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拒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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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冉在家休息了一天，就恢复到岗位上工作。
她离开的这六个月是属于公派进修，早就定好的名额，本打算年末再去，因为路煜她申请了提前离开，如今回来已是又一年开春。
不过这六个月确实受益匪浅，在国外实验室跟很多知名教授学习，甚至有机会学到并实操了清醒开颅术，，即在手术过程中让患者始终保持清醒状态，探测出大脑“禁区”，能大大避免手术后瘫痪、失语等严重后果。
这种手术，在国内只有多年从业经验的高职位医师才可以做，万万没想到进修期间竟然能有机会学习到，这半年封闭真的值得。
接连忙碌且安稳的上班一周，路煜都没有再来找过她，也不曾再做什么给她送饭的事情。
而时间貌似总是可以淡化一切，仅过了半年，大家就好像都忘了她离开前那个全院都在疯狂八卦的“神秘富豪”。
有人的地方总是不缺八卦，今天是“她”，明天是“他”，大家总是会在自己沉闷的生活里找点乐子，只要不是自己，谁的都行。没有人会永远记得谁，也没有人会真的在意别人的生活。
所以她愿意给路煜机会，都已经过去了十一年，她忘不了他，他也没有放下她。
但是这次，他们之间，换她来威胁路煜。
她在赌自己对路煜到底有多重要。
赌路煜到底会不会愿意为她改变。
-
许冉今天值晚班，明天休息，在医院下班前隔壁李医生特意过来找她通知道：“许医生，明天晚上咱们科室老地方聚餐啊，你回来之后还一直没给你接风洗尘呢，”
许冉应了，明天从家直接过去。
等值班结束，次日早上回家的时候，发现她的邻居竟然站在她家门口，犹犹豫豫地像是想要敲门。
许冉问：“有事吗？”
邻居被她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猛地点点头，回了自己家抱出来一箱快递，里面满满的一些许冉不认识的卡通人物手办。
许冉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邻居说：“这个，应该是你前男友送我的，里面有张纸条。”
【之前打了你的赔偿。】
怎么说，不愧是路煜的处理方式，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就会用物质解决。
他好像只会跟她说对不起，还不止一次。
但是邻居貌似不在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许冉解释说：“其实他也不算打了我吧，就是我偶然看见他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嘟囔着什么宝宝，我想扶他，他直接把我手卸脱臼了，我再都没敢招惹他。不过他来的那几次都是晚上，我还就晚上吃外卖，常定的那家送餐员来撞见过两次，再也不给我送餐了，说怕碰见那个喝多的人，大晚上的怪吓人的。你回来那天我听见动静正拿着锅想自己做东西呢，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时没忍住才出去的。”
许冉并不在意路煜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询问道：“那你来找我的意思是？”
邻居指了指快递说：“这一箱手办得一两万呢吧，太贵重了，我们之间这点小误会应该犯不上，我不敢拿啊。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手办啊？”
许冉心想，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没准路煜都已经把你的老家祖坟埋在哪里都搞清了，他就是这种人，骨子里的蛮横自我，又不信任任何人，必须手里掌握点什么。
值了夜班，许冉有些累，身累心也累，看着邻居岔开话题说道：“你既然喜欢就收了吧，他那个人就会这种道歉方式，你要是实在觉得太贵重，就挑一些你喜欢的留下，剩下的我帮你还回去。”
邻居纠结了一会儿，选走了三款手办，许冉也不知道这小玩意儿到底值多少钱，把剩余的拿进屋堆在门口，洗了个澡，疲惫地回卧室休息。
她现在已经不像高中的时候那么爱睡觉还有起床气了。
哪怕现在她的精神和身体放松下来，但是这么多年不曾间歇的忙碌已经养成习惯，睡觉现在对她来说都不是必须要做的事，只是给疲劳的身体一个缓冲时间。
再醒来的时候才中午12点，她只睡了5个小时。
起床给自己做了个午饭，饭后看了一个小时书，做了半个小时瑜伽，然后整个下午都在电脑前看手术病例视频，时间被安排的有条理又满满当当。
接近下午5点，许冉开始换衣服化妆打扮，准备出门去聚餐。
他们科室聚餐的老地方是一个海鲜烧烤音乐餐吧，能边吃边玩边唱，团队聚餐的好去处。
许冉正在专心的画眼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惊得她手抖了一下，眼线划歪了。
许冉看了眼手机，路煜的手机号。
