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双重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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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带着艾雅法拉和六名研究员，在下水道迅速穿行着，朝预定的集合地点靠近。
废城的地下通道如同一张胡乱编织的蜘蛛网，地形恶心程度堪比仙剑奇侠传里的将军冢，还不带存档点。
万幸的是，巴别塔在情报提供方面还算良心，给了W一张整个废城的地下通道网络图，有着这张地图，一行人的行动速度虽然不快，但七绕八弯之下，却还是正在缓缓靠近地图上的撤离点。
只要能抵达撤离点，W就可以开车把scout接走，再从最偏僻的小道直接开出废城，之后便是海阔任鸟飞，天高凭鱼鱼跃了。
……引用好像出了偏差，大概是那个意思就行。
明明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W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都没有平常任务完成后的解脱，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劫后余生的喜悦。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那只螃蟹的身影。
她搞不明白，一个在今天中午之前都还素不相识的家伙，为什么会愿意为了一个报酬不丰厚，必要性不强的任务做到这一步，宁愿和噬铁同归于尽，都要让她带着小绵羊和人质们逃出生天。
佣兵都应该是自私的，或许有些人的感情会丰富一些，比如W，比如她的朋友伊内丝和赫德雷，但……
像莫岚这种，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只色螃蟹……总不会是想和我……吧？”
W在内心有些悲凉地嗤笑一声。
不同于住在移动城邦中无忧无虑的小朋友，佣兵们之间的感情都是更加赤裸，更加直接的，我救了你，你用身体来偿还一下我的恩情，第二天大家两不相认，大难临头各自飞，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这并不奇怪，在不可能约着周日去游乐园玩，不可能在电影院KTV偷偷牵手的战场上，感情就是这么纯粹，也只能这么纯粹。
纵然因为内心的小保守，W到现在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但她觉得她总有一天会面对的……大概？
这也是W当时一时激动，说出虎狼之词的根本原因，如果莫岚是个男人而不是只螃蟹，她喊的东西可能就过不了审咯。
只可惜……这家伙是无福消受了。
压抑住内心的空落感，W看向了一边乖巧地低头跟随的小绵羊。
毕竟是逃亡，大家都是尽可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前进，这样一来，年纪尚小，体质不太好的小绵羊自然就有了很大的负担。
但这个孩子却是超乎想象的坚强，明明已经气喘吁吁，却连一声累都没有喊过，反而是非常努力地尝试跟上大部队的步伐，完全没有扯整个队伍的后腿。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W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一些。
可爱孩子身上就是会散发出这样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关爱她，保护她，不管是移动城邦里努力工作的上班族，还是卡兹戴尔废墟里踩在刀刃上讨生活的佣兵，大抵都逃不过这样的魅力。
艾雅法拉一直垂着脑袋，一副闷闷地模样，W猜她可能正因莫岚的逝去而悲伤，尽管自己心里同样不舒服，她还是轻轻拍了拍小绵羊的肩膀。
“人生嘛，总是会看见一大堆死人的，挺正常，死多了就习惯叻。”
“您这安慰人的水平，哪怕放在我们理科实验室也是一绝……”旁边的一位研究员虚着眼道。
“咳咳……”W有些尴尬，她当了一辈子佣兵，哪学过这些需要情商的玩意，能当着一堆人面喊着要跳脱衣舞的人，实在别指望她能有太高的情商了。
“谢谢你，达不溜姐姐。”小绵羊抬起头，有些生涩地喊着W的代号，“我没有不开心啦，只是太累了……我觉得螃蟹先生一定会回来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艾雅法拉的眼睛里像是蕴藏着一整个银河的星辰。
“……人死不能复生，孩子。”W并不是想打破小绵羊的希望，只是在这种时代，早点面对现实总是好事：“螃蟹先生很厉害，但它已经死了，我们亲眼看见的。”
然而，艾雅法拉却只是摇了摇头，既没有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也没有和W争论什么，仿若早已笃定螃蟹先生没有死一般，带着充满希冀的眼神，奋力跟上队伍的步伐。
