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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梦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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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置信的朝身侧那个目光犹如修罗的孩子看去,他的瞳孔已看不到白仁,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幽深,犹如残忍的狼眸,看不到任何温度。

    他冷冷道:“你以后每个月只有一次活命的机会,我不会杀你,但你最好在某人面前闭嘴,否则……”

    他一把挥开她已松动的手,反手扣上她的下巴,用力之狠让她感到了疼痛。“我让你生不如死!滚!”

    华蓥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八岁的孩子,他眼底的冰冷与自带的气势,让她觉得,跟她说话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成年的君王。

    他嚣张又霸道,冰冷又无情。

    他可以杀了她,他的话摆明了以后要用她。敢用敌人身边的人,敢留想杀他的人的命,这样的城府……华蓥感到恐惧,她不知道他长大了会怎样,但此刻,她清晰意识到,为什么太后在这么多孩子里,独独对他总是想除掉。

    那种王的气度,只八岁便可一瞻,几乎不用想,他日,他必君临天下!

    华蓥强撑着身子,想做最后一击,可渐渐四肢的冰冷麻木让她意识到这是一种奢望,对着他不达眼底的冰冷,她狠瞪一眼,识趣离开。

    北宫晟待她走后,冷冽的气势瞬间紧收,急忙冲到苏凝月身边,看着她腿间越来越多的血迹,指尖在半空中颤了颤,紧紧攥拳,黑眸越来越深邃。

    眼眶中,全是隐忍未落的泪珠,模糊了他的视线。

    心被什么抽的生疼生疼的,找不到着落的地方。

    血愈来愈多,苏凝月面色煞白,明明倒在雪地之中,却痛得热汗直流,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滚落,将原本的人皮面具泡的有些浮肿。

    “睿,睿儿,帮我把面具去了吧。”她喘息着,咬牙低吐。疼痛让她没了更多的精力,要早产了!但或许孩子并不能平安降生。

    破裂的不仅仅是羊水,大片大片的血迹与腹部痉挛到极致的撕裂之痛让她的心一寸寸渐凉,她太了解这意味着什么。

    天空这个时候飘起鹅毛大雪,盈盈洁白,美轮美奂,但却冷彻心扉。

    天地间,他们的目光交织在同一个地方,一个让人渐渐心碎,心殇,心被碾成千万飞沫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血迹浸染了通透的莹白的雪地,那种暗红的色彩在无声的诉说着现实的残酷。

    带着泪光,她定定的看向北宫晟,眼底不容拒绝的目光让他颤了颤手,轻轻将面具揭过。

    映入眼帘的女子面如皎月,目若繁星,她生的极美,像极了肆意飞舞的冰凌,清澈纯净。

    泪眼模糊中,他黑眸深邃凝望一瞬,迎着她错愕的目光。

    单膝跪地,接着缓缓放下令一只腿,他的姿态从容又决绝,时间好似过的很慢,苏凝月只能看到他一点点的下跪在她的面前。

    她知道,这不是礼节……而是……

    风雪中,他盈透俊秀的面容透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与决绝,深深叩首。

    “合棺之樽,只此一人。”

    苏凝月心头一颤,合棺?

    短短八个字,超越生死的重诺让她心底泪光肆意。

    合棺的只有正妻,他懂,他竟然全都懂……他的话意思很明确,若“她”活,不论他是百姓还是他日位列九五之尊,正位只许“她”一人,若“她”死,他便空了这棺樽,空了这天下。

    不论生死,他身侧的位置,只留给“她”一人,仅此一人!

    他依然没许诺说他日非“她”不娶,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给“她”留了最后一条路,“她”的愿意。

    那是一种无声的呵护。

    苏凝月眼泪簌簌而流,这个孩子带给她的震撼完全不亚于天崩地裂,暴风海啸。

    一瞬间,好似血脉充满了力量,他坚定的情绪在感染着她,抓过他的手,她用力狠捏一瞬,咬牙道:“她会平安的。”

