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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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的长得倒是漂亮，竟然是做贼的，想不到啊……”
“妈的，我还奇怪这两人怎么这幅模样，以为是这女的太漂亮，被人欺负了。现在想想，肯定是在希瓦城也偷了东西，被人赶出来的。”
“……”
莰蒂斯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对面一群人对着自己议论着，她倒不怕那些人过来捉她，因为这些居民打不过她。
但这样下去，可就没人愿意卖莰蒂斯药材了，那紫寻风一时半会儿就醒不过来。等到追兵来了，怕是麻烦。
“即使把药材抢了来……也不知道那一戒和尚，还会不会给紫寻风治病。”
看了一戒和尚不用眼睛就能识清周遭事物的本事，莰蒂斯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过一戒，没有把握能强逼他给紫寻风看病。想了想，心下更是纠结难熬。
正在这时，一戒却匆匆忙忙跑了出来，站在莰蒂斯身侧，两手高举，大喊道：“大家误会了啊！这女施主身上连看病的钱也没有，怎么会是小偷呢？”
这下不仅人群安静了，莰蒂斯也是一愣，这瞎和尚不仅不戒荤，还打诳语的？
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喊，却是那先前为莰蒂斯引路的人道：“一戒大师，我们知道你德行高。但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先为了让我给她引路，直接给了我一枚银币，银币啊，一百枚铜币啊！她又哪里会是没钱的人啊！”
这一声一出，人群又自炸开了锅，纷纷叫着要把莰蒂斯和跟她一起的少年带走。
一戒见众人又开始嚷嚷，高念一声佛法道：“应化非真。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都在变化，因此一切都不真实。那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位女施主是小偷，又到底有谁真正见她偷窃了？”
众人听一戒这么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所有人都只知道莰蒂斯的确有从被偷窃的人身边走过，但莰蒂斯手速太快，确实没有人真正看到她出了手。
一戒见无人应声，心下暗松一口气，问道：“那这女施主除了给过这位一枚银币，可还有在镇上买过其他物件？”
众人面面相觑，相互摇头。
一戒看了，又问道：“那诸位可知道这位女施主在这镇上去过哪些地方？”
一人自人群中叫道：“她只在镇上逛了逛，然后就直接来了大师住处。”
一戒听了笑道：“既然没人真地看见她行窃，她又没有买什么其他东西就直接来了我这里，那我看这样，大家先搜我们身子，再去搜搜我屋内，我呢也本就没钱，如果大家没在里面发现钱币，怕是大家就真地是误会了这位女施主，须当向她道歉才好。”
众人一听，想了想，一戒说得确实有理，便有人出声说好。
但莰蒂斯却是吓到了，钱袋就在自己怀里，这一搜不就出来了?慌忙之下，就要大叫一声“不好”，但一戒却暗地里猛地一指便戳在了她的背后。
莰蒂斯背部一痛，闪电般迅速转头，面向一戒，就要怒斥，却见一戒正一脸淡定笑容，问她道：“施主可有异议？”
那笑容轻轻，像是要她放心便是，莰蒂斯恍恍惚惚间便点了点头。
一戒知得大家都同意了，当先走到院中间站定，然后便道：“那就先从我开始吧？”
众人听方法时还不觉得有问题，现在一戒往前一站，众人却有些犹豫。
一戒虽来的时间不久，但这镇上的人多是要不就自己生了病让一戒瞧过，要不就是亲人生了病让一戒瞧过，倒也不好走出来搜一戒的身。
一戒见无人出来，也知道他们心思，“施主们不愿意搜我身，那是相信我，但不自证清白，我终究过意不去。”
