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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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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幼薇不笨。

    看到张五娘如此失态,再结合前前后后的事情仔细一想,已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从来,男女情爱都是自私的。

    张五娘爱慕小羊多年,明知小羊并不喜欢自己,却是宁愿为妾也要进普安郡王府。

    所以她今日被小羊送到这里,怕是招了嫌。

    田幼薇想解释,然而怎么说都不对。

    告诉张五娘说,她和小羊没有什么,颇似此地无银三百两。

    若说自己对小羊没有任何想法,更像是炫耀,仿若吃饱饭的人对着饿肚子的人说这东西不好吃,我不喜欢。

    田幼薇便没有出声叫住张五娘,而是安静地躺了会儿,觉着身上要有力气些了,就撑着坐起身来,和一旁的侍女说道:“我出来得久了,只怕家中担心,烦请府上给我安排一辆马车送我归家,我好些再来府上拜谢。”

    侍女是从前伺候过她的梅英,最是知情识趣,闻言便是一笑:“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田幼薇慢慢地下了床,将衣服穿上,再随意将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把床上略收拾了一下就坐着等。

    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当是梅英来了,便站起身来:“多谢……”

    却见邵璟黑着脸走进来,喜眉拎个包裹低眉顺眼地跟在后头,大气都不敢出。

    田幼薇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你们怎么来啦?”

    邵璟淡淡地道:“自然是来接你。”

    他从喜眉手中接过披风,很是仔细地披在她身上,再垂着眼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通,这才道:“走吧,车在外头候着的。”

    田幼薇感觉得到他的心情很不美妙,便低着头跟了他往外走。

    梅英候在外头,笑道:“田姑娘,刚才出去就见邵爷已经来了,是以奴婢自作主张把人领了进来。”

    “多谢。”田幼薇和气地朝梅英挥挥手,眼睛四处一看不见张五娘的身影,目光便有些黯然。

    如意赶着车等在张府外面,见人出来就赶紧放下脚凳打起车帘,田幼薇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侧腋下便是一紧,身体一轻,直接上了马车。

    却是邵璟用手挟着她的肋下,直接将她托上了车。

    动作粗鲁用力,田幼薇被弄得有些痛,不及抱怨,邵璟紧跟着上了车在她身边坐下,冷声道:“走!”

    “喜眉呢?”田幼薇突然间想起喜眉还没上车。

    “奴婢在这里呢。”喜眉在前方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却是跟着如意坐了车辕。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凝滞,田幼薇借着灯笼的光悄悄看向邵璟,不想正与他的眼睛对上。

    那双眼睛暗沉沉的,藏了一些让她害怕的东西在里头。

    田幼薇有些心慌,低声道:“你在生气?”

    “回家再说。”邵璟惜字如金,将目光转开了。

    马车颠着颠着,田幼薇的头又晕又痛,也不敢对着邵璟撒娇,静悄悄地缩在座位上,靠着引枕闭目养神。

    这一闭眼就睡了过去,因为姿势不对,还打起了小呼噜。

    邵璟看着她那睡得死沉的模样,真是恨得牙痒痒。

    他在家中读书,乍然听到小虫报信,说是她醉得人事不省,被小羊的车接走了。

    人没回家,外头各处的医馆也找不到她,他那颗心宛若被油炸火烧一般,痛苦得灵魂都险些出了窍。

    他惶惶然站在街头,看着暮色一点点降临,突然之间觉得这一切繁华都没了意思,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了。

    接到张五娘送来的信,他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本以为见着田幼薇,她多少会有些内疚惭愧,谁想人家毫无负担的就这样睡着了,甚至都没和他服个软,解释一二。

    邵璟越想越气,忍不住捏了田幼薇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拽。

    田幼薇被痛醒,睁开眼睛看是怎么回事:“谁掐我?”

    “做噩梦了?”邵璟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淡淡地道:“到家了,下车。”

    田幼薇整个人都是懵的,难道真是做梦?她摸摸脸,是真的痛,再看邵璟,已经下车大步走进了家门。

    喜眉放好脚凳,把手递过来:“姑娘,奴婢扶您,仔细脚下。”

    田幼薇软绵绵地靠在喜眉身上往里走,小声道:“在生气呢?”

    喜眉也和她咬耳朵:“可不是么?小虫来报信,又不见您归家,邵爷险些疯了。”

    田幼薇抿了抿唇,低着头回了房。

    田父和谢氏很快赶来看她,一个絮絮叨叨骂她不小心,既然不会喝酒就别沾,逞什么英雄。

    一个不停劝她回家算了,家里好吃好喝待着,不比受气受罪的要好?

    田幼薇听得头大了一圈,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

    田父和谢氏这才离开。

    田幼薇终于得了清净,打个呵欠闭眼就睡,她太难了,也不是她想喝酒,那不是没办法吗。

    朦胧中听得门轻响一声,有人掀开被子抓着她的肩头将她拽了起来。

    熟悉的墨香味道,是邵璟。

    田幼薇越发不想睁眼,却被人强行将眼皮扒拉开。

    她坚定地想要睡过去,一块冰凉凉的帕子一下盖住了她的脸。

    她打个激灵,无可奈何地看着邵璟哑声道:“你想要我怎么样?”

    无论如何,她酒醉不醒,单独和小羊共处一车是事实。

    当时发生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完全不能辩解。

    当然,她觉得也没必要辩解。

    经过很清楚,懂她的总能懂她,不懂的始终不会懂。

    邵璟对着田幼薇倔强湿润的双眸,胸中那股愤怒嫉妒之火突然就被浇灭了大半。

    是她的错吗?

    不是她的错。

    可能有人会说,好好的女孩子,又不是没饭吃了,非得自找苦吃跑去窑场里和一群男人混什么?

    混也就混了,不会喝酒还要喝,落到这个地步怪谁?怪她自己。

    可能有人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她端庄正经,怎会引得旁的男人觊觎多生心思。

    但是邵璟很清楚的知道,把这事儿全都怪到田幼薇身上是不对的。

    她只是竭尽全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也是这个世道对女人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