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又穷又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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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吕家父子兄弟全部离去，众人才有机会围坐一起吃个晚饭。
晚餐也很丰盛，除了两大盆青椒炒鸡枞菌之外，周阳的老婆又杀了两只鸭子，做了两大盆仔姜烧鸭。
刚摘下来的青花椒洒在滚滚的红油里面，一大股鸭肉的香味真是扑鼻而来。
劳累了大半天的人，立即开始大吃大喝。
就连吕林也破天荒吃了一大碗白米饭。
吃饱喝足，摆上清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清点今天的战果，众人忽然发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现在的订单已经一万两千多单了，可今天炼制的鸡枞油也就几百斤。
这一万多单，要什么时候才能发出去？
而且，后续的鸡枞收购能保证吗？
如果炼不出这么多鸡枞油，那怎么办？
这可是重大失误啊！
之前，所有人只关心到底有无订单，竟然根本没有考虑过有无这样大的“生产能力”——可能潜意识里，本来以为根本不会有这么多订单。如果总共就三五千单，当然不用怕，一个月就轻松搞定了。
可现在，一天就上万单了，原材料、物流这些怎么跟得上？
胡主任一听，急了，马上叫关闭订单通道。
周阳却不慌不忙：“不用关闭，我有办法。”
吕林也有点担忧：“菜籽油的收购肯定是没问题的，因为菜籽油又不是什么季节性产品，而且全国各地都可以收购！别说一万多斤，几万斤都不是问题。可是，周阳，你能保证收到这么多鸡枞吗？”
野生鸡枞菌，不但有时效性和地域性，而且，产量有限。
要能采到才能收到。
平常买几斤几十斤吃，都不是问题。可要几百斤，上千斤的买，就不见得那么容易了。
吕林强调：“我曾经网购过十几瓶不同地区不同商家出售的不同价格的鸡枞油，结果，我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以次充好，其中有好多家用的原材料根本不是鸡枞，而是用其他人工菌种冒充鸡枞，他们可能以为外地的消费者反正也不懂，区分不出来，而且油炸之后也看不出原形，所以肆无忌惮地假冒伪劣。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这样做，就失去了意义……”
胡主任也立即道：“没错，绝对要货真价实！尤其是开头这一战，绝对要一炮打响，如果坏了名声，以后根本做不下去了……”
周阳胸有成竹：“我收鸡枞已经十几年了，不止我们这个县，附近的三四个县都可以去拿货源。这么说吧，这三四个月下来，收购几千斤鸡枞绝对没有问题，按照比例，熬制两万斤鸡枞油绰绰有余……”
大家都认可。
原材料的问题，的确不必担心。
至于特殊定制的瓶子之前只定制了五千个，明天还得让厂家赶制一批尽快送来。
吕林说：“那我们暂时把总数定在2万斤左右吧。”
从这么一个小团队来看，2万瓶，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再多了。
大家都同意。
胡主任又问：“可是，哪里来这么多人手帮着熬制？不可能吕林自己天天在这里熬几个月吧？再说，就算他天天在这里熬，可也就一个人……”
周阳：“这倒不是问题。明天我就再去置办两口大铁锅，然后把镇上鸡枞面馆的老板请来，老板的小舅子也跟他学了好几年，我亲眼见他在街上现场熬过鸡枞油，手艺很不错。（高价）请他俩来突击帮忙干几天，先把第一批货发出去，然后，我自己的手艺也还过得去，我们几个轮番上阵，应该不成问题……”
周阳又说：“最重要的是，我们这几千斤鸡枞是分散购买，并不需要一天或者一个月就买齐。比如现在价格有点贵，我们就可以适当少接单；而8月初起，鸡枞一是产量大增，二是天气热了，村民们采集的鸡枞如果卖不出去很容易坏掉，所以，就愿意便宜点，只求尽快脱手。这时候鸡枞采购的成本会少很多。我们可以把最多的单子放在8月份。也就是8月初开始集中火力打攻坚战……
胡主任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安排一下，让吕林在8月份尽量空出档期专门做这个事情……”
