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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赖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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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高婕套着那件混合着各种亮色的皮草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凌宇,好看吗?”

    凌宇体贴上前帮忙整理衣领:“嗯,凸显身材优势,不错。”

    柜员凑上去热捧:“没错,您穿这个特别合适,特别富贵!”

    凌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高婕往旁边一看,见凌熙正上下打量自己,给凌宇递了个不爽的眼神。

    凌宇揽住高婕的腰解释:“凌熙碰巧路过,进来说两句话。”

    高婕高高在上,佯装客气,走到凌熙面前伸出手。

    “很高兴再见面。”

    “高兴吗?现在的人真是假话张嘴就来,我还真看不惯这套,就喜欢说真话,要我说,你这一身真的很像……”

    “像什么?”

    “感恩节的主菜!”

    高婕听到凌熙的话,脸都绿了。

    “怎么说话呢?你才像火鸡呢?”

    “你这样容易脑溢血,这么激动干嘛?我不就说句实话嘛。”

    “大家都说好看的!”

    “他们敢说不好嘛,都盯着你的钱包呢!”

    高婕和凌熙吵得不可开交,凌宇两边规劝都没有用。

    商场里渐渐聚集了很多人群,看着两个女人互相拌嘴。女店员也左右为难:“这样吵下去,那位大姐的皮草还买不买啊!”

    从顶楼电梯走出来的莫格利,狼蹲躲在一块卡通人形板后无助看向电梯门,电梯上上下下,门开了又关。鱼贯而出的人群让他紧张不已。

    每次开门,莫格利都下意识地寻找,然后失望。凌熙一直没有出现。他退到栏杆边,探出身向楼下张望,也没找到凌熙的身影。

    焦虑和紧张的情绪开始在他的身上蔓延,他彷徨无措地站在原地四处观察,哪里都很陌生,到处都是人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外卖送餐员背着送餐箱从他身边经过,他一个躲避不及被箱子撞了一下。箱子的盖子微微移开一个角,一阵香味从中飘出。

    莫格利动动鼻子,那是他熟悉的肉的味道!“咕噜噜”随着肚子传来一阵叫声,他不由自主跟着走了几步,突然,耳边响起凌熙的嘱咐,“千万千万不要动,我会来找你的。懂吗?”

    莫格利拼了老命收住脚,认真地看着送餐员乘着电梯消失了。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稚嫩又勇敢的声音:“你别过来!”

    莫格利好奇回头,只见一个小男孩对着淘气堡外的乐高恐龙举起玩具剑,伸出小手臂挡在妈妈面前,“妈妈别怕,有我在!”

    小男孩妈妈特别感动,摸摸男孩的头,“谢谢宝贝!你最勇敢了!奖励小零食!”

    妈妈说着拆了一包零食给小男孩吃,莫格利旁观了全部过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凌熙总是不喜欢他,不给他肉吃,原来是自己获取的方式不对!

    可是凌熙现在在哪里呢?电梯里的人上上下下,唯独没有再看到凌熙的身影。他学着电梯里的人,将电梯的每一层都按了一下,悄悄探出头寻找凌熙。直到电梯停在一楼的时候,他竖起耳朵搜寻到了熟悉的声音。莫格利瞬间意识到凌熙有麻烦了,他瞬间锁定了凌熙的位置,直奔一楼奢侈品成衣柜台。

    凌熙和高婕依旧剑拔弩张,谁也不服谁。

    凌宇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一边对高婕劝慰道,一边试图将凌熙和高婕拉远。谁知他两边和稀泥的方法再次将高婕和凌熙都惹毛了。

    “你看看你这个妹妹,哪有把我当她哥哥的女朋友?”

    “哥哥?他认我当妹妹,也不问问我认不认他当哥。”

    高婕趾高气昂,一把挎住凌宇的手臂。

    “认不认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通知你一声,我和凌宇马上就要订婚了,我相信你父亲,会很开心有我这个儿媳妇的。”

    高婕临时起意这么说,凌宇惊讶,但转瞬就掩藏好。凌熙也惊呆了,冷笑道:“翘什么尾巴呀,全世界就你们会谈恋爱会订婚吗?”

