,立刻火冒三丈:“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不成?!”

    “殿下,那个南越女人变了厉鬼,害死了我们许多兄弟!”幸存的三个守卫忙跑过去告状。

    百里昂驹自是不信这样的鬼话。可是看到几具尸体和那颗脑袋,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些发毛。

    他定了定神,缓步走到马车前面:“太后娘娘,你在吗?”

    “六皇子殿下,你似乎少说了两个字!”苏轻鸢推开窗,露出一张笑脸。

    百里昂驹本来没指望能得到回答,此时苏轻鸢突然推窗,竟吓得他向后趔趄了一下。

    苏轻鸢眼尖看见,捂着嘴巴“呵呵”地笑了起来。

    百里昂驹有些尴尬,忙站稳了,飞快地转移话题:“太后刚刚说,昂驹少说了哪两个字?”

    苏轻鸢笑道:“你应该问‘你还健在吗?’,而不该只问‘你在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百里昂驹勉强挤出笑容,无奈道:“太后自然是‘健在’的。”

    苏轻鸢敛了笑容,郁闷地道:“可是你的士兵总说我已经死了!你得给我评评理,我好歹也算是你们的贵客吧?谁家的奴才会口口声声诅咒贵客死了的?”

    百里昂驹看出她在无理取闹,便强硬地岔开了话题:“听底下人说,太后杀了我们几位兄弟?”

    “他们吵到我睡觉了,难道不该死?”苏轻鸢理直气壮。

    百里昂驹一时语塞。

    因为“被吵到睡觉”而杀人,似乎有些蛮横了,但人家是太后,蛮横一点怎么了?

    身为西梁皇子,百里昂驹觉得自己应该为西梁将士做主。可是说实话,为了几个士兵,真的没必要。

    反复思忖许久之后,百里昂驹忽然醒悟过来,抓住了重点:“这几个人,都是太后亲手杀的?”

    苏轻鸢诚实地点了点头。

    百里昂驹有些骇然:“士兵说,你是冲到马车外面杀人的?”

    “你是在审问我吗?”苏轻鸢瞪了瞪眼。

    百里昂驹的脸色冷了下来:“太后无故杀害我西梁将士,昂驹问一句都不行吗?”

    苏轻鸢见状,也不再给他好脸色了:“你倒不妨问问你的将士们,我到底是不是‘无故’杀他们的?”

    三条漏网之鱼齐齐低下了头。

    百里昂驹认出了士兵手里捧着的那颗脑袋,懂了。

    他自己手底下的人是什么德性,他当然有数。

    苏轻鸢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于是,她坐直了身子,冷声道:“你把我绑到这里来,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该好好待我!你看看你派过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若是在你这儿受了屈辱,你以为你西梁还能平安无事么?百里昂驹,我替你杀了几个蛆虫,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怎么反而来向我兴师问罪呢?谁给了你那么大的脸?”

    百里昂驹自知理亏,叹了一口气:“是昂驹招待不周,让太后受委屈了。”

    苏轻鸢重重地“哼”了一声。

    百里昂驹话锋一转,沉声问:“昂驹很想知道,太后是如何走出这辆马车的?”

    “我用腿走出去的啊,难不成还是用手吗?”苏轻鸢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百里昂驹黑了脸:“我的意思是,太后身上的铁链……”

    苏轻鸢立时拧紧了眉头:“什么铁链?六皇子不是邀请我到西梁做客的吗?你们西梁的待客之道,莫非都是用铁链拴着客人回家?”

    “看样子,太后是不肯说了?”百里昂驹黑着脸问。

    苏轻鸢无辜地摊了摊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百里昂驹隔着车窗已经看见了她的手腕——铁链确实不见了。

    这件事实在蹊跷。

    百里昂驹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拎出了一点头绪。

    巫女。

    一直以来,他对苏轻鸢的印象只是一个不能文不能武、没才华没本领,全靠向陆离撒娇献媚以及偶尔卖弄口舌来博取存在感的废物女人。

    所以这一次抓到她以后,他处处小心提防的是陆离的探子和追兵,在苏轻鸢本人的身上倒没下太多功夫。

    他实在没想到,他一向瞧不起的这个女人,竟还留了这么一手!