随即便开始脱自己身上袈裟，解开胸前绳结，袈裟便即松开，一把扯下，扯住一角，面向众人向地上甩了甩，又拉开向众人展示一番正反两面，却见空无一物。
然后一戒又开始脱起里面衣服，脱完之后又是甩了甩，展示一番，最后只留下一条宽松裤衩，一戒跳了跳，笑道：“诸位施主可相信我了？”
这都几乎脱光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人群中立刻就有一人跑了出来，一边将一戒脱下的衣服捡起来送到一戒手上，一边略有愧色道：“真是对不住大师了。”
一戒接过衣服，道：“施主说的哪里话，所作福德不应贪着，故说不受福德。做了福德，当不以为真实有，所以施主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但那送衣服的人听了满是感激，手也颤抖起来。心想着一戒如此施恩不图回报，自己大伙儿先前还猜疑他，更是羞愧。
“那么请诸位再给这位女施主搜身吧？”一戒穿好衣服，面向众人，右手虚引向莰蒂斯说道。
看着一戒脸色，莰蒂斯缓缓向前走去，但手不免下意识地便向胸口捂去，一阵紧张。但没过片刻，待莰蒂斯的手放在了胸口，却是一呆。
竟是察觉到自己衣服里面似乎已经没了硬物，无论是那钱袋，还是散钱都已不知了去向。
愕然望向一戒，却见他含笑一点头，莰蒂斯更加觉得这小和尚竟是高深莫测，摸不着底。
莰蒂斯站在中间，人群中走来两名妇女就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摸索起来，但越是摸索脸上越是怪异。
良久，两名妇女将手收了回来，面向人群，无奈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收获。
人群中不少应声而来的人开始怀疑起来，难道真是无辜的？
这时，那先前为一戒拾衣服的人，却喊了起来：“我相信以一戒大师，以大师的能耐，如果这个女精灵真是小偷，那也没机会能把赃物偷放到大师家里去，就不用再进去搜了。大家还是给这女子道个歉，然后就散了吧。”
人群中人听了这话不少人就要罢休，但还是有人脸上疑惑，似是仍旧怀疑着莰蒂斯。
一戒知道这些人是不把自己的屋子也搜一遍就不放心了，心下轻叹，脸上却装作惊慌神色摆了摆手道：“我可没这个本事，如果这女施主真是小偷，怕是赃物就在我屋中也不一定，何况我这屋中还有这女子同伴？大家还是进来看看吧。”
那人听一戒这么说，又看了看身旁众人脸色，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作声。
一名中年男子走出来，抱了抱拳，“大师，不是我有意冒犯，实在是我信不过这女人同伴，如果钱币本就藏在那男的身上，那男人又呆在大师屋中，可别污了大师住处。”
一戒知道这只是个理由，多说也是无益，反正也自不怕，连忙点头称道：“施主讲得有理，还请进去一搜。”
那男人憨笑点头，摸了摸脑袋，便走了进去。
一戒背朝家门，那男人虽然知道一戒双眼瞎了，感知力却是异常的高，也知道一戒即使背对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他背对自己，搜完了紫寻风的身，再去打开柜子翻找时终究还是自在许多。
约莫过了十分钟不到，那男人已经将屋内翻了个透彻，本就一贫如洗，与常人屋中一比，少了许多家具，又有多少处可以藏东西的。
出了门，那男人倒是爽快，径直在莰蒂斯面前一站，就是一躬身子。
“抱歉！错怪你了！”
两句话喊得大声，众人无一不闻，没人会怀疑那男人说的是假话，因为那男人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与莰蒂斯非亲非故，自然没必要帮她说谎。
“真相”大白，镇上来了的人也是干脆，虽然有些丢脸，但也不拖泥带水。纷纷过来道歉，然后便迅速离开了。
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分钟后，院中清净了，但莰蒂斯却还自迷糊着。
“一戒，我钱呢？”
许久过后，莰蒂斯才疑声问道。
一戒笑了笑，将手向僧袍袖中摸去，待到手复又拿出来时，几个钱袋却已尽都被他拎在手中。
