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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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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翩然而落,拂袖抵挡狼王的袭击,救下墨如言……

    落地刹那,下身的裙摆如同绽放的的玫瑰,美的炫目。

    她抱住他的双臂,他环住她的腰身,墨发在空中交缠。墨绿色的眼眸对上清澈似水的黑眸,彼此情意绵绵。

    时间仿若定格。

    在这烈火之中,他们保持着相拥的姿势。

    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熟悉。她的笑靥,足以让他铭记。

    “墨如言……”

    “染染……”

    不约而同的呢喃出声。仿佛跨越千山万水,这声呼喊才久久传来。

    鼻息间萦绕的是他们对彼此而言最熟悉的味道。

    终于终于,日夜思念的他和她,真切的出现在面前。温热的躯体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倘若时间真的真的可以静止该有多好。可惜,现实终将打破一切美好的幻想。

    啪啪两声脆响在此时突兀的响起。

    狼王拍着巴掌,夸张肆意的大笑“真感人的场景啊。久别重逢的苦命鸳鸯真是羡煞旁人。不给点掌声,怎么对的起你们之间坚如磐石的爱情呢。”

    身体某个部位蔓延着疼痛,如同被一片一片撕裂般痛苦。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无论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永远都是这副情意浓浓的样子。好似谁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心中燃起妒火。他迫不及待的想把他们分离。恨意无止境的滋长……

    狠狠的一跺脚,脚下的石板轰然碎裂。石块飞扬。狼王动用法力,让碎石在半空停滞。双掌齐发,碎石便一股脑的向墨如言他们的方向飞去。

    “小心。”美眸一转,眸中所有柔情顷刻间化为狠戾。

    狼王还未看清过程,就要面对来势汹汹的火球。

    而他的对手竟是……夏染染。

    不仅是狼王。就连墨如言和众妖都一时间乱了神。夏染染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她是……凡人啊!

    “染染,你怎么会法术的?”

    刚刚她出现时从狼王手下救了他,他就感到诧异。如今,更是震惊。要不是看到她的眼眸与神态,墨如言都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夏染染。

    他觉得,夏染染体内蕴藏着更大的法力。甚至,超越他,超越狼王。

    夏染染,到底遇到了什么。

    “墨如言,因为我们是同一类……”

    在所有震惊的目光中,夏染染缓缓的闭上眼睛。再次睁眼,天地失色,风起云涌。整个妖界剧烈晃动。

    她五指弯曲伸展间,本是光洁的指甲上一片艳红,如同妖姬般艳丽魅惑。

    不知何处来的一阵风吹过,她身后黑如绸缎的墨发与身下的裙摆尽情飘扬起来。

    几缕发丝拂过倾世的面孔,妖精般的惑人。

    夏染染在火海之中,身着红色的喜服,艳美无双。

    大殿内火苗越燃越旺,四处弥漫火星的味道。她的裙摆与头发飞扬的角度也越来越大。周身笼罩一层金色。淡淡的金色却又在瞬间变为耀眼的金光。晃得令人睁不开眼。

    大殿内所有妖纷纷把衣袖遮在眼前,避免强光袭来。

    这样的强光大约持续了几十秒。之后,光芒黯淡下去,风也停下了,天恢复了本色。墨如言与众妖睁眼便看到更为吃惊的一幕。

    夏染染身后竟出现……九条狐尾。

    九条毛茸茸的狐尾,如月华般清濯明净的银色,皎洁出尘。

    九尾银狐?

    这是狐族最为尊贵的种类。就连墨如言都只是一尾的银狐,夏染染怎会是九尾银狐。

    她到底是不是夏染染。

    此时,狼王眼底也是满满的诧异。夏染染明明就是凡人,她怎么可能在瞬间就变为狐狸。

    既然她拥有这么大的法力,昨晚又为何没对他出手?

    太多太多的疑问困扰狼王以及墨如言和众妖。人变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一切,都太蹊跷了。

    大殿突然的晃动让他们来不及思考。

    墨如言抬眼向上看,发现房梁摇摇欲坠。糟糕,这里要塌了。

    “染染,快走……”他伸手去拽夏染染,却被突如其来的烟雾迷了眼。眨眼间,夏染染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一起消失的,还有……狼王。

    房梁已经开始掉落,墨如言踌躇片刻,还是先把众妖平安的转移出去……

    他们前一秒刚出大殿,后一秒大殿就轰然倒塌。大火彻底烧光了它才罢休。

    “王,您怎么样?”澜幽赶来,正好看到大殿烧为灰烬的场景。

    “我没事,澜幽你照顾他们,我去找染染。”

    留下一句话,墨如言便匆匆离去。现在的染染不同于往日,她的安全墨如言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但是,事情的关键是,她是和狼王一起消失的……