    不过,她的本领,恐怕也仅限于此了吧?

    能解开锁链又怎样呢?这会儿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呆在马车里!

    百里昂驹庆幸地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不聪明的。她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底牌,以后可就再也不会有逃走的机会了!

    想到此处,百里昂驹重新露出了微笑:“太后不想说也罢了。今夜之事是我西梁有过失在先,但太后也已杀了我几个将士,不如就此揭过如何?”

    苏轻鸢立刻接道:“我本来也没打算穷追不舍啊!是你手底下的兵太混账,大半夜围着我的马车又是砸门又是踹窗户的!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倒先问我能不能就此揭过?这算不算是你们西梁倒打一耙?”

    百里昂驹敛了笑容,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肚子里的闷气,沉声道:“将士们少见多怪,不知道太后术法玄妙,所以难免慌张了些。太后大人大量,昂驹在此替将士们赔个不是吧!”

    “你怎么‘赔不是’?刚才那两句话就算吗?”苏轻鸢追问。

    百里昂驹脸色渐黑,好一会儿才道:“依太后之意,该当如何?”

    苏轻鸢掰着指头数道:“第一,你该立刻给我换一辆马车,因为这辆车已经被你的士兵给弄脏了;第二,你该把我母亲和兄长那边的铁链也撤了,毕竟这实在不是待客之道;第三,你该叫人好好替我二哥治伤,否则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第四,……”

    她提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但一条一条地列下去,似乎是要没完没了的样子,听得百里昂驹有些烦躁。

    这时,远处忽然有士兵跑了过来:“殿下,殿下!咱们被包围了!南越将士已经围了咱们的营盘,杀了好些个弟兄了!”

    苏轻鸢住了口,眨眨眼睛,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包围了?

    南越将士,到底来了多少人?

    百里昂驹的脸色彻底黑了:“怎么会被包围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士兵忙道:“咱们先前只盯着后面,可南越是抢到了咱们前头,从北边包抄过来的!咱们的几队巡守将士都被他们悄悄地除掉了,所以迟迟没有发现异常;刚才他们冲进营来,弟兄们想找殿下汇报,可是殿下却不在大帐,属下几经周折才找到这里……”

    “够了!总之是你们没用!”百里昂驹火了。

    士兵见他发怒,自然不敢多言。

    百里昂驹又转向苏轻鸢,冷笑:“太后好手段!原来你今夜如此大费周章,竟是为了跟外面里应外合,替救兵拖延时间?可惜太后忘了,你的性命此刻在我的手里!本王若是杀了你,陆离纵然能闯进来,怕也枉然吧?”

    苏轻鸢趴在车窗上,笑吟吟地看着他:“六皇子殿下说错了,陆离不是来救我的,他是来杀你的!你西梁在南越的地界上搞了那么多事,难道还妄想能活着回去么?”

    百里昂驹闻言,愈发变得面目狰狞:“既然横竖都是死,本王只好先杀了你!”

    苏轻鸢笑容未变,不慌不忙:“此刻杀我,只怕不是明智之举。殿下莫非不曾听过‘哀兵必胜’吗?”

    “本王难道不能悄悄地杀你?”百里昂驹一边转身上马,一边大声冷笑。

    苏轻鸢探出头来看着他:“难道你忘了我是巫女吗?别说我死了,哪怕我只是有点儿小痛小伤,陆离都会知道!你以为他不知道你用铁链锁了我一天一夜吗?”

    百里昂驹猜不透她这番话是真是假,一时竟有些犹豫了。

    杀她,等于自绝后路;不杀她,便不得不加倍小心地盯着她守着她。这实在是一道很令人苦恼的选择题。

    与百里昂驹相比,苏轻鸢便显得轻松愉快了许多。她趴在车窗上向百里昂驹摆了摆手,笑得很灿烂:“山里打仗不容易,殿下要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