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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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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婼吩咐随行来的两位小宫女在里屋服侍毓灵,自己与萧夫人在外屋窗下说话。君婼看着萧夫人:“夫人没有将毓灵当做侍女吧?”

    萧夫人摇头:“那样清雅的一个姑娘,非富即贵,看她闷闷不乐,想来是为情所伤,问她也不肯说,任她流落在外,只怕会遭遇凶险,她又倔强,不肯无故受人恩惠,妾只得说缺一个侍女,她才肯跟着。进府后住在客房,只当是家中的姑娘对待。”

    君婼笑问:“她刺杀皇上,萧夫人为何不实话实说?她若是夫人的侍女,夫人便难逃干系。”

    萧夫人摇头:“人是妾带回来的,出了这样的大事只能承担,岂可推脱。”

    君婼对她刮目相看,萧夫人一笑,命人端了清粥小菜给君婼,另有一碟荞麦扒糕,笑说道:“有了身子嘴馋,从东都带一名厨子来,滋味地道,七夕那夜皇后殿下没能品尝,今日补上。”

    君婼点头:“萧夫人好享受。”

    萧夫人一笑,唤人端了茶点果子来,摆在自己面前,边吃边说:“妾是山野村姑,出嫁为商人妇,农夫的辛苦,商人宅院中的勾心斗角,看得多了,也看开了,不求旁的,只求痛快惬意,只要不碍着别人,力所能及得享受。”

    君婼眉开眼笑:“萧夫人真乃妙人,难怪皇上喜欢。”

    萧夫人手一僵,紧张看向君婼,君婼摆摆手:“萧大人为我解了心结,我不在意了。”

    萧夫人吁一口气:“其实妾是问心无愧的,就怕皇后殿下介意。皇后殿下有所不知,被皇上喜欢是一种沉重负担,有时候我巴不得皇上厌恶我。”

    君婼就笑:“话说回来,因有夫人,皇上那几年心里也多些支撑,少些孤寂。”

    萧夫人叹口气:“幼时缺乏父母疼爱的孩子最可怜,长大了心中也总是惶恐不安,拼命掠夺索取,地位也罢财富也罢,永无餍足。皇上能自我约束,实属不易。”

    君婼想着皇上紧咬了唇,萧夫人也不扰她,埋头吃喝。

    君婼唤一声来人,问皇上这会儿在做什么,进来的小宫女回道:“刚换了药,正睡着呢。”

    君婼放下心,便问萧夫人与萧大人的旧事。

    萧夫人便嘻嘻哈哈说起,因娘家是农户,夫家是富商,婆母觉得她高攀了,一心想赶走她,为防她有身孕,悄悄给她喝浣花汤,后来事发,夫妻两个反而越来越好了。

    君婼听到浣花汤眼睛一亮:“夫人是说,服了浣花汤,就算同房也不会有孕?”

    萧夫人闻听,打量着皇后神情道:“听说皇上要守孝三年,难不成皇后殿下与皇上……”

    说着话比了个手势,君婼红了脸,扭着手道:“还没有圆房。”

    “这怎么行?”萧夫人重重拍一下巴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苦苦忍耐?皇上性情冷淡,尚是童男子吧?”

    君婼脸色更加发红:“我与皇上都怕有孩子,就一直忍着,若早知道有浣花汤……”

    “是了。”萧夫人笑道,“宫中有避子汤,又有尚寝局,皇上怎会不知?舍不得让皇后殿下喝吧,怕伤了皇后殿下身子。”

    君婼扑闪着一双眼,皇上知道吗?跟我一样,不知道的吧?

    思忖着坐不住,站起身进去瞧了瞧毓灵,正睡得安稳,叹一口气出来,世晟靠着廊柱站着,目光呆滞神情木然,不知想些什么,君婼嘱咐过侍立的两个宫女,又拜托了萧夫人,往皇上所居院中而来。

    皇上听到她进来,手中石雕往袖筒里一塞,身子往下一出溜,使得劲大了些,牵动了伤口,疼得咧着嘴,脸冲着墙装睡。

    君婼手都覆到了额头上,咧着的嘴才合上,君婼手在他手臂上摩挲着,叹一口气低低说道:“皇上遇刺,竟然是因为我。我确实和毓灵姐姐说过,巴不得殷朝太子暴死,我就不用远嫁东都……”

    皇上紧咬了牙,竟盼着我暴死?实在可恶,君婼顿一下又说道:“时过境迁,都快两年了,毓灵姐姐竟然还记着,皇上,都是我的错。”

    说着话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我宁愿被刺的是我……”

    皇上的心拧了一下,伸手要去抚她的手,她已起身向外,听到她在廊下唤一声铭恩,问道:“来路上遇见老夫人,锦绣可提起过?”