    *

    树林间,两抹红色在一片翠绿中显得尤为突兀。

    他们相对而站。一言不发。思绪万千……

    第一次见面,他逆光站在门口,惊艳了她的眼。那时,她一定想不到日后会与他纠缠不休。而他也想不到,儿女情长终究还是牵绊了他。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她问。面色波澜不惊。

    “不是一直想杀我吗。夏染染,拿出你的本事,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资格成为我第二个对手。”他笑的冷淡。看她时,再无往日的神色。

    世间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疼了,也就放手了……

    只是狼王从未想到,某一天,夏染染也会成为他的对手。

    “我说过,或许有一天,你会败在我手上。”红唇微启,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想说的话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

    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夏染染曾问他,对于所做的事情,是否后悔。

    他当时没答。其实他的答案是:早在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真的真的很后悔……

    那日他与她的打斗成为妖界近千年来最为激烈的一场打斗。一场妖对人的战斗……一场爱恨纠缠的战斗。

    天空,乌云密集,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太阳。天色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两抹红色在树林间快速的闪动,变化着位置。

    从地面打到天上,从天上又落回地面。

    一招一式,不分高低。

    他们擦身而过,对视一眼。彼此眼眸,平淡似水。

    夏染染不记得他们打了多少回合,也不记得是谁占了上风。她只记得,她把匕首刺进他心口时,她心脏停止的感觉。

    墨如言赶到的时候,夏染染保持着用匕首刺穿狼王心脏的姿势。

    那一瞬间,他错愕的睁大了双眸。

    风停树静。万年如春的妖界却在那天下起了雪。雪花扬扬洒洒的从空中旋转,飘落。不一会儿,大地就一片白色。

    雪真白啊!白的晃花人的眼。可是,再耀眼的雪,也不及他的鲜血那般,红的刺目。

    狼王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地面。

    滴答滴答,夏染染仿佛能听见声音。

    ……

    “你是谁啊?”

    “我是狼王。”

    “你们这儿的饭菜,太好吃了。改天有时间我还来。诺,瓜子给你,作为饭菜的交换。”

    ……

    “我要是做了妖王,你就做我的女人,如何?”

    ……

    “你终于来了……”

    “我来了。来到了你身边……”

    ……

    “凡间的成亲方式和妖界不同。怕你留下遗憾,所以去人间为你准备了这些。”

    “夏染染,为了这玫瑰和钻戒。你知道我有多伤自尊吗。我竟然变钱给你买的这些。你这死女人,非得是什么凡人,麻烦死了。”

    ……

    “夏染染,我们做个交换吧。”

    “我可以放过墨如言,可以不残害妖界,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永远。”

    ……

    “夏染染,你能一直一直在我身边吗?”

    ……

    往日的回忆被打开了闸门,全部涌进夏染染的记忆里。

    他对她那么好。

    而她……做了什么?

    手一松,夏染染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而狼王失去了支撑力,身子一软,朝夏染染倒去。

    “狼王,你混蛋,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开?”夏染染放声大哭,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下来。

    他可以躲开的,他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为什么?

    “呵呵……你……你都说我是混蛋了。”他们跪坐在地上。狼王的头伏在夏染染的肩上,他的双臂拥着夏染染。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

    “我……我说过,我要是死在你手上,换你记我一辈子,值了。”一口鲜血涌出,立刻浸湿了夏染染的衣衫。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夏染染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和撕心裂肺。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得泣不成声,双手拥住他的腰身,撕心裂肺的呼喊“我求你不要死,我不要这样记住你一辈子。我错了,你原谅我。”

    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毫不犹豫的掏出匕首刺向他?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他对自己而言的重要性?

    她怎么这么狠心,这么坏。

    狼王扬起苍白的笑容“这……这是你第一次抱我。”他抱过她那么多次,可是她没有一次回应过她的拥抱。如今,他与她真正的紧紧相拥。

    “夏染染,你没错,错的一直是我。像……像你说的那样。我……我就算活着,也是孤独一世。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死……死了更好,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

    “你不要说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自私,不该从不为你考虑。我在乎你,我真的在乎你。所以,求你不要死。”夏染染的心似乎被割成一片一片的了。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终于终于清楚的意识到一个事实了:她真的要失去狼王了。

    “夏……染染,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片树林吗?”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心口处的鲜血也一直的流淌,雪白的大地上一抹耀眼的红。

    夏染染摇头,哭喊“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活着。”

    “这片树林是我和墨如言那日打斗的地方。他……他受伤掉落凡间,才遇到了你。所,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先遇见你的是我。那,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不过,我还是赢了墨如言。因为,你……你是我的妻子。”

    夏染染,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先遇见我。一定要。

    那时,我一定会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你面前。扬着最灿烂的笑容,去牵你的手。

    “狼王,不遇见我,你就不会这样。我是个坏女人,你不要再遇见我了。不要。”夏染染感受到狼王生命在一点点消逝,她拼命的抱紧他,不想让他离开“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牵挂。你不能自私的丢下我。我求你了,求你了。”

    狼王嘴里不断的流出鲜血,他颤抖着声音问夏染染“那晚,你明知道是毒酒,为……为什么还要陪我喝?”