W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地形图上。
为什么不接着说了？
要么是因为W在这方面很懒，别人不听那她也不会多费口舌。
要么……就因为哪怕是她这么现实的人，也会在内心祈求奇迹的发生吧。
没过多久，奇迹还没有发生，一面巨大的障壁就横亘在了逃亡小队的眼前。
“障壁”并没有指代什么，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一道屏障，这道屏障由大片残骸和建筑碎片构成，像是有人直接炸塌了这里的穹顶，用残骸构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这个厚度的障碍绝不是用手就能刨开的，要么用仅剩不多的源石破门炸药强行开路，要么就只能绕道而行，W犹豫了一下，钻进侧面的小道，简单探索了一下几条备用的通道。
随后，W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都走不通。
临近的所有可以通向外界的地下通道，都被人为破坏了。
W忽然理解噬铁为什么那么自信了。
干这件事的人只会是噬铁佣兵团，佣兵们无法掌握地下通道的情况，所以他们选择了一个最笨，也最有效的办法——阻断所有可以抵达城外的地下通道，同时断绝了有人出逃和外敌潜入的可能。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破门炸药强行突破。
但按照W对佣兵行事风格的了解，噬铁佣兵团要么一个通道不炸，要么每个通道至少会炸上四五次，保证障碍足够多，即使对方炸弹带的多，也会被数量恐怖的障壁拖慢步伐。
而W手里的源石炸弹……并不够多。
要死不死地，W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俯下身，耳贴地面，听见了一连串从远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那是噬铁佣兵团的追兵，W甚至在其中分辨出了一个最为沉重的脚步，那只可能属于团长噬铁。
W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噬铁还活着，莫岚的牺牲……可能白费了。
“scout，噬铁还活着，在带人追我们。”W打开耳麦，“地下通道被他们堵了，我们的炸弹不够开路，你有招么？”
耳机那边传来一阵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很抱歉，W，我很想与你一同想个办法，但……”
通讯另一边，scout握着被弩矢碎成两半的狙击枪，看着周遭天台处逐渐靠近的佣兵们，笑的有些苦涩。
“我这里，有那么点儿忙。”
W带着艾雅法拉和六名研究员，在下水道迅速穿行着，朝预定的集合地点靠近。
废城的地下通道如同一张胡乱编织的蜘蛛网，地形恶心程度堪比仙剑奇侠传里的将军冢，还不带存档点。
万幸的是，巴别塔在情报提供方面还算良心，给了W一张整个废城的地下通道网络图，有着这张地图，一行人的行动速度虽然不快，但七绕八弯之下，却还是正在缓缓靠近地图上的撤离点。
只要能抵达撤离点，W就可以开车把scout接走，再从最偏僻的小道直接开出废城，之后便是海阔任鸟飞，天高凭鱼鱼跃了。
……引用好像出了偏差，大概是那个意思就行。
明明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W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都没有平常任务完成后的解脱，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劫后余生的喜悦。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那只螃蟹的身影。
她搞不明白，一个在今天中午之前都还素不相识的家伙，为什么会愿意为了一个报酬不丰厚，必要性不强的任务做到这一步，宁愿和噬铁同归于尽，都要让她带着小绵羊和人质们逃出生天。
佣兵都应该是自私的，或许有些人的感情会丰富一些，比如W，比如她的朋友伊内丝和赫德雷，但……
像莫岚这种，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只色螃蟹……总不会是想和我……吧？”
W在内心有些悲凉地嗤笑一声。
不同于住在移动城邦中无忧无虑的小朋友，佣兵们之间的感情都是更加赤裸，更加直接的，我救了你，你用身体来偿还一下我的恩情，第二天大家两不相认，大难临头各自飞，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这并不奇怪，在不可能约着周日去游乐园玩，不可能在电影院KTV偷偷牵手的战场上，感情就是这么纯粹，也只能这么纯粹。
纵然因为内心的小保守，W到现在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但她觉得她总有一天会面对的……大概？
这也是W当时一时激动，说出虎狼之词的根本原因，如果莫岚是个男人而不是只螃蟹，她喊的东西可能就过不了审咯。
