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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她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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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哀?

    李珺焱双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望着木桶中的人儿,心碎成一地。

    “先生,没有办法了吗?”

    连安叹息一口气,“老夫先前也说了,最主要的,还得看她自己,一个没有求生欲望的人,你就是强拉硬拽,也拽不回来啊!”

    “怎么可能!谢灵儿她还有大仇未报!李言之那个人渣还没死!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生命?!”

    宫信双眉陡然一竖,揪住连安的衣领将他提起,“你这老头儿再要胡说,小心小爷把你就地处决!”

    “不得无礼!”

    李珺焱一声低喝,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那人儿放在木桶边缘的手指动弹了一下,顿时屏紧了呼吸,生怕一个喘息,就惊走了树枝上的蝴蝶一般。

    他放轻了脚步,缓慢的、轻轻地靠近了静灵,大掌扣了木桶边缘,在她耳畔道,“李言之还活着,他杀你全家,烧光尹府,连你年幼的弟弟都不曾放过,侵吞了尹家财产,将所有店铺送给另外一个女人……”

    宫信松开了连安老头儿的衣领,迷惑的听着李珺焱的话,终于忍不住插嘴,“李珺焱,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连安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说话,这招有用……”

    李珺焱抿紧薄唇,继续道,“李言之那种败类、人渣!你难道要放弃报仇,在黄泉看着他笑,看着他阖家幸福,看他步步高升吗?凭什么,恶人得不到报应,而好人却要下黄泉?”

    他越说越加激昂,抓着木桶的五指关节开始发青泛白。

    两眼怔怔的望着静灵,心里不停的默念祈祷。

    拜托了灵儿,一定要醒过来……

    本王没有杀李言之,专门留给你动手,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本王一番心意啊……

    静灵浸泡在那漆黑的水中,手臂搭在木桶边缘,好半晌一动不动,似是化成了一尊冰雕。

    “喂谢灵儿,加把劲啊,你忘了你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了吗?整天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你甘心?”

    李珺焱吸了口气,按捺住心底的焦急,“想想你爹娘,想想你弟弟,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绝不能现在放弃!”

    横在木桶边缘那只纤细的手指,忽然又动了一下。

    这一下,在场三人欣喜若狂!

    宫信直接跳起,下意识的抱紧身边的人,忽然感觉手感不对,低头一看,连安老头儿皱巴巴的面容入眼,他惊了一跳,慌忙撒开,一脸的惊魂未定。

    李珺焱眼眶一红,硬生生忍住泪水,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排毒了,你们看!”

    连安老头惊喜的叫了一声,两人立即抬眸一看。

    只见一股黑色粘稠的液体,从静灵身上毛孔逐渐渗了出来,将她身上的白色衣裙染黑。

    “快,去了她的衣服,不要堵住毒素往外排。”说完,连安忙拉着宫信就往外走。

    宫信一看李珺焱还站在原地不动,顿时不乐意了,“喂,你还留在这做什么?”

    “还用问吗?本王给她换衣。”

    “你、你一个大老爷们帮人家一姑娘换衣服?你要不要脸啊?我都替你害臊!”

    李珺焱扭头看他,“本王替王妃更衣,有何不妥?难不成你来换才妥?”

    他若是敢伸手,他就敢一枪挑了他。

    “我。这、你……”

    连安嘴里“哎呀”了一声,“你这青头小子,人家夫妻俩啥事没干过,啥没看过,换个衣服怎么了,你小子赶紧跟我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宫信一张脸红白青不断交替着,“什、什么叫都干过了啊!没干过!谢灵儿都要跟他和离了!人家清白着呢!”

    “清白什么清白,再清白人家也是有夫家的,哪里轮的上你这没毛小子……”

    “什么叫没毛小子?小爷毛早都长全了好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逐渐远了。

    李珺焱反锁好门,踱步过来,手伸入黑漆漆的药水当中,握住她腰间丝绦,轻轻一拉,白裙瞬间朝两边敞开,露出她紧致肌肤。

    李珺焱呼吸蓦地急促起来,想起现在静灵的处境,眼观鼻口观心,硬生生将心中热血压下,三两下帮她褪去了衣衫。

    叩叩叩三声,门外传来了连安的声音,“往木桶下加点柴火,控制水温,发汗快了,毒也就逼出来的快了。”

    李珺焱应了一声,照做。

    水温上升之后,静灵额头上布满汗珠,身上那粘稠的黑色液体,越渗越多,连带着她的气色也恢复了几分。

    李珺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连安回到旁边石室里,看着一手撑着下巴坐在桌前闷闷不乐的宫信,笑口吟吟的道,“青头小子,何必喜欢别人家媳妇儿呢?这么年轻,自己找一个呗。”

    “谁、谁喜欢了?”宫信闹了个大红脸,“你这老头儿会不会说话啊,我那是关心战友!”

    “行了吧,睿王刚才留下给那傻丫头换衣服的时候,我看你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

    “那、那又怎么了?那本来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宫信死鸭子嘴硬,翻起一个茶杯,气呼呼的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仰头一饮而尽。

    连安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忽然道,“人家姑娘估计大你有个三四岁,估计是拿你当弟弟的,你还是为自己以后考虑考虑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宫信“啪”的一声将茶杯顿在桌上,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你这老头儿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你?怎么活这么大岁数的,就没人收拾你吗?”

    “老夫自有老夫的活法,年轻人,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就明白了,别怪老头子我多言。”

    “怪你!就怪你,怎么不怪你?乌鸦嘴……”

    话没说完,连安就起身走了,压根没听着,把宫信自己反倒气了个半死,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索性砸了个杯子消消气。

    等他冷静下来时,不禁又琢磨起这老头儿说的话。

    那谢灵儿真的是将他当一个孩子看待?

    想起过往种种,好像真是这样。

    她与自己说话,都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出了什么事,也是她先出头帮他扛下。

    “真是让人不爽。”

    这老头子平白无故说这些有的没的,霍乱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