    北宫晟微颔首,黑眸中幽暗越来越深邃,他知道她在骗他。

    孩子的情况很不好,羊水簌簌而流,血水肆意弥漫,她眼底深处的悲凉是那么的明显。

    北宫晟黑眸幽幽的看着高大巍峨的宫殿,四方的天井里,雪花肆意而落,而他竟无一人可以去求助。

    他是如此的孤独。

    没有人能在此刻帮他,这里所有的人都想让他活的生不如死。

    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这里就连最低等的宫人都可以从他身上拿走一切。

    而现在,它还要将他人生中最微薄的美好剥夺。

    是他的身份牵连到她们,是他的心软害了她们,是他的无能没能保护她们,

    心越来越凉,直至冻成一尊雪山。

    他紧握上苏凝月的手,虽然一大一小,但苏凝月这一刻通过他手指的力道,感觉自己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他很用力,好似在做着什么最痛苦的挣扎。

    肆意的风雪中,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时空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冻结。

    那是北宫晟在重新遇到她之前,最后一次哭泣。

    冰冷的空气中,他脸颊缓缓滚落一滴如天泉般的清澈泪珠,将八岁的他彻底埋葬。

    抬手拭去,黑瞳只剩下无边的幽深与冷静。

    “怎么做?”他咨询苏凝月,口气镇定的让她有些惊愕。

    苏凝月明白,没有人帮他们!这个时候他们犹如孤独的母子,只能将一切交给老天来决定。而她,只能将她们母子的命运完全交给面前这个八岁的孩子。

    宫口没有完全裂开,看着羊水即将流尽,再拖下去,孩子必定闷死在肚子内。

    她抬头哽咽的望了眼天,无力闭眼,泪珠滚落后,锐利抬开眼帘,冷声吩咐道:“去拿剪子!剪开!”

    “好!”

    那是一场让她痛不欲生的生产,是他心中永不可磨灭的接生。

    为了“她”,苏凝月忍着剧痛将眼泪全部吞咽,他满手鲜血。

    天空肆意飘洒着冰冷渗人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落在他的发丝上。白茫茫的一片,犹如芦絮翩飞,唯美至极。

    当天地间传来一声女婴的哭啼,已经是次日凌晨,她长的很漂亮,右边屁股上有一块火红色胎记。

    北宫晟根本无法将一个成人移到屋子离去,而且她的身子也不允许移动,一切都只能在雪地中进行,整整一夜的酷寒将苏凝月最后的力气耗尽,血流的太多,她只剩下惨白的嘴唇。

    “好好待她,去找你娘,离开皇宫吧……”看到是个女孩儿,苏凝月颤抖着唇瓣虚弱宛笑。

    北宫晟咬了咬牙,黑眸扫了眼怀中女婴一眼,解开衣衫,贴身往怀中一裹。

    不理会女婴撕心裂肺的哭喊,无视着后背已经撕烂一夜的鞭伤,迎着苏凝月的错愕,取来针线,跪坐在她身侧,冷静道:“必须缝合……活着!我没有娘,她不能没有!”

    他眼里的坚定感染到想放弃的苏凝月,瞟了眼那个哭泣不止的女婴,她含泪点头,狠咬牙关。“好!”

    缝合……她只在医书中见到过一次,教他时随口闲聊过,却没想到他真的牢记于心。

    她不知道的是,北宫晟在日后的日子里,给自己缝合过多次伤口。

    伤,是他一生成长最真实的记录。没有人可以一夜之间成神,这一路,他走的极其艰苦,而他无畏的根源,全起源于这个夜。

    他没有颤抖,也不允许自己颤抖。

    女婴的啼哭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出生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日子,娘亲的命悬一线,他的无暇顾及。

    除了他微薄的体温,没有任何温暖,冷,冻彻心扉的冷,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长期呆在这样的环境中,那种致命可想而知。

    她的一生,也许从出生这一刻注定此生多歧。

    等北宫晟将苏凝月的命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时候,她只剩下薄弱到无的呼吸。

    发青的脸庞,冻紫的嘴唇无声昭示着她性命的岌岌可危。

    苏凝月走了,带着她离开了。

    她必须救治,苏凝月没办法,必须回天下第一药典世家――洪门庄,临走前,她留给他一块青木腰牌,上面雕刻着一朵精致的水莲花。

    “睿儿,这是洪门庄的腰牌,等有一天你需要洪门庄的力量的时候,凭这个自有人鼎力而助。好好照顾自己,你不会孤独,她的一生将只为守护你而存在。”

    也许苏凝月以前有过私心,想给闺女寻个如意郎君,而经过此事,她已将他当成比怀中孩子还要亲生的孩子。

    以前,她希望是睿儿来照顾呵护她的孩子,而这个明知道她只有私心,从未站在他的立场上替他考虑过的男孩,从来没有一句怨言,相反,一次次给她许下他的重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