    “谈恋爱当然稀松平常,但有些人还就做不到。年纪也不小了,只能在直播里卖卖人设,和家里人关系搞那么僵,还以为你外面多吃得开呢?原来逛街都是一个人啊?可怜。”

    凌熙看着高婕高高在上的样子,被戳到痛点一时语塞。

    高婕见自己斗争成功,得意地拉着凌宇离开,对着凌熙嘲笑道:“麻烦你让一让。”

    凌熙愣神中没有移动。高婕以为凌熙又要找茬,不爽地一甩手袋想赶走她,眼看就要甩在凌熙身上了,忽然一个男子抱住凌熙并护在胸前。

    高婕的手袋正好打在那个男子的背上。

    凌熙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莫格利恍然间像是个天降的骑士,他用深沉地口吻对凌熙说道:“别怕,有我在。”

    凌宇和高婕对视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定格的景象。

    “这是……”凌宇试探地询问这个从未谋面,却又对凌熙举止亲密的男子信息。

    凌熙回过神来,一把抱住莫格利的手臂,得意地和凌宇介绍道:“我朋友!”

    高婕的脸青一阵红白一阵,想说什么被凌宇揽住,摇头制止。凌熙则欣赏着高婕的表情。

    眼见反败为胜,凌熙趁机拉着莫格利离开。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这个捡来的“野人”会像英雄一样救自己。等一下,她不是让这个“野人”不要动吗?他怎么下来的!还有,他什么时候学会讲那么肉麻的话的!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凌熙待高婕和凌宇走远,松开莫格利的手:“不是让你别动吗?还有,你抱着我的时候,说的那个话,你再说一遍?”

    莫格利回忆着之前母子的对话,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别怕有我在,谢谢宝贝,妈妈我棒吗?你最勇敢了奖励小零食……”

    路人纷纷对凌熙投来怪异的侧目,凌熙犹如被雷劈中,尴尬得要命。

    她揪起莫格利的衣服准备拖走,莫格利却不肯挪步。

    “我饿……”

    听到莫格利无辜的呼唤,凌熙好气又好笑,带他去了附近的牛排店。

    一盘热气腾腾的牛排上桌。莫格利两眼放光,肚子咕噜咕噜狂叫不止。

    他拿起刀叉学着旁边桌样子,但速度甚慢,两下后便没有耐心,抓起牛肋骨就想往嘴里塞。

    瞬间,肉到莫格利的嘴边却停住了。莫格利把牛排放下,抬头看了看面前什么都没有的凌熙,诚恳地把牛排盘推过去。那个瞬间,凌熙看着莫格利的眼睛,不是野蛮的族类,眼里分明有星河在流转。

    凌熙有点内疚,拿起刀叉,帮莫格利一块块分好,然后插了一块最大的递给他。

    莫格利接过来,朝着凌熙善意地笑笑,满足地塞进嘴里,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吃起来。

    凌熙看着埋头狂吃的莫格利。

    “我告诉你啊,不要这么相信人类,知道吗?就算给你肉吃,也不一定就是好人。如果你侥幸能离开这里,就别再回来了。”

    莫格利却依然开心地吃着面前的牛排,丝毫没有意识道凌熙又要抛弃他。

    凌熙看着没心没肺的莫格利啃着肉,而伸在外面的那条伤腿,脚踝处的纱布已经有斑斑点点的渗血,居然有点动摇。

    明明是来扔掉他的,怎么还动起恻隐之心了呢!不行,我绝对不能妇人之仁!

    凌熙站起来就走,经过莫格利身边的时候,被莫格利一把抓住。

    莫格利仰头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不安。就像一个曾经被抛弃过的孩子,又十分担心再次被抛弃一样。凌熙和莫格利对视了几秒,生怕自己的心事被莫格利看破,急忙撒谎说去洗手间,很快就回来。

    莫格利望着凌熙离去的背影,老老实实在原地等待。

    等了好久好久,哪怕服务员都要清理桌子了,莫格利的眼神却一直看着进门处没有离开。

    他在等待凌熙回来找他。

    独自回到家的凌熙躺在沙发上,屋内依旧留下着莫格利曾破坏过的痕迹。

    满地的巴黎水,被砸过的保险柜,横在地上的人体模特……

    她不断更换着电视频道,却看得心不在焉,索然无味。电视里的搞笑节目聒噪如常,但她心思却想着莫格利到底怎么样了。

    她烦躁地关掉了电视,出门而去。

    匆匆奔出小区的凌熙连车牌都没仔细看一眼,直接开门坐上一辆车,“师傅走吧!”

    车上的司机一愣,有些意外。

    凌熙急躁地催促司机:“壹天地广场,我叫的车赶时间!快点啊!再不快商场该关门了!”

