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大剑 > 六章 密中秘

六章 密中秘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不朽凡人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路,将秦自吟的两只手都紧紧握定,用力地摇扽了两下,重新放缓了语气:“姐,你安下心來,听兄弟说,不管怎么着,这些事都过去了,如今咱爷他们都不在了,多少人等着看咱的笑话,我这小孩能撑得起什么门面,还不得指着你吗,可你又是个女流之辈,纵然能拿能撂也不是那回事,能在外头帮我的,也就剩姐夫了,常大哥对你好,这是再真也沒有的,只要以后你改了,一门心思地待他,他是个豁达不计较的人,原也觉得自己是高攀了你,看你如今温顺了,沒有说不好的,咱们三个有依有靠,相互支撑着,好歹也是家人家,你说是不是,”秦自吟直着眼睛:“……我看他这为人也蛮好的,我何尝不想这样,我以前怎么会……怎么会……”秦绝响道:“唉,人迷一窍吧,谁还沒有犯错的时候呢,好在那些都过去了,如今姐夫是侯爷的身份,你可别再像以前那么作妖了,温顺点,和蔼点,好好过日子比什么不强呢,”

    安抚半天将大姐送走,秦绝响这才发觉自己背上凉丝丝的,早被冷汗打透了,然而虽把她暂时安稳住了,心中仍然不十分落底,在屋里转來转去,转了好几圈,终是熬了一夜,十分困乏,又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真闹起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干脆往床上一扎,蒙头大睡起來。

    一觉睡到掌灯起來,外面早有手下等候多时,叫进來听了消息,又各授机宜挥去,一切处理完毕,下人來请,原來又把晚饭准备好了,当下胆突突來在正厅落了座,只见大姐左右夹菜,笑吟吟地忙个不停,已经看不出有何异常,偷眼再瞧常思豪,表情淡淡,也还是那副活死人的样子,他无味地嚼了两口饭,眼珠转转,缓缓叹了口气,搁下筷子道:“姐姐,您这家,小弟是不能待了,”秦自吟一愣:“什么你家我家,姐家不就是你家,既來了就长住下吧,怎么要走,”秦绝响瞄了眼常思豪,低下头道:“小弟做了些错事,惹了姐夫不高兴,”秦自吟瞧瞧丈夫,又看看他,说道:“做了错事,知道改了也就得了,你姐夫也是恨你不成器,哪是给你脸色看,你呀,人小心重,想得多了,”目光转回:“相公,我说的是吧,”

    常思豪沒有看她,默默半晌,点了点头。

    秦自吟又给两人夹了菜,笑道:“你看看,饭桌上说这干嘛,來,吃菜吃菜,”秦绝响厚着脸皮也换了笑容,嘻嘻哈哈,支撑场面,饭罢又陪大姐说了会儿话,听下人來报百剑盟的情况,便去处理,秦自吟从他这院出來,眼见夜色深了,便回奔自宅,到屋一瞧,丈夫却不在屋里,问婢子,说是侯爷奔后院去了,寻到花园,果然见常思豪背对自己这方向,正立身于柳侧池边,面对那株老梅怔怔不动。

    秦自吟摆手让婢子退远,自己踱到近前,顺他目光斜望,只见夜色中那一树寒梅虬枝扭拧,好一似乱墨勾成,其间花开朵朵,缀满枝头,殷殷香透,满目熟红。

    有零星花瓣散落于地。

    秦自吟看着几片花瓣落上自己鞋尖,眼中略透伤感,喃喃道:“梅破知春近,这个冬天,要过去了呢,”

    常思豪依然故我地仰着头:“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

    秦自吟悄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少隔片刻,无声一笑:“既然如是,我……绝响的错,你便也不究了罢,”

    那一个“我”字说得很轻,常思豪也并沒介意,淡淡道:“世上本无对错,只因衡量标准不同,也便有了各自的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谁又有怪罪谁的权利呢,”

    这话说來平淡,秦自吟不知百剑盟事,听來却觉别有意味,一时心里空空的,泛生出一种被孤立、甚至被行将抛弃的哀痛感。

    她轻轻移步到丈夫身前,不敢抬头去望他的脸,只背转身來低垂螓首道:“你的世界里,还有我……我们娘儿俩,”说着向后微靠,敛他双臂,围拢在自己腰间,手心按手背地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腹之上。

    院静无声,几片梅瓣悄然飘落。

    常思豪已经平静如死的胸膛里,忽然“砰”地一跳。

    秦自吟身体忽觉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带着强烈的坚实与火热,侵犯性地向自己挺进。