    话落,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五脏六腑如烈火焚烧,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紧绷着。痛苦,他现在十分痛苦。

    “夏……染染……“他最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红眸慢慢转化为黑眸。他睁着眼睛,看着远方。那一刻,他这一生所做的事都在他眼前一幕幕的回放。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活的这么累。

    闭上眼,他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夏染染穿着大红喜服出现在他面前。与他,十指相扣。

    这辈子,他最庆幸的事情是:遇上她,爱上她,娶了她。

    值……了……

    狼王双手自然垂下。头搭在夏染染的肩上,毫无生命迹象。

    “狼王,狼王。”感觉到他生命的消逝,夏染染拼命的摇晃他的身体,发疯般的大喊。可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回应。

    夏染染眼睁睁的看狼王变为原形,然后化为一缕青烟,飘走。

    青烟在天空中久久盘旋,迟迟不肯离开,似乎是舍不得放不下。夏染染伸手去抓,却只触摸到冰冷的雪和稀薄的空气。

    他,最后还是走了。

    青烟消散,徒留悲伤。

    望着天空,夏染染仿佛还能看见他的笑容。狼王,你是不是舍不得?

    我也好舍不得。求你,回来。哪怕恨我伤害你,也回来,好不好。

    怀中的温度一点点消失。夏染染觉得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她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摊血迹哭哭笑笑。脑海中反复出现狼王问她的问题。

    为什么明知道是毒酒,还要陪他喝下?

    她闭眼,让眼泪肆意的爬满脸庞。是啊……为什么呢。

    是为了取得他信任。

    还是她知道。

    狼王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没错,她……喜欢他。把匕首刺进他胸膛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只是,她失去他,才知道这个答案。会不会,太晚了?

    手指上的钻戒还在闪闪发光。夏染染哭得肝肠寸断。

    整个妖界都回荡着她凄婉的哭声。

    不知坐着哭了多久,夏染染才起身。她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心脏似乎也不跳动了。脸上两条浅浅的泪痕,衬得她的小脸儿更是苍白。

    但是,一转身,她便看到墨如言在雪中驻足守候。

    他的发梢,他的肩头已经落满了雪花。修长挺拔的身影被映射到地面上。看起来竟然有些孤寂。

    墨如言一直凝视着她。眸中尽是心疼与愧疚。

    这是她的墨如言。俊如雕刻,痴心不改。

    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她问“墨如言,你不会离开我吧。”

    他答“染染,对不起……”

    “墨如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可能无法陪你一直走下去了。”

    身体全部的力量仿佛被抽空,夏染染缓缓的倒了下去。在她黑色的黑眸中,清楚的倒映着墨如言惊慌失措的表情。

    墨如言,我爱你。

    墨如言,对不起。

    大雪下了整整一天,整个妖界都是一片雪白。

    墨如言把夏染染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直到看到她怀中掉落的挂坠。

    一根红绳上挂着两枚小小的挂坠,言与染……

    墨如言拿着挂坠,幡然醒悟间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泣不成声。

    “染染,染染……”他哭喊,如同坠入大海的人抓不到浮木一般无助绝望。

    他,亲自计划,把最爱的女人送到了狼王身边。

    他,眼睁睁的看她与狼王成亲。

    他,利用夏染染对他的感情,利用狼王对夏染染的感情,计划了这场战争。

    他,最爱的女人最后却爱上了自己敌人。

    他,尝到了和夏染染一样撕心裂肺的痛苦感。夏染染杀了狼王,而他失去了她。

    报应,这是上天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染染……”伸手抚摸她的眉眼,她的脸蛋儿。眸中一片柔情。怀里的人儿安静的不言不语。这样安静的她,让墨如言心疼。

    “乖……我的女人。”低头,轻轻的吻落在她的眉间。

    雪地间,紫衣的绝世男子怀里抱着闭眼熟睡的女子,嘴巴一张一合。他对她诉说着还未说出口的情话。

    “染染,我爱你。”

    “染染,你想看星星吗?我带你去看。”

    “染染,我们会有小小言,小小染。”

    “染染啊……”

    待他追悔莫及时,一切都晚了。她的心,她的人都已离去。

    ———终究,他得到天下,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