接下来，众人又算了一下诸如清洗、打杂以及装瓶、发快递等等所需要的人手，又开列了一下其他成本清单和小细节，不知不觉，就讨论到了凌晨两点多。
周阳家里还有四五个空房间，给胡主任和肖蛮蛮两位女生各自安排了一个单间，几个男的凑合一下，也顾不得客气，草草洗漱各自休息。
可能是在异地他乡的缘故，肖蛮蛮老睡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打算回去了。
吕林和团队还需要再呆几天，而她，根本不必一直呆在这里。
背了包包，出去的时候，看到吕林早已和周阳在院子外的花椒树下开始忙活了。
而胡主任等因为昨晚又连夜看视频后期，忙到几乎四点才睡，所以现在还没起床。
为了避免打扰他们，肖蛮蛮轻轻地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院外的墙壁下面，几个大嫂昨晚连夜封好的几百瓶鸡枞油，已经全部被打包装好，今天上午快递就会来取货，明后天，就会到达各地消费者手中。
墙边，还有几大箩筐村民们一早送来的新鲜鸡枞菌，而帮忙的大嫂们已经在开始清洗。
周阳说，今天上午还会送一百斤预定的鸡枞菌来，也就是说，今天吕林还是大致炼制昨天的量，明天镇上的鸡枞面老板和小舅子一起来，才加大量。
从今天的几百瓶发货量到明天的上千单发货量，这批订单，不出半个月就会全部到达消费者手里。
肖蛮蛮看着这些手脚麻利的人，内心真的大赞，周阳的确是个伶俐的生意人，一切都统筹得井井有条。
旁边一个洗鸡枞菌的大嫂看到她，笑着招呼：“哟，妹子，你也这么早就起来了？真没想到，城里的妹子也这么勤快……”
肖蛮蛮看看她旁边一大筐洗好的鸡枞菌，由衷道：“你们才辛苦，这么早就洗了这么多了……”
“熬鸡枞油，必须等这些鸡枞都沥干水分，所以，我们必须最先干活。等洗完，我们就轻松了，只等油冷却装瓶……哈，那时候，就该吕林忙碌了……”
一旁的吕林笑道：“我自认起得早，可也是七点多才起来，而她们五点钟就来清洗鸡枞了……”
肖蛮蛮问：“这么辛苦，你们熬得住吗？”
大嫂大笑：“一天三百元，不辛苦，不辛苦！要是天天有这个钱，我愿意天天五点钟就来帮忙……”
另一个大嫂也笑：“现在外面不好找活了，真希望这里能干长一点，我好让我老公也来这里干，保证勤快，绝对不得偷奸耍滑……”
“是啊，现在工地上要熟练的有技术的工人一天才有两三百，其他小工根本没这个钱，还不如我们在家里帮着清洗鸡枞菌……”
“幸好吕林给了我们一个挣钱的机会……吕林啊，以后，你能多搞点这种活动不？我们就不用出去打工了……”
吕林笑道：“这样的活动，应该不止一个，以后，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有办法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
肖蛮蛮蹲下去，随手拿起一大朵新鲜鸡枞，先看了看，嗅到淡淡的鸡枞味道，再放到刚用压水机压起来的清凉井水盆里。
她注意到，大嫂们洗鸡枞时，全部用的是新买的小牙刷，一点一点把沾满泥巴的菌杆部分刷得干干净净。
可能她们也知道，这300一天来之不易，而且周阳也严肃交代过，如果检查出有泥巴残余，会扣钱的。
所以，她们一点也不敢马虎，极其认真。
大嫂说，洗鸡枞切记用钢丝球或者菜刀切，否则，就会沾上铁腥味，炼制出来的鸡枞油就不那么地道。
也正因此，洗鸡枞很费时间，难怪她们必须五点钟就得来干活。
可因为一天三百元的工钱，她们都很乐意。
可见，村民们也不是天生就那么懒（非要撸小贷不可），而是当地真的是没啥挣钱的机会。一旦有了，他们也会很积极的。
和大嫂们闲聊一阵，周阳的老婆端出来一大盆热腾腾的鸡枞菌包子，还有一大盆鲜榨的花生浆，笑道：“趁热，大家都先吃点吧……”
大嫂们立即围上来吃包子，肖蛮蛮也拿了一个大包子，咬一口，见吕林居然一口气吃了两个。
吕林笑道哦：“下体力真的不同，饿得心慌，再不吃得倒下去了……”
肖蛮蛮见他双眼满是红血丝，叹道：“你必须多吃点啊，不然自己先熬不住了。”
鲜榨的花生浆特别好喝，肖蛮蛮一连喝了两大碗，昨晚的疲乏总算稍稍缓过来了。
吕林说：“我带你看看四下的风景？”
“好呀。”
往前走几步，朝阳下，只见周阳家的菜地里真是琳琅满目：累累的青椒、红椒、爬杆子的豇豆、四季豆、软江叶以及一大蓬一大蓬的丝瓜、黄瓜，至于空心菜、红苕藤、芹菜这些更是生机勃勃。
尤其是一大片洋姜，开出黄色的花来，煞是好看。
吕林说：“小时候我们最爱吃泡洋姜了，一口气可以吃三大碗白米饭。”