    铭恩忙躬身道:“提了一句,小人的娘亲惊扰了殿下,小人惶恐。”

    君婼摆手制止:“铭恩,日后背着人,不用这样客气,如今总算明白,你为何处处护着我,在皇上面前替我说话,我还以为是自己人见人爱呢。”

    皇上就抚着袖筒中的石雕笑。

    铭恩低了头,“大恩不言谢,小人自从知道是殿下救了小人娘亲一命,发誓拿命报还。”说着话看一眼里屋,压低声音道,“皇上性情古怪,小人也不知皇上与殿下会如何,初始总起劲往一块拢,有时候使的力气大人,适得其反。那会儿总觉得,皇上似乎不喜殿下,小人心中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如今好了……”

    铭恩说着话甩甩袖子,恭敬跪了下去:“本想着待殿下诞下皇子再磕头言明,今日既知道了,这会儿磕头谢恩。”

    咚咚咚磕了不知多少个响头,君婼制止也不听,总算停了下来,铭恩抬起头,额头上已是一片青紫,笑说道:“小人娘亲年岁六十有八,小人便磕六十八个头,谢过公主救命之恩。”

    君婼忙让他起来,笑说道:“当日老夫人昏倒在路旁,我拿出鹿角酒给她,嗅过之后醒了过来,不过是举手之劳。”

    “才不是举手之劳。”铭恩忙道,“单这鹿角酒,整个殷朝都没有。且其时公主车驾扈从众多,若非一颗善心,怎会喝止赶我娘离去的卫兵?”

    君婼忙道:“铭恩,过去了,便不提了。”

    说着话拿出老夫人的一对镯子递过去:“这个,铭恩给想给的人吧。”

    铭恩接过去叹一口气:“行,小人收着,想娘了,就拿出来瞧瞧。”

    君婼待他情绪平稳些,凑近了小声问道:“问铭恩一句话,皇上可知有避子汤吗?”

    铭恩犹豫了一下,皇后殿下乃是我娘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撒谎,况且皇上正睡得香,也听不到。点头道:“知道,皇上还喝过。”

    君婼一愣,铭恩道:“皇上不知道是给女子喝的,就自己喝了,后来知道不管用,踢翻了茶盅,跟小人置气来着。”

    君婼手捂了唇,叽叽咕咕笑起来。

    皇上在屋中开头尚听得清,知道了君婼搭救铭恩母亲的事,敛着眼眸笑,傻丫头傻人有傻福,无意救了人,偏偏就是铭恩的母亲,铭恩总护着她,铭恩做的事说的话,其时看着是倒忙,其实正是因为铭恩,朕方开始留意这傻丫头。

    其后二人压低了声音,皇上身子向外也听不清楚,只听到君婼压抑得笑,心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连安平都不如。

    张口想要唤一声君婼,想要她来作陪,看着她,抱一抱亲一亲,想到她与齐世晟一路游山玩水,气又不打一出来,狠狠捏住袖中石雕,一个一个数过去,三夜刻一个,路途上二十一日,一共刻了七个,都是她,都没穿衣裳。

    楚毓灵手中的刀刺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挥手挡了一下,刀被石雕一冲击,便刺得偏了,救了自己一命,将这救命之恩也算在君婼头上。

    君婼走进来时,皇上正靠坐着,君婼笑问醒了?皇上不说话,君婼在床沿坐下来,手抚上他掌心,皇上躲了一下,君婼抱住手臂靠了过去,脸在手臂上蹭啊蹭:“皇上,刺客竟然是毓灵姐姐,皇上,可能放过她吗?”

    “不能。”皇上冷着脸,“君婼明明说过,行刺朕的人,要千刀万剐凌迟车裂五马分尸……”

    君婼忙陪笑道“那会儿,尚不知是毓灵姐姐。”

    皇上扭过脸不看她:“君婼心中,齐世晟与楚毓灵,更亲近哪一个?”

    “世晟吧。”君婼说道,“与毓灵姐姐见得少,世晟几乎每日都能见到,自然更亲近一些。”

    “楚毓灵刺杀朕,不能追究,若是齐世晟,更不能追究了,他杀了朕,朕便白死了?”皇上气呼呼的,十分不讲理。

    君婼气道:“好好的,扯世晟做什么?毓灵姐姐刺杀皇上,乃是因为我,若皇上气不过,将我五马分尸……”

    皇上的手啪一下,连嘴带鼻子将她捂了个严实,君婼呼哧呼哧喘着气,一双大眼睛欲说还休,皇上瞧着她的眼松了手:“就该灭了大昭,弹丸小国,每一个人都是麻烦。”

    “我也是麻烦?”君婼质问。

    “也是麻烦。”皇上笃定点头。

    君婼气得起身要走,瞧见他的伤口又坐下了,唤一声皇上眼泪汪汪,皇上低了头:“朕不怕麻烦。”

    君婼趴在皇上膝头哇得哭出声来:“一头是皇上,一头是毓灵姐姐,毓灵姐姐是大哥的心上人,我怎么办?想到皇上因为我才被刺伤,我恨不能去替皇上,好在皇上只是受伤,若皇上去了,遑论是谁,都活埋了,我再为皇上殉葬就是。”

    皇上手抚上她后背:“其实,君婼救了朕一命。”

    说着话拿出袖中石雕,其中一个头发上有深深的刀痕,君婼看着七个石雕,仔细端详着,破涕为笑。

    夜里皇上执意回了行宫。

    因皇上没发话,百里派了侍卫严密看守,毓灵在萧府养伤,世晟也不得脱身。

    君婼安心陪着皇上,过几日皇上伤口结痂,已能下床走动,又过几日,皇上夜里动手动脚,君婼以皇上有伤为由挡住了,皇上悻悻的,君婼偷笑着,悄悄打定了主意。

    早起看着黄历,其上写着三月初一,宜行房事。

    夜来无月,繁星满天清风徐徐,君婼临睡前悄悄喝了浣花汤,上了床,眉开眼笑看向皇上,看着看着突晕红了脸,低下头紧攥住衣角。

    皇上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笑道:“怎么?今夜里还是不肯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