只可惜……这家伙是无福消受了。
压抑住内心的空落感，W看向了一边乖巧地低头跟随的小绵羊。
毕竟是逃亡，大家都是尽可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前进，这样一来，年纪尚小，体质不太好的小绵羊自然就有了很大的负担。
但这个孩子却是超乎想象的坚强，明明已经气喘吁吁，却连一声累都没有喊过，反而是非常努力地尝试跟上大部队的步伐，完全没有扯整个队伍的后腿。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W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一些。
可爱孩子身上就是会散发出这样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关爱她，保护她，不管是移动城邦里努力工作的上班族，还是卡兹戴尔废墟里踩在刀刃上讨生活的佣兵，大抵都逃不过这样的魅力。
艾雅法拉一直垂着脑袋，一副闷闷地模样，W猜她可能正因莫岚的逝去而悲伤，尽管自己心里同样不舒服，她还是轻轻拍了拍小绵羊的肩膀。
“人生嘛，总是会看见一大堆死人的，挺正常，死多了就习惯叻。”
“您这安慰人的水平，哪怕放在我们理科实验室也是一绝……”旁边的一位研究员虚着眼道。
“咳咳……”W有些尴尬，她当了一辈子佣兵，哪学过这些需要情商的玩意，能当着一堆人面喊着要跳脱衣舞的人，实在别指望她能有太高的情商了。
“谢谢你，达不溜姐姐。”小绵羊抬起头，有些生涩地喊着W的代号，“我没有不开心啦，只是太累了……我觉得螃蟹先生一定会回来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艾雅法拉的眼睛里像是蕴藏着一整个银河的星辰。
“……人死不能复生，孩子。”W并不是想打破小绵羊的希望，只是在这种时代，早点面对现实总是好事：“螃蟹先生很厉害，但它已经死了，我们亲眼看见的。”
然而，艾雅法拉却只是摇了摇头，既没有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也没有和W争论什么，仿若早已笃定螃蟹先生没有死一般，带着充满希冀的眼神，奋力跟上队伍的步伐。
W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地形图上。
为什么不接着说了？
要么是因为W在这方面很懒，别人不听那她也不会多费口舌。
要么……就因为哪怕是她这么现实的人，也会在内心祈求奇迹的发生吧。
没过多久，奇迹还没有发生，一面巨大的障壁就横亘在了逃亡小队的眼前。
“障壁”并没有指代什么，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一道屏障，这道屏障由大片残骸和建筑碎片构成，像是有人直接炸塌了这里的穹顶，用残骸构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这个厚度的障碍绝不是用手就能刨开的，要么用仅剩不多的源石破门炸药强行开路，要么就只能绕道而行，W犹豫了一下，钻进侧面的小道，简单探索了一下几条备用的通道。
随后，W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都走不通。
临近的所有可以通向外界的地下通道，都被人为破坏了。
W忽然理解噬铁为什么那么自信了。
干这件事的人只会是噬铁佣兵团，佣兵们无法掌握地下通道的情况，所以他们选择了一个最笨，也最有效的办法——阻断所有可以抵达城外的地下通道，同时断绝了有人出逃和外敌潜入的可能。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破门炸药强行突破。
但按照W对佣兵行事风格的了解，噬铁佣兵团要么一个通道不炸，要么每个通道至少会炸上四五次，保证障碍足够多，即使对方炸弹带的多，也会被数量恐怖的障壁拖慢步伐。
而W手里的源石炸弹……并不够多。
要死不死地，W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俯下身，耳贴地面，听见了一连串从远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那是噬铁佣兵团的追兵，W甚至在其中分辨出了一个最为沉重的脚步，那只可能属于团长噬铁。
W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噬铁还活着，莫岚的牺牲……可能白费了。
“scout，噬铁还活着，在带人追我们。”W打开耳麦，“地下通道被他们堵了，我们的炸弹不够开路，你有招么？”
耳机那边传来一阵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很抱歉，W，我很想与你一同想个办法，但……”
通讯另一边，scout握着被弩矢碎成两半的狙击枪，看着周遭天台处逐渐靠近的佣兵们，笑的有些苦涩。
“我这里，有那么点儿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