肖蛮蛮深呼吸，想起富小明的那片菜地。
那片神奇的菜地特别整齐，就像是一支军队。
不像这里，杂乱无章地蓬勃生长。
吕林看她随身的背包，问：“小蛮蛮，你打算回去了吗？”
她笑嘻嘻的：“我留在这里已经没啥作用了，先回城等你们。”
“我们可能还得呆好几天。”
为了呈现最“原生态”最“接地气”最有质感的乡村生活，他们当然不敢有任何马虎。
“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我开车。”
吕林还是送她一程。
肖蛮蛮很高兴：“吕林，我真没想到，昨天一天就破了一万单。这次我们总算有点希望了……”
吕林也很高兴：“是的。哪怕不赚什么大钱，至少，找到一条路了。”
肖蛮蛮深有同感。
找到一条路，比马上赚一笔钱更重要。
“这也多亏了胡主任砸重金推广。要不是她出马，平台也不见得给我们这么大的流量倾斜……”
吕林笑笑，肖蛮蛮也没再多说，直接拉开车门，开车离去。
吕林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车子彻底远去。
今天起得早，原材料准备充分，不到下午三点，几百斤鸡枞油全部炼完。
吕林回到家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
开门的是吕亮，先发声的却是唐小可，“呀，大哥回来了，快坐下吃饭……可是，没有什么好菜呀，妈，要不你马上杀一只鸡嘛；吕亮，你拿几瓶啤酒出来……”
“不用了，我已经吃了。”
“这么早就吃了？”
吕林点点头，阻止了母亲去杀鸡。
唐小可：“大哥，怎么不带大嫂一起回来？”
吕老太也立即问：“怎么不带你女朋友一起回来？听说她开的可是一百多万的车子啊，真是太有钱了……”
吕林淡淡地：“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老板！”
唐小可不以为然：“大哥，得了吧，不是你女朋友，她会送爸妈那么大的红包？”
“送了你们多少红包？”
吕老太小心翼翼：“我和你爸一人一万。”
唐小可啧啧地：“你看，第一次见面就给二老两万红包，这才是有钱人的气派嘛。一个合格的大城市儿媳妇就该这样……不像那个什么肖蛮蛮，抠得要命，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带点礼物，还开一辆破车子，又穷又横……”
直到吕家父子兄弟全部离去，众人才有机会围坐一起吃个晚饭。
晚餐也很丰盛，除了两大盆青椒炒鸡枞菌之外，周阳的老婆又杀了两只鸭子，做了两大盆仔姜烧鸭。
刚摘下来的青花椒洒在滚滚的红油里面，一大股鸭肉的香味真是扑鼻而来。
劳累了大半天的人，立即开始大吃大喝。
就连吕林也破天荒吃了一大碗白米饭。
吃饱喝足，摆上清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清点今天的战果，众人忽然发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现在的订单已经一万两千多单了，可今天炼制的鸡枞油也就几百斤。
这一万多单，要什么时候才能发出去？
而且，后续的鸡枞收购能保证吗？
如果炼不出这么多鸡枞油，那怎么办？
这可是重大失误啊！
之前，所有人只关心到底有无订单，竟然根本没有考虑过有无这样大的“生产能力”——可能潜意识里，本来以为根本不会有这么多订单。如果总共就三五千单，当然不用怕，一个月就轻松搞定了。
可现在，一天就上万单了，原材料、物流这些怎么跟得上？
胡主任一听，急了，马上叫关闭订单通道。
周阳却不慌不忙：“不用关闭，我有办法。”
吕林也有点担忧：“菜籽油的收购肯定是没问题的，因为菜籽油又不是什么季节性产品，而且全国各地都可以收购！别说一万多斤，几万斤都不是问题。可是，周阳，你能保证收到这么多鸡枞吗？”
野生鸡枞菌，不但有时效性和地域性，而且，产量有限。
要能采到才能收到。
平常买几斤几十斤吃，都不是问题。可要几百斤，上千斤的买，就不见得那么容易了。
吕林强调：“我曾经网购过十几瓶不同地区不同商家出售的不同价格的鸡枞油，结果，我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以次充好，其中有好多家用的原材料根本不是鸡枞，而是用其他人工菌种冒充鸡枞，他们可能以为外地的消费者反正也不懂，区分不出来，而且油炸之后也看不出原形，所以肆无忌惮地假冒伪劣。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这样做，就失去了意义……”