“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女施主这么执著于‘相’又怎么能悟到‘空’的妙处呢？”
“这女的长得倒是漂亮，竟然是做贼的，想不到啊……”
“妈的，我还奇怪这两人怎么这幅模样，以为是这女的太漂亮，被人欺负了。现在想想，肯定是在希瓦城也偷了东西，被人赶出来的。”
“……”
莰蒂斯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对面一群人对着自己议论着，她倒不怕那些人过来捉她，因为这些居民打不过她。
但这样下去，可就没人愿意卖莰蒂斯药材了，那紫寻风一时半会儿就醒不过来。等到追兵来了，怕是麻烦。
“即使把药材抢了来……也不知道那一戒和尚，还会不会给紫寻风治病。”
看了一戒和尚不用眼睛就能识清周遭事物的本事，莰蒂斯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过一戒，没有把握能强逼他给紫寻风看病。想了想，心下更是纠结难熬。
正在这时，一戒却匆匆忙忙跑了出来，站在莰蒂斯身侧，两手高举，大喊道：“大家误会了啊！这女施主身上连看病的钱也没有，怎么会是小偷呢？”
这下不仅人群安静了，莰蒂斯也是一愣，这瞎和尚不仅不戒荤，还打诳语的？
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喊，却是那先前为莰蒂斯引路的人道：“一戒大师，我们知道你德行高。但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先为了让我给她引路，直接给了我一枚银币，银币啊，一百枚铜币啊！她又哪里会是没钱的人啊！”
这一声一出，人群又自炸开了锅，纷纷叫着要把莰蒂斯和跟她一起的少年带走。
一戒见众人又开始嚷嚷，高念一声佛法道：“应化非真。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都在变化，因此一切都不真实。那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位女施主是小偷，又到底有谁真正见她偷窃了？”
众人听一戒这么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所有人都只知道莰蒂斯的确有从被偷窃的人身边走过，但莰蒂斯手速太快，确实没有人真正看到她出了手。
一戒见无人应声，心下暗松一口气，问道：“那这女施主除了给过这位一枚银币，可还有在镇上买过其他物件？”
众人面面相觑，相互摇头。
一戒看了，又问道：“那诸位可知道这位女施主在这镇上去过哪些地方？”
一人自人群中叫道：“她只在镇上逛了逛，然后就直接来了大师住处。”
一戒听了笑道：“既然没人真地看见她行窃，她又没有买什么其他东西就直接来了我这里，那我看这样，大家先搜我们身子，再去搜搜我屋内，我呢也本就没钱，如果大家没在里面发现钱币，怕是大家就真地是误会了这位女施主，须当向她道歉才好。”
众人一听，想了想，一戒说得确实有理，便有人出声说好。
但莰蒂斯却是吓到了，钱袋就在自己怀里，这一搜不就出来了?慌忙之下，就要大叫一声“不好”，但一戒却暗地里猛地一指便戳在了她的背后。
莰蒂斯背部一痛，闪电般迅速转头，面向一戒，就要怒斥，却见一戒正一脸淡定笑容，问她道：“施主可有异议？”
那笑容轻轻，像是要她放心便是，莰蒂斯恍恍惚惚间便点了点头。
一戒知得大家都同意了，当先走到院中间站定，然后便道：“那就先从我开始吧？”
众人听方法时还不觉得有问题，现在一戒往前一站，众人却有些犹豫。
一戒虽来的时间不久，但这镇上的人多是要不就自己生了病让一戒瞧过，要不就是亲人生了病让一戒瞧过，倒也不好走出来搜一戒的身。
一戒见无人出来，也知道他们心思，“施主们不愿意搜我身，那是相信我，但不自证清白，我终究过意不去。”
随即便开始脱自己身上袈裟，解开胸前绳结，袈裟便即松开，一把扯下，扯住一角，面向众人向地上甩了甩，又拉开向众人展示一番正反两面，却见空无一物。
然后一戒又开始脱起里面衣服，脱完之后又是甩了甩，展示一番，最后只留下一条宽松裤衩，一戒跳了跳，笑道：“诸位施主可相信我了？”