    在凌熙的再三催促下,司机点火开动了。

    莫格利孤独站在商场门外,大门已经落锁——他被餐厅服务员早就赶了出来。

    商场外墙上的装饰灯一闪一闪,他抬头看看,突然觉得有水珠飞到脸上。

    一个清洁工,正拿着高压水枪冲刷商场外的地面。

    他忙乱地跳着躲开,脚踝处的纱布还是被喷到,湿透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

    风很大,他靠在墙上裹紧衣服,看着陌生的车流和来往的人群,感到前所未有的迷失。

    凌熙呢?她怎么还没回来?凌熙在哪里?

    车辆快速穿行在繁华的商业街区的时候,凌熙的手机响起。

    “你好,我已经等了你十分钟了,您在哪儿呢?

    “等我?你谁啊?”

    “你预约的司机啊,你让我停在你小区门口的。现已超过等待时间,我取消订单了啊!”

    预约司机挂了电话,凌熙吓得一阵心慌。她忐忑地朝着前方的中央后视镜看了一眼。

    开车的司机竟然也在看她。

    在那个黑色压低的鸭舌帽下面,一双阴郁的眼睛正盯着凌熙,眉尾的一颗黑痣,和通缉告示里的一模一样。

    意识到危险的凌熙迅速打开手机想拨打110,劫犯猛打方向盘,凌熙手机脱手,滑落到驾驶位下的深处了。怎么办?凌熙惊恐地看着劫匪脑袋一片空白。

    莫格利狼蹲坐在长椅上等待着,将小石块在腿上摆成一排,百无聊赖的射击。

    石块无比精准,每一颗都正正好好被投进远处的垃圾桶里。

    另一边,广场附近路口,劫匪的车辆正极速行驶而过,坐在后排的凌熙,远远看见广场上的莫格利,像是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趴在车窗上求助似的拼命砸,莫格利却始终摆弄着小石块,没有抬头。

    终于,车辆从莫格利眼前穿过,驶离了。

    凌熙不断尝试自救,捶窗、呼喊,想引起路人的注意。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慌让凌熙感到快要窒息。

    而莫格利的心理突然感受到了同样的恐慌。

    偏僻的桥墩下,只有几盏年久高耸的路灯闪着昏黄的光亮。

    车停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凌熙被劫犯抓着双手从车里拽出来。她不敢乱动,劫犯一手反扭着她的手,一手将刀抵在她背后。她被逼一步步靠近墙壁。

    “你要,要钱的话,我,我都给你。我的钱包在车里,你拿去吧,能不能不要伤害我。”凌熙颤抖地恳求劫犯。

    话音未落,她感觉到背后被刀用力抵了一下,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摘下来。”

    “好,好……”

    凌熙颤颤巍巍,开始用仅有的一只可以活动的手去摘项链,但是手太抖了,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快点!”

    凌熙紧紧咬着嘴唇,用力一扯,项链断了。她颤抖着将项链扔在地上。

    “哗啦”,项链落地,就在那个瞬间,远处突然有奔跑声响起。

    凌熙和劫犯同时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沿路高耸的路灯,刹那间纷纷被石块击中,仿佛上帝之手,“砰砰砰”地玻璃碎响中,路灯接二连三的熄灭。

    桥墩下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劫犯的眼睛不能适应突然的黑暗,失去判断四下乱看,下意识地将横在凌熙喉咙的刀刃逼得更紧了。

    这时,远处唯一光亮的所在,一个帅气的身影逆光出现,随之而来的是迅疾丢出的石子。

    石子穿过夜色,准确击打在抢劫犯持刀的手腕上。

    劫犯一声闷哼,刀“咣当”落地。

    身影瞬息而至,趁抢劫犯捂腕的刹那一把拉过凌熙,将她护在身后:“别怕,有我在。”

    凌熙定睛,看到是莫格利,又惊又喜。

    劫犯回神,瞥了一眼跌落脚边的刀。离刀不远处,有一截荒废的半米长钢管。劫犯俯身捡起刀,迅捷地朝着莫格利甩出去。

    莫格利条件反射,抱住凌熙一个转身,刀刃贴着凌熙的颧骨飞过,直插墙体。

    凌熙惊恐摸脸!她还指望着靠这张脸做直播呢!

    突然,劫犯大喝着向莫格利冲过来。他手持钢管,狠狠砸下来,正中莫格利肩膀——“嗙”。

    凌熙担忧地看着莫格利,劫犯握着钢管微微发抖,莫格利缓缓回头,紧皱的眉头下面,是一对带着煞气的利目。劫犯预感不妙,准备逃走。

    远处,最后一盏漏电的街灯在呲呲声中闪烁不止,莫格利余光一瞟,手起石出,灯灭了。

    凌熙不知道在黑暗中发生了什么,她害怕地蜷缩着身体,抱住头,只听到劫犯开始呼救:“放开我!”