胡主任也立即道：“没错，绝对要货真价实！尤其是开头这一战，绝对要一炮打响，如果坏了名声，以后根本做不下去了……”
周阳胸有成竹：“我收鸡枞已经十几年了，不止我们这个县，附近的三四个县都可以去拿货源。这么说吧，这三四个月下来，收购几千斤鸡枞绝对没有问题，按照比例，熬制两万斤鸡枞油绰绰有余……”
大家都认可。
原材料的问题，的确不必担心。
至于特殊定制的瓶子之前只定制了五千个，明天还得让厂家赶制一批尽快送来。
吕林说：“那我们暂时把总数定在2万斤左右吧。”
从这么一个小团队来看，2万瓶，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再多了。
大家都同意。
胡主任又问：“可是，哪里来这么多人手帮着熬制？不可能吕林自己天天在这里熬几个月吧？再说，就算他天天在这里熬，可也就一个人……”
周阳：“这倒不是问题。明天我就再去置办两口大铁锅，然后把镇上鸡枞面馆的老板请来，老板的小舅子也跟他学了好几年，我亲眼见他在街上现场熬过鸡枞油，手艺很不错。（高价）请他俩来突击帮忙干几天，先把第一批货发出去，然后，我自己的手艺也还过得去，我们几个轮番上阵，应该不成问题……”
周阳又说：“最重要的是，我们这几千斤鸡枞是分散购买，并不需要一天或者一个月就买齐。比如现在价格有点贵，我们就可以适当少接单；而8月初起，鸡枞一是产量大增，二是天气热了，村民们采集的鸡枞如果卖不出去很容易坏掉，所以，就愿意便宜点，只求尽快脱手。这时候鸡枞采购的成本会少很多。我们可以把最多的单子放在8月份。也就是8月初开始集中火力打攻坚战……
胡主任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安排一下，让吕林在8月份尽量空出档期专门做这个事情……”
接下来，众人又算了一下诸如清洗、打杂以及装瓶、发快递等等所需要的人手，又开列了一下其他成本清单和小细节，不知不觉，就讨论到了凌晨两点多。
周阳家里还有四五个空房间，给胡主任和肖蛮蛮两位女生各自安排了一个单间，几个男的凑合一下，也顾不得客气，草草洗漱各自休息。
可能是在异地他乡的缘故，肖蛮蛮老睡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打算回去了。
吕林和团队还需要再呆几天，而她，根本不必一直呆在这里。
背了包包，出去的时候，看到吕林早已和周阳在院子外的花椒树下开始忙活了。
而胡主任等因为昨晚又连夜看视频后期，忙到几乎四点才睡，所以现在还没起床。
为了避免打扰他们，肖蛮蛮轻轻地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院外的墙壁下面，几个大嫂昨晚连夜封好的几百瓶鸡枞油，已经全部被打包装好，今天上午快递就会来取货，明后天，就会到达各地消费者手中。
墙边，还有几大箩筐村民们一早送来的新鲜鸡枞菌，而帮忙的大嫂们已经在开始清洗。
周阳说，今天上午还会送一百斤预定的鸡枞菌来，也就是说，今天吕林还是大致炼制昨天的量，明天镇上的鸡枞面老板和小舅子一起来，才加大量。
从今天的几百瓶发货量到明天的上千单发货量，这批订单，不出半个月就会全部到达消费者手里。
肖蛮蛮看着这些手脚麻利的人，内心真的大赞，周阳的确是个伶俐的生意人，一切都统筹得井井有条。
旁边一个洗鸡枞菌的大嫂看到她，笑着招呼：“哟，妹子，你也这么早就起来了？真没想到，城里的妹子也这么勤快……”
肖蛮蛮看看她旁边一大筐洗好的鸡枞菌，由衷道：“你们才辛苦，这么早就洗了这么多了……”
“熬鸡枞油，必须等这些鸡枞都沥干水分，所以，我们必须最先干活。等洗完，我们就轻松了，只等油冷却装瓶……哈，那时候，就该吕林忙碌了……”
一旁的吕林笑道：“我自认起得早，可也是七点多才起来，而她们五点钟就来清洗鸡枞了……”
肖蛮蛮问：“这么辛苦，你们熬得住吗？”
大嫂大笑：“一天三百元，不辛苦，不辛苦！要是天天有这个钱，我愿意天天五点钟就来帮忙……”
另一个大嫂也笑：“现在外面不好找活了，真希望这里能干长一点，我好让我老公也来这里干，保证勤快，绝对不得偷奸耍滑……”
“是啊，现在工地上要熟练的有技术的工人一天才有两三百，其他小工根本没这个钱，还不如我们在家里帮着清洗鸡枞菌……”
“幸好吕林给了我们一个挣钱的机会……吕林啊，以后，你能多搞点这种活动不？我们就不用出去打工了……”