这都几乎脱光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人群中立刻就有一人跑了出来，一边将一戒脱下的衣服捡起来送到一戒手上，一边略有愧色道：“真是对不住大师了。”
一戒接过衣服，道：“施主说的哪里话，所作福德不应贪着，故说不受福德。做了福德，当不以为真实有，所以施主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但那送衣服的人听了满是感激，手也颤抖起来。心想着一戒如此施恩不图回报，自己大伙儿先前还猜疑他，更是羞愧。
“那么请诸位再给这位女施主搜身吧？”一戒穿好衣服，面向众人，右手虚引向莰蒂斯说道。
看着一戒脸色，莰蒂斯缓缓向前走去，但手不免下意识地便向胸口捂去，一阵紧张。但没过片刻，待莰蒂斯的手放在了胸口，却是一呆。
竟是察觉到自己衣服里面似乎已经没了硬物，无论是那钱袋，还是散钱都已不知了去向。
愕然望向一戒，却见他含笑一点头，莰蒂斯更加觉得这小和尚竟是高深莫测，摸不着底。
莰蒂斯站在中间，人群中走来两名妇女就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摸索起来，但越是摸索脸上越是怪异。
良久，两名妇女将手收了回来，面向人群，无奈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收获。
人群中不少应声而来的人开始怀疑起来，难道真是无辜的？
这时，那先前为一戒拾衣服的人，却喊了起来：“我相信以一戒大师，以大师的能耐，如果这个女精灵真是小偷，那也没机会能把赃物偷放到大师家里去，就不用再进去搜了。大家还是给这女子道个歉，然后就散了吧。”
人群中人听了这话不少人就要罢休，但还是有人脸上疑惑，似是仍旧怀疑着莰蒂斯。
一戒知道这些人是不把自己的屋子也搜一遍就不放心了，心下轻叹，脸上却装作惊慌神色摆了摆手道：“我可没这个本事，如果这女施主真是小偷，怕是赃物就在我屋中也不一定，何况我这屋中还有这女子同伴？大家还是进来看看吧。”
那人听一戒这么说，又看了看身旁众人脸色，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作声。
一名中年男子走出来，抱了抱拳，“大师，不是我有意冒犯，实在是我信不过这女人同伴，如果钱币本就藏在那男的身上，那男人又呆在大师屋中，可别污了大师住处。”
一戒知道这只是个理由，多说也是无益，反正也自不怕，连忙点头称道：“施主讲得有理，还请进去一搜。”
那男人憨笑点头，摸了摸脑袋，便走了进去。
一戒背朝家门，那男人虽然知道一戒双眼瞎了，感知力却是异常的高，也知道一戒即使背对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他背对自己，搜完了紫寻风的身，再去打开柜子翻找时终究还是自在许多。
约莫过了十分钟不到，那男人已经将屋内翻了个透彻，本就一贫如洗，与常人屋中一比，少了许多家具，又有多少处可以藏东西的。
出了门，那男人倒是爽快，径直在莰蒂斯面前一站，就是一躬身子。
“抱歉！错怪你了！”
两句话喊得大声，众人无一不闻，没人会怀疑那男人说的是假话，因为那男人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与莰蒂斯非亲非故，自然没必要帮她说谎。
“真相”大白，镇上来了的人也是干脆，虽然有些丢脸，但也不拖泥带水。纷纷过来道歉，然后便迅速离开了。
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分钟后，院中清净了，但莰蒂斯却还自迷糊着。
“一戒，我钱呢？”
许久过后，莰蒂斯才疑声问道。
一戒笑了笑，将手向僧袍袖中摸去，待到手复又拿出来时，几个钱袋却已尽都被他拎在手中。
“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女施主这么执著于‘相’又怎么能悟到‘空’的妙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