    似承受着炭火的烘烤般,她的脸上忽地飞红,意识到,自己在病中和孕期,大概已让丈夫数月未碰。

    如果自己沒有这病症,以前沒有那样嫌弃他,他会不会对那些沒廉耻的女人动心呢,这些日子相处虽然不多,却感觉得出,他应该真的不是那样的人,男人终归是男人,一时沒有把持住欲望,也是可以原谅的吧,何况自己以前,又是那个样子……

    有些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绝响说得很对,还是要维持好这个家啊。

    好像不知不觉间,那孩子已经变成大人,而不懂事的,反倒是自己了。

    她稍稍偏离了身子,回望着丈夫,,那双大眼似乎并不是在看梅,而是穿去远远,投向了梅隙之外那被锦锦重花所掩的星空,,微微一笑,唤了声:“相公……”牵了他的大手,摇晃着,将他轻轻拖动,向一旁的暖阁行去。

    炭血殷殷,暖香浮动,阁楼内室中,一地衣衫轻落。

    秦自吟将丈夫轻轻推坐在榻,放下帷帘,顿时滤淡了灯光,帐内一派锦色春红,她努力克制着羞怯,屏住呼吸,将最后一袭抹胸绫纱轻轻扯落,呈现了自己。

    榻侧不远隔着帷帘,黄澄澄的穿衣镜中隐约映出自己丰隆的小腹,就在不久前还倩如削玉的肩膀,此刻已失去棱角、变得圆腴,两颗挺拔的**因鼓胀饱满而呈现出一种微微下垂的趋势,昭示着身体已做好了某种准备,而这又忽然让她觉得,好像对一切都沒有准备的,反是自己。

    一瞬间,她有种无地自容之感,忙闭上了眼睛,稳稳心神,鼓起勇气靠近去,双臂拢住丈夫的颈子,合目柔柔淡淡地一吻,贴身挨腹,缓缓滑坐了下去。

    常思豪静静地瞧着她动作,感觉与吃饭、喝水一样,沒有什么不同,脑中却忽然浮起一个画面。

    那是丹巴桑顿所打的密集金刚法旗。

    他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与那法旗上的模样如此相近,不由自主地,两膝一收,向上盘起,伸出手去,拢住了秦自吟温滑如玉的后背。

    法旗上的金刚与明妃遍体蓝肤,三头六臂,犹记得,那六只手中,握着宝剑、金铃和莲花。

    他观想到宝剑,食指与中指便并在了一起,像为剑刃抛光般,在秦自吟背上滑动,抚摸到哪里肌肉紧张着,便轻轻划抹点勾,秦自吟在巨大的充实中忽又受到按摩的刺激,登时浑身骨节大开,眉饧目懒,****,此时常思豪又想起了金铃。

    手中无铃,便托了她柔颤的双峰,上下左右捻摆轻摇。

    像是涨潮般,秦自吟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幸福感从体内深处一波一波汹涌而來,一切如此润滑、轻畅、丰盈,未过多久,又感觉丈夫那两只大手变得开放、舒展,如花瓣般于身背上轻柔抚扫,痒痒如春阳懒晒,充满蜜意柔情。

    此时节,她觉得自己整个身心都是美丽、欢乐与生动,哪怕一生只有这一刻,已不憾死,也不枉生。

    常思豪安静地动作着,在***融中逐渐明白,旗上的法器其实是记述着一种动态,因人们看到的是静止图画,便以为那些只是象征。

    这便是噶举派乐空双运秘法的核心么。

    他继续探索着,深入着,夜色暗去,天光亮起,又暗去……

    昼夜如轮,交替而过。

    秦自吟又一次在头脑的空白中醒來,仿佛在幻境中、在一层又一层的梦里重新找回了自己,长睫丝颤,气抽如噎,交颈在常思豪耳边,无意识似地唤道:“相公……我,我真个要死了……”

    “死……”

    这弱而含娇的声音,仿佛小腿湿漉漉还在清风中打颤的初生羔羊般,令常思豪忽然有了一种疼惜,就在此时,腹间贴合处有胎动传來,这生命初萌的动态,令他猛然一惊,陡然而悟:这个世间的一切都在动、在改变、在活着,山花海树,鸟兽石沙,大千世界,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自有雄奇大美,活死人若死若生,亦死亦生,正如徐老剑客所说,岂是究竟。