吕林笑道：“这样的活动，应该不止一个，以后，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有办法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
肖蛮蛮蹲下去，随手拿起一大朵新鲜鸡枞，先看了看，嗅到淡淡的鸡枞味道，再放到刚用压水机压起来的清凉井水盆里。
她注意到，大嫂们洗鸡枞时，全部用的是新买的小牙刷，一点一点把沾满泥巴的菌杆部分刷得干干净净。
可能她们也知道，这300一天来之不易，而且周阳也严肃交代过，如果检查出有泥巴残余，会扣钱的。
所以，她们一点也不敢马虎，极其认真。
大嫂说，洗鸡枞切记用钢丝球或者菜刀切，否则，就会沾上铁腥味，炼制出来的鸡枞油就不那么地道。
也正因此，洗鸡枞很费时间，难怪她们必须五点钟就得来干活。
可因为一天三百元的工钱，她们都很乐意。
可见，村民们也不是天生就那么懒（非要撸小贷不可），而是当地真的是没啥挣钱的机会。一旦有了，他们也会很积极的。
和大嫂们闲聊一阵，周阳的老婆端出来一大盆热腾腾的鸡枞菌包子，还有一大盆鲜榨的花生浆，笑道：“趁热，大家都先吃点吧……”
大嫂们立即围上来吃包子，肖蛮蛮也拿了一个大包子，咬一口，见吕林居然一口气吃了两个。
吕林笑道哦：“下体力真的不同，饿得心慌，再不吃得倒下去了……”
肖蛮蛮见他双眼满是红血丝，叹道：“你必须多吃点啊，不然自己先熬不住了。”
鲜榨的花生浆特别好喝，肖蛮蛮一连喝了两大碗，昨晚的疲乏总算稍稍缓过来了。
吕林说：“我带你看看四下的风景？”
“好呀。”
往前走几步，朝阳下，只见周阳家的菜地里真是琳琅满目：累累的青椒、红椒、爬杆子的豇豆、四季豆、软江叶以及一大蓬一大蓬的丝瓜、黄瓜，至于空心菜、红苕藤、芹菜这些更是生机勃勃。
尤其是一大片洋姜，开出黄色的花来，煞是好看。
吕林说：“小时候我们最爱吃泡洋姜了，一口气可以吃三大碗白米饭。”
肖蛮蛮深呼吸，想起富小明的那片菜地。
那片神奇的菜地特别整齐，就像是一支军队。
不像这里，杂乱无章地蓬勃生长。
吕林看她随身的背包，问：“小蛮蛮，你打算回去了吗？”
她笑嘻嘻的：“我留在这里已经没啥作用了，先回城等你们。”
“我们可能还得呆好几天。”
为了呈现最“原生态”最“接地气”最有质感的乡村生活，他们当然不敢有任何马虎。
“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我开车。”
吕林还是送她一程。
肖蛮蛮很高兴：“吕林，我真没想到，昨天一天就破了一万单。这次我们总算有点希望了……”
吕林也很高兴：“是的。哪怕不赚什么大钱，至少，找到一条路了。”
肖蛮蛮深有同感。
找到一条路，比马上赚一笔钱更重要。
“这也多亏了胡主任砸重金推广。要不是她出马，平台也不见得给我们这么大的流量倾斜……”
吕林笑笑，肖蛮蛮也没再多说，直接拉开车门，开车离去。
吕林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车子彻底远去。
今天起得早，原材料准备充分，不到下午三点，几百斤鸡枞油全部炼完。
吕林回到家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
开门的是吕亮，先发声的却是唐小可，“呀，大哥回来了，快坐下吃饭……可是，没有什么好菜呀，妈，要不你马上杀一只鸡嘛；吕亮，你拿几瓶啤酒出来……”
“不用了，我已经吃了。”
“这么早就吃了？”
吕林点点头，阻止了母亲去杀鸡。
唐小可：“大哥，怎么不带大嫂一起回来？”
吕老太也立即问：“怎么不带你女朋友一起回来？听说她开的可是一百多万的车子啊，真是太有钱了……”
吕林淡淡地：“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老板！”
唐小可不以为然：“大哥，得了吧，不是你女朋友，她会送爸妈那么大的红包？”
“送了你们多少红包？”
吕老太小心翼翼：“我和你爸一人一万。”
唐小可啧啧地：“你看，第一次见面就给二老两万红包，这才是有钱人的气派嘛。一个合格的大城市儿媳妇就该这样……不像那个什么肖蛮蛮，抠得要命，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带点礼物，还开一辆破车子，又穷又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