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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伸出援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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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人半年学制的学期已经进行到中期,一些考试不济的犯人也凸显出来。

    他们的外貌很明显,几乎走在路上就能看出来谁是监狱里的学霸,谁又是监狱里的学渣。

    分辨这些人的特征就是他们的体型。

    长达两个多月的高密度考试等于两个多月的饥饿,对于一些苟延残喘的犯人来说,或许是更多天数上的折磨。这些高度紧张、让人无法入眠的考试摧残着他们的精气,又靠一丁点儿的食物奄奄一息的吊着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逐渐凋零。

    这是一场残忍致死的游戏。

    苏运看着身边瘦的骨瘦嶙峋的犯人,目光发直。

    “在看什么!”尤齐的声音吓了苏运一跳。

    苏运指着旁边一个在对馒头片贪婪允吸的犯人说道:“我觉得他快要饿死了。”

    艾尚对着苏运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怎么?你想帮助他吗?或许你面前的面条就能让他起死回生。”

    苏运看着自己面前的清汤挂面,沉默了半响,然后摇头。

    “我要是把我的食物送给他,那饿死的人就是我了。”苏运对此还是很理智。

    “算你还没圣父到糊途,你今天把这碗面送给他吃,明天就会有其他快要饿死的犯人找上你,那些个快要饿死的人都会对你虎视眈眈,最后,你的好心只能让自己的尸体被其他人蚕食。你面前的每个人都是和你争夺生存名额的对手,你如果对他们同情的话,还不如先同情同情你自己。所以,看到这些快要饿死的犯人,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艾尚用勺子戳了戳碗底,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况且那种人还没到饿死的地步,他那种的还能活上一年半载的,真正快要饿死的人会连取食的力气都没有,身上薄薄的一层皮,骨头脆的像根筷子。”

    苏运难过得蹙眉,心里只想快点从这里出去,更想直接回到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家。

    尤齐好像看穿了苏运,“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你除了好好学习之外,一点其他的出路都没有。”

    苏运一早走进教室的时候,果然感觉到了其他人目光的转变,一些原本想要攀附苏运的犯人都对他嗤之以鼻。

    “果然是龙潭虎穴啊,不好好学习只顾谈恋爱是没有好下场的。”

    “谁说不是,如果把大好的学习时光荒废在降龙伏虎身上,又怎么能保持稳定的好成绩。”

    “可惜人家有一张好脸蛋,大不了继续做夹棍,没准下次又能考一个满分的成绩出来。”

    尤齐看着四周的议论说道:“也不怪别人这样说,班级里成绩起伏最大的人就是你了。别人成绩再有波动顶多是不及格上下,你的成绩忽高忽低,一会儿三四十,一会儿又是满分。谁都会因此注意你,觉得你奇怪的。话说回来,你上周为什么能考出那么高的分数。”

    苏运想起自己不可言喻的失忆阶段,咳了咳,“我有些偏科,所以有的科目考得好,有的科目考不好。”

    这种借口真心不足以说服尤齐,他看了苏运一眼,也没继续问下去。

    “考了这么多的考试,你仔细算一下自己的分数,要知道每周能不能吃上饭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期末的成绩,如果挂科,那可是十级疼痛药物的处罚。”尤齐好心提醒了苏运一句。

    苏运计算过自己的成绩,然而他的成绩单本身就是一个考试题,大部分的成绩都是空白的,看似充满希望,然而又无限的绝望。

    尽管他可以对那片空白的成绩期待,然而他的努力并不能填上一个完美的成绩,那种有心无力让人又压抑又崩溃。

    好像看着自己手中的圆珠笔变成了一把刀,自己捅向了自己。

    这个监狱里没有人是杀人凶手,真正杀掉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每次的考试成绩都是一片道口,一刀一刀凌迟着犯人的生命。

    ————

    中午苏运去食堂打饭,远远躲避着李师傅的搜寻,趁着人多随便找了个窗口解决了问题。

    他这周的成绩虽然没有及格,但是还不算太差,好歹他吃的东西能叫做饭。

    他中午的午餐是一个小份的牛肉炒饭。

    听起来好像不错,其实……

    牛肉的感觉怪怪的,腥味特别重,而且不是大块的牛肉,而是几乎到肉眼都难以分辨的肉粒,整份饭吃起来像是一堆垃圾一样,足以看出大厨对待这份炒饭有多随意。

    苏运回到座位的时候,艾尚似乎有些难过,抿着嘴似乎强忍着悲伤。

    “艾尚你怎么了,你不是及格了吗?”苏运奇怪的看着艾尚。

    “他难过不是因为成绩,是因为他的午餐。”尤齐解释。

    午餐?

    午餐怎么了?艾尚的午餐不是挺不错嘛,一个套餐,小鸡炖蘑菇盖饭。

    尤齐落寞说道:“厨子知道了艾尚的故事,特意给他打了一份小鸡炖蘑菇。很多犯人都羞辱艾尚,说小鸡炖蘑菇是用他自己的小鸡做的。艾尚回来心情就很不好。”

    苏运同情的望着艾尚,感慨这实在是个悲伤的故事。

    艾尚垂眸看着小鸡炖蘑菇说道:“苏运,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重获新生,你会帮助我吗?”

    苏运看着可怜的艾尚,点了点头,“当然会,我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尤齐:“苏运,你真是个好人。”

    语毕,尤齐和艾尚相视而笑。

    ————

    因为艾尚着了小鸡炖蘑菇的魔,心情看起来不太好,苏运吃完饭顺便到厕所帮他换药。

    “你的伤口其他部分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吸管那里有些排异反应,估计是因为吸管的质量不太好。”

    “嗯。”

    苏运继续手上的工作,跪在艾尚的伤口前方认真为他杀菌上药。

    艾尚忽然很喜欢苏运跪在他面前的姿势,双手情不自禁的扶住了苏运的头。

    苏运感觉到自己的头被艾尚抓住,于是抬头望了他一眼,结果看见艾尚闭着眼睛似乎很陶醉的样子。

    “你是伤口觉得疼吗?”苏运不明白艾尚表情的含义。

    艾尚睁开眼睛露出微笑,“啊,没。我在幻想自己能长出丁丁的样子。”

    阴冷潮湿的厕所里,苏运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就算长不出丁丁你也要坚强面对生活,至少你还有吸管,世界上还有很多习惯都没有的人。”苏运安慰着艾尚,觉得他是想丁丁想疯了。

    “如果有一天我的丁丁真的能长出来呢?像一颗种子,在我身体里生根发芽,然后破土而出,长成我所希望的形状……”

    苏运看着艾尚痴迷的幻想,觉得后背泛凉。

    “如果这颗种子要你帮我亲手埋下,你会帮助我吗?”

    艾尚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吸管戳到了苏运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