    一念达此,他咝地吸一口气,心跳骤然腾起,长洪大泻,从活死人之境中超拔而出,恢复了有情之身。

    体内无比旺盛的生命活力泉水般涌起來,整个身心欢乐无限。

    秦自吟被洪流骤烫,两腿抽颤,浑身一酸,又自晕厥过去,少顷,悠悠转醒,瞧见对面关切望來那对生威的虎目,不由得颊腮红透,幸福满心。

    常思豪凝视爱妻,觉得刚才的自己,也许和某些人毕生探究的世间终极答案已然擦肩而过,心中却沒有丝毫遗憾。

    一旁散落的衣衫上,斜丢着本薄薄的书册,正是无肝留给自己的《逍遥游》。

    鲲鹏翔于九天之上,视地下野马如尘埃,先贤悟道,看众生亦同一理,所以才有天地不仁之说、得出大道无情的结论,然人可以悟道,却不能执著于道,因为人道非天道,有了生化衰亡,生命的过程才华莹可珍,不管活死人还是乐空双运,久在其间也许可达至某种无上境界,却未必适合于人吧。

    想到这里,他阖上双眼,低头深深一吻。

    清泠如水的阳光丝丝缕缕从帐外透來,照在二人脸上,辉光殊胜,法相庄严。

    忽然一连串“咕咕”声响,好像僧侣低哝的梵音。

    两人都觉奇怪,细听下,原來是从腹中传來,又都相视一笑。

    常思豪下榻收拢了衣衫,帮秦自吟穿好,又伏身替她穿好鞋子,自己也整装已毕,与她并肩携手走下暖阁,一出门冬阳暖照,清风满庭,就见秦绝响和刘金吾在池边嘻嘻哈哈地聊着天,暖儿手里拿个苹果在旁陪着,却是不吃光玩。

    丫环婢女们见侯爷和夫人下阁,脸上都红通通地,忍着笑低下头去。

    刘金吾遥遥瞧见,赶忙过來,一脸羡慕冲常思豪嘻笑:“高深莫测,高深莫测,二哥,我是越來越服您了,”

    常思豪一愣:“服我什么,”

    刘金吾眼睛在他夫妻脸上扫动,坏笑道:“这还用说吗,您这功力太大,沒的说,小弟是五体投地的了,”秦自吟听他说得隐约,却也明白,然此刻幸福满心,笑吟吟挽着丈夫的胳膊,也不觉得如何羞窘。

    秦绝响那对柳叶眼半尴不尬地瞄着姐姐,仿佛有话粘在牙上,有点张不开嘴。

    暖儿扯他袖子低道:“响儿哥哥,你真的沒骗我,成亲的人,果然连饭都不吃了……”刘金吾不解其意,秦绝响凑他耳畔低道:“我跟她说过,成亲就是成天亲嘴儿,这丫头当真了,”刘金吾哈哈大笑,问暖儿:“小妹妹,你也想成亲么,”暖儿瞄了眼秦绝响,甜丝丝地低下头去,秦绝响道:“你害什么羞,我才不和你成亲,”暖儿急道:“为什么,”秦绝响道:“和你成亲,岂不要饿死,”暖儿期艾了半天,也找不出解决办法,道:“那怎么办呢,”

    瞧着她为难的样子,秦绝响心里酸酸痒痒的,就是爱煞了这股劲儿,笑道:“别为难啦,抽个空,总还能吃个苹果什么的,來,给哥哥一口,”暖儿把苹果递过去,却不料他一晃身侧过头來,在自己脸蛋儿上亲了一下,叫好道:“不错,又甜又脆,”暖儿愣了一愣,这才明白过來,脸蛋儿如手里苹果般红,跺足道:“怎么是这个,那岂不还是要饿死,”众人皆笑,秦绝响伸臂笑道:“來,好事成双,左右都香,”暖儿“呀”地一声,把苹果向天一抛,摇着手儿转身逃开。

    刘金吾张臂抄住苹果,咬了一口,笑道:“小秦爷好艳福啊,”

    秦绝响笑道:“什么艳福,小丫头片子而已,”刘金吾眉毛乱跳起來:“不然不然,有道是,**岁儿,刚有味儿,粉粉嫩嫩馋死个人儿,十一二儿,小开门儿,胸前鼓起两座坟儿,十三十四儿,满怀春儿,挤眉弄眼最勾魂儿,十五六七有女人味儿,浑身上下香肉皮儿,十八十九成美人儿,闭月羞花等闲事儿,鱼儿若见也钻泥儿啊,这大有大的好处,小有小的妙处不是,”秦绝响听得眼睛起亮,挑起大指笑道:“哎哟,不服不成,还得说您有讲究,”

    秦自吟红着脸道:“叔叔哪里学來的这些怪话,可别教坏了我弟弟,相公,你也是说说他呀,”常思豪眼眯如线,心想还用人家教吗,这俩人一个是花间老鬼,一个是色里魔君,凑在一起,可算是臭味相投之极,向刘金吾问道:“年关不忙吗,你今儿怎么这么得闲,”

    刘金吾一笑,从怀中掏出张大红请柬递近,道:“明天立春,郭督公在府中设摆酒席,请您过去赴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