    不一会儿,打斗声渐渐停止,凌熙被一个熟悉的拥抱抱住。她抬起头,月光下,隐约看到莫格利浓密的睫毛呼扇呼扇看着她,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凌熙一把抱住了莫格利,将之前的惊吓和委屈全部哭了出来。莫格利也再次抱住了凌熙。

    两人回到了凌熙家。

    莫格利拉下衣服,露出红肿的肩膀,凌熙将一张暖宝宝贴在莫格利受伤处,莫格利疼地嗷嗷直叫。凌熙疑惑,难道受伤应该是冷敷?她又从冰箱里取出了几块冰格,用毛巾包着给莫格利敷上。莫格利总算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可又开始觉得头痒,他挠了挠头,肩膀却突然抽痛起来。他转头认真看向凌熙,眼中是信任和期待。

    “还想洗头?门都没有!”

    可嫌弃归嫌弃,凌熙看在他帮自己档了一棍子的份上也无法拒绝。

    莫格利双眼紧闭坐在浴缸边的小凳子上,满头满脸都是泡泡。

    凌熙温柔地用毛巾擦掉流到莫格利眼睛上的泡沫,“好了,睁开吧!”

    莫格利试探地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被泡泡包围。眼前的凌熙和自己近在咫尺,头上脸上手上粘着小坨小坨的泡沫,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宛若女神。

    “我给你变革魔术好不好?”凌熙微笑着问莫格利。

    莫格利好奇地点点头。

    凌熙用两只手圈了一个圆,沾满泡沫水,小心翼翼地吹出一个泡泡。

    莫格利学着凌熙的样子,把手圈起来,小心翼翼地张嘴,然后用力一吹。泡泡毫无章法迅速喷了凌熙一脸。

    “你是跟我有仇吗?”说着,她抓了一把泡沫抹在莫格利脸上,然后哈哈笑起来。

    凌熙看着眼前淘气善良的莫格利。

    “虽然我不太懂你,不过还是有点羡慕的。我猜你们的世界应该比这儿简单多了吧?喜欢谁,就能和谁在一起,也不用试探着,退缩着,想方设法求关注……”

    莫格利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莫格利想到从自己记事起,好像就在森林里长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这几天遇见的人都不一样。他的记忆里最美的是森林里的树木和花朵,最亲的人是护林人爷爷,是爷爷保住着他长大,想到此刻不禁脱口而出护林人爷爷说过的话。

    “想成为厉害的捕猎者,决不能退缩,要比猎物更凶猛,更聪明!”

    凌熙听到莫格利突如其来淡定地说完一整句话。原来唐澄说的案例没错,有些在森林长大的人类,由于长期不说话,就会导致口腔肌肉退化。当时他还不以为然呢。原来这是真的!

    凌熙帮莫格利擦干他的头发,莫格利却像只狗一样开始甩动。

    尚未擦干的水珠溅了凌熙一身,凌熙嫌隙地往后一退。

    刚开始把他当人类看待,没想到还是原始动物的习性!

    他开心地跑到保险箱旁边,又看看凌熙。

    “什么呀?你想让我打开保险箱?”

    莫格利期待地点点头。

    “你果然果然是想敲更大的竹杠!不过你打错主意了,保险箱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凌熙生气地警告莫格利。

    莫格利执着地盯着保险箱,有点急切和焦灼。

    “不信?行!”凌熙把拇指放在指纹识别处,“嘀”一声,保险箱弹开了。

    各种琐碎的小物因为塞得太满,噼里啪啦一股脑从里面掉出来,每一件上面都贴着“TO——郑理哥哥”的便贴纸。

    莫格利兴奋翻找,一个硬硬的小物径直坠落,滚到地板上。他眼前一亮,跑过去捡起来——那是一颗狼牙磨成的吊坠项链。

    “狼牙吗?什么时候进去的?”

    莫格利失而复得地将狼牙握紧了靠近胸口。

    凌熙恍然大悟。

    “你一路跟我回家,不是为钱?你破坏我的保险箱,弄断我发财树,就为这个?”

    莫格利诚实地点点头,眼神清澈,珍重的把狼牙重新挂上去带好。

    凌熙看出了这个东西对莫格利非常重要,她叹了口气:“这下好了,你救了我一次,我帮你保管了重要的东西,你也该走了,等你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她把自己的Ipad交给了莫格利,里面有很多经典影片,她教莫格利简单的使用观看影视剧,想通过这个方式是不是可以让他更快的恢复说话的能力。

    不过总要送他回去的吧,凌熙暗下了决定。

    莫格利也想早点回到森林里去,那里才是真正的家。

    人是强大的动物吗?为什么对突然闯入生活的东西充满敌意呢?

