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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帝俊劫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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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竹面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喑哑的嗓音中透着历经沧桑后方才修得的坚韧,“多谢二位鼎力相助!鲛人一族将永生铭记二位大恩大德。”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我如是答道,躬身上前正准备接过阿竹手中闪着金芒的不竭神力。

    叮——

    一支箭**暗处射来,簌簌穿透我的半片指甲。

    “嘶——”

    我因指端传来的钝痛迅疾收回手,倒抽一口凉气。

    容忌眉头微蹙,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手,放至唇边轻轻吹着,“疼不疼?”

    “哪有那么娇气?”我悄然收回手,转身之际,不争气地红了脸。

    都怪容忌靠得过分近了些,总叫我不经意间沦陷在他的柔情中,****。

    “二位好兴致!”皇甫轩驭着体内雄浑仙气,御扇而来,姿态翩翩,俊逸不凡。

    “阴魂不散!”我剜了他一眼,即将他的意图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忽然现身于此地,定然是想争夺第二关古战场之中的不竭神力!

    思及此,我挪步至阿竹身前,企图将她和皇甫轩隔开。

    然,皇甫轩看出了我的意图,粗暴地将我推至一边。我未料到温润如玉的皇甫轩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疏于防备,遂失了重心,踉跄倒地。

    容忌怒气蓬勃,他单手勾着我的腰身,将我揽入怀中,并以斩天剑剑柄对着皇甫轩膝盖处重重一击,迫使皇甫轩双膝跪地。

    “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冷睨着皇甫轩,一脚朝着他的心口踹去。

    他并未闪躲,顺势抓着我的脚,往他心口处戳去,“北璃王好手段!先以魅术将东临王迷得神魂颠倒,又准备以同样的招数,降服本王么?”

    我瞅着他西子捧心状捧着我的脚,恼羞成怒,“放开!”

    容忌脸色阴沉,手中斩天剑毫不留情地看在帝俊手臂之上,“放开她!”

    帝俊淡淡扫了眼自己手臂上深可见骨的剑伤,面上现出诡谲一笑,遂化作青烟散去。

    嘶——

    容忌的情绪并未因帝俊的离去而有所缓解。他提着斩天剑,将我工整的衣摆劈得如同柳条般细软。

    我见他认真劈砍着我衣摆的样子,心跳如鼓,紧张地磕磕巴巴,“容,容忌,你克制些!”

    容忌抬眸,盯着面色古怪的我,答道,“无法克制!我不喜你身上残留着其他人的气息。”

    原来,他此举只为消弭我衣摆上沾染的皇甫轩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害得我误以为他情难自已,想要对我......

    阿竹见状,抿嘴浅笑,“二位鹣鲽情深,阿竹就此别过!不竭神力你们收好。”

    阿竹将掌心中闪着金芒的不竭神力推至我心口处,便率着鲛人一族,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一片断壁残垣。

    我单手托着闪着金芒的不竭神力,心下疑惑万分,遂偏头询问着容忌,“我怎么觉得不竭神力愈发单薄?”

    容忌的视线这才从我身上移至闪着金芒的不竭神力之上。

    “应当是帝俊趁你我疏于防备之际,偷天换日,以微薄仙气换走不竭神力。”容忌如是说着,遂化身一尾白龙,急急调转了方向,逆风而驰,直追帝俊。

    我被他轻轻甩上龙脊,双手死死抠着他莹润似流珠的龙鳞。

    容忌甚少以白龙真身示人,因而我对他的真身尤为好奇,忆起他特殊的两条龙尾,心中更是小鹿乱撞。

    “说到底你也是禽类呢!”我低低说着,指尖轻触微光粼粼的龙鳞,心下甚喜。

    容忌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算家禽。”

    “噗——”

    我捧腹大笑,竟未料到容忌会如此作答。

    容忌微微偏过头,嘱咐着我,“前方疾风大作,抓稳了!”

    哗——

    我尚未回过神,狂风便裹挟着骤雨迎面袭来。

    “容忌,你好像把我弄丢了!”我一手揩去眼睑上的细密雨珠,一边立于朦胧雾气之中,扯着嗓子呼唤着容忌。

    “何方小妖,竟敢扰了本花仙的清梦!”

    身后,传来一道清脆嗓音,娇嗔中带着几分凶狠。

    我旋即转过身来,扫视着蒙蒙烟雨中的荒废园子,并未发现有任何的活物,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许是雨水进了脑,幻听了!”我一手拍着脑门儿,喃喃自语着。

    “唔......你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脚下,又传来一道戏谑女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气得我直跳脚。

    我半蹲下身子,循声望去,忽见一青翠欲滴的狗尾巴草弓着躯干,猫着腰藏匿在一片杂草丛中,以单薄枝叶护着几锭银子,委实滑稽。

    “呵!原来是一株小小的狗尾巴草!”我用指尖轻戳着她迎风招展的身体,突然生出几分欢喜。

    没想到,这小小的狗尾巴草竟还来了怒气,霎时挺直了躯干,她细若丝线的双手撑着腰杆,义愤填膺地冲着我一阵咆哮道,“你才是狗尾巴草!你全家都是!”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忽而忆起大大咧咧的绿莺,心中更是多了一分柔软。

    曾几何时,绿莺亦如这狗尾巴草这般,性情暴躁,还爱唧唧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狗尾巴草忽而瑟缩着身体,细弱的小手紧紧环着她笔直的躯干,“道友,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怎的用如此慈祥的眼神看我?”

    听她这么一说,我这才尴尬地收回视线。

    静默片刻后,我正打算转身离去,又觉不大甘心,遂学着她嚣张至极的模样,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同她理论道,“算上在旷世神盒中潜心修炼的一百载,我也才四百余岁。在神界,四百岁的我充其量只算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你这忒没眼力见儿的狗尾巴草,把我形容得跟个老头儿似的,竟还将“慈祥”二字用在我身上!”

    “嘴长在我躯干上,同我枝叶根茎紧紧相连!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狗尾巴草抬起她绿茸茸的脸面,张扬至极。

    “小心我拔了你的根茎,堵了你喋喋不休的小嘴!”我作势抡起水袖,双指朝着她的躯干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