    我们努力划出安全区域,像动物靠撒尿来标记领地那样,可是在占据了整个地球之后,仍然有许多人在深夜里倍感孤独。也许,敌意只是源于害怕,我们,只是故作强大。

    城市的夜晚,有的人孤单冷清,有的家庭却热闹非常。

    陆子曰的父母和亲友们挤在一起两张自动麻将桌上,激战正酣。

    此刻,陆子曰无精打采推门进来,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头都没抬一下,直接换上拖鞋。

    “子曰啊,来来来,你身上有零钱吧?给阿姨换个十块钱,等下要乘公交车的。”一个卷发喜庆的大妈招呼着陆子曰。

    陆子曰神奇呆滞,恍惚地翻开随身钱包,心不在焉地抽了五张一百递过去,便回自己房去了。

    陆子曰的卧室不大,床后是一副抽象的水墨画,床的对面,是一整面书柜。

    左手边的书桌上,贴着一副“勤能补拙”的书法大字。

    最近发生的事情,打乱了他单身近30年以来的平静。

    他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发呆,脑海中浮现这几天不可思议的情景。

    依稀记得自己被一个女孩扶着去了酒店,醒来只剩下光光的裤衩。

    为找到那个被自己“伤害”的女孩,他询问过前台小妹昨天办理入住人的信息,可前台交给他一张“陆老师,再见”的字条,便再无其它。

    当时前台充满深意,嫌弃的表情,仿佛在吐槽他为人师表,居然是个衣冠禽兽!

    陆子曰的脑海中一直挥不去唐澄的身影,他甚至怀疑这是自己作的一个梦,只不过分外真实。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事情居然有了转机!

    陆子曰答应郑理接下了白艺凌的官司。

    这天,郑理约他和对方的代理律师见面。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唐澄,池旭的代理律师。这位是陆子曰,我多年的老朋友,白艺凌的离婚官司全权由他负责。”郑理有礼貌的向他们互相介绍。

    陆子曰见到一身职业装,踩着细高跟的女律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这不就是那天在学校,哭诉自己经济条件不好,要老师帮助指导的女学生吗?

    当天的会面,陆子曰全程魂飞天外,等回过神,唐澄已经把《离婚协议》递交给他,起身而去。

    陆子曰追出门外,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唐澄,又看了看她背后的JEEP车。

    “上次你和我说你是穷学生,那些话都是刻意为之,都是骗我的吗?”

    唐澄笑笑,不假思索毫不掩饰地回答:“是啊,陆老师。”

    陆子曰看着唐澄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远去,他傻傻愣在原地没回过神。

    回到家的陆子曰便撞见堆着笑脸的父母,这几天他的反常情况早就引起了父母的关注。

    “我和你爸推测了一下,觉得你最近有事瞒着我们。”

    “没,没有的事儿!别瞎猜。”

    “儿子,坦白从宽,说吧!”

    陆子曰看着母亲不依不饶的脸,知道自己不坦白可能不会被放过了。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给自己鼓劲儿:“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思索着要不要编一个故事,可陆父陆母好似看透他的心思,用一种危险的笑容看着他。

    “好吧!我,和一个女孩儿,发生了一点关系。”

    “什么关系?!”陆母问道。

    “借了高利贷?!”陆父猜测。

    “怎么可能嘛,我又不是那种会问人借钱的人。”

    “我觉得也不像,你又不抽烟不喝酒不赌不嫖的。所以不是借债!是情债!”

    “差,差不多吧……“陆子曰无奈承认。

    “所以你把人家女孩子怎么了?” 陆父如临大敌。

    陆子曰垂下头,等待着一场当头棒喝的来临。

    突然,陆母长舒一口气,在旁边拍手叫好起来。

    “哎呦喂太好了!我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来了!我跟你说,你一直不谈朋友,我还担心你和那个郑理啊,有什么问题!是女孩,女孩就好!”

    陆母继续给陆子曰鼓劲:“万一要是遇到困难的话,千万别缩,恋爱就像打麻将,清一色胡不了就改对对碰抄近道,只要你肯努力搓,下一张牌就自摸!”

    陆子曰听得云里雾里:“行吧,你们让我再想想……”

    陆父搂着陆母的肩走出门,最后不忘回头再嘱咐一句:“好好想想啊!”

    门关上的瞬间,陆子曰大嚷一声,“不要告诉麻将搭子啊!”

    父母的支持,给了陆子曰一定的信心,这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孩,不管这个女孩是不是欺骗了他,他既然做了,就一定要为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