路煜这么多年的手机号从来没变过，像是没有换的必要，也像是在等她联系。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曾在无数个夜里都会偷偷用微信搜索这个手机号码，点开他的微信头像，仿佛透过头像就能看见他过得怎么样，但是路煜的朋友圈私密，她除了头像什么也看不见。
路煜的头像从那只豹猫换成了一只小白猫，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圆溜溜的大眼睛非常可爱，一点儿也没有她当年捡到它时那种落魄又可怜的模样。
路煜把它养的很好，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如果她没走，她会被养的有多好。
可能现在也是个公司总经理，亦或是首富的秘书，可能住着别墅，开着豪车，每天睡到自然醒，甚至连丁点儿坎坷都遇不到，不会有人跟她使手段争抢助学金，不会写论文提防被同学抄袭或者自己的成就被导师抢走邀功，因为她有个很厉害又不能惹的靠山。
总之她肯定会很成功，成为大多数认为的那种成功人士，人人尊重她巴结她，茶余饭后又会偷偷说，她是路煜的小情人，是路煜的女朋友，哪怕他们或许会结婚，但是她是路煜的。
因为遇到了一个太厉害的人，就会把她之前所有努力挣扎过的痕迹抹除掉，她不是许冉，只是路煜的许宝宝。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越高高在上，别人越想找出你不堪的一面。
但是你若是本就破烂不堪，别人会同情你、鼓励你，说你一定会成功的。
然而等你比他们还要成功的时候，那些人又会说，她啊，都靠谁谁谁，反正就是不靠自己。
电话铃声自然停止，许冉没接，用一小块卸妆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掉歪了的眼线，继续重新画。
电话又响了，许冉把手机静音，专心化着妆。
直到半个小时后，许冉打扮利索，拎着背包出门。
边等电梯边拿出手机，7个未接，慢悠悠地给路煜回拨过去。
路煜很快接了，没说话，许冉也没说话。
沉默几秒，路煜开口说：“晚上一起吃饭吗？”
电梯到了，许冉说了句“稍等。”进了电梯，按了一楼，一分钟后，走出电梯才继续说道：“不去，我有约了。”
聚餐免不了喝酒，许冉没打算开车，打算到小区门口去叫出租车。
没走几步远远就看见路煜站在她家小区门口，倚在车身上跟她打着电话。
许冉扬了下眉，挂了电话，低头叫了个网约出租车，淡定地走到他跟前。
路煜看着她，许冉上穿一件斜肩毛衣，香肩半露，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格外好看，精心打扮的妆容显得她更像个洋娃娃。仅仅从小区门口出来几步路，就能惹得旁人频频注目。
她不像以前了，宽松的卫衣，舒适的裤子，不修边幅，一切全靠脸撑着，既不爱打扮也可能是为了减少旁人注意的目光。
但如今的她耀眼、自信、大方，毫不避讳。
路煜问：“你要去哪儿？”
许冉回：“聚餐。”
路煜又问：“和谁？”
许冉看着他轻笑了一下，“路煜，咱们不是我需要向你报告行踪的关系。”
路煜眯了下眼，语气放柔，轻声开口：“你不是让我想好了来找你吗？我想好了，咱们谈谈？”
许冉看了他几秒，肯定道：“你没想好。”
路煜：“什么？”
许冉低头看了眼手机，网约车还有200米，许冉看着他认真说道：“路煜，我是个医生，会随时出现在手术台上，一场手术短则几十分钟，长则十几小时，我不可能随时接你的电话。”
“我也没有和你熟悉到要向你汇报我的行踪，介绍我的同事朋友。”
“路煜，不是你来找我，我就要同意跟你走的，是你突然出现，哪怕你从蓉城几个小时开车过来到我家楼下，但是那也是你的自作主张，我有拒绝的权利。”
许冉一通说完，语气冷漠又疏离。
路煜眉心紧蹙，面色不虞，“许宝宝，你非要这么跟我闹？”
许冉勾唇冷笑了一下，厉声道：“你觉得我在闹？你以为你是谁？路煜，十一年了，我有找过你吗？是你非要凑上来，一如当年，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就别一副自我感动受了伤的模样好像我有多对不起你。”
许冉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去上计程车。
路煜牵住她的手腕拦了一下。
许冉冷声道：“放手。”
路煜马上松了手，叹了口气，“行，我错了，但我找你是真的有事。”
许冉回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等，我，有，空。”
头也不回地上了计程车。
许冉在家休息了一天，就恢复到岗位上工作。
她离开的这六个月是属于公派进修，早就定好的名额，本打算年末再去，因为路煜她申请了提前离开，如今回来已是又一年开春。
不过这六个月确实受益匪浅，在国外实验室跟很多知名教授学习，甚至有机会学到并实操了清醒开颅术，，即在手术过程中让患者始终保持清醒状态，探测出大脑“禁区”，能大大避免手术后瘫痪、失语等严重后果。
这种手术，在国内只有多年从业经验的高职位医师才可以做，万万没想到进修期间竟然能有机会学习到，这半年封闭真的值得。
接连忙碌且安稳的上班一周，路煜都没有再来找过她，也不曾再做什么给她送饭的事情。
而时间貌似总是可以淡化一切，仅过了半年，大家就好像都忘了她离开前那个全院都在疯狂八卦的“神秘富豪”。
有人的地方总是不缺八卦，今天是“她”，明天是“他”，大家总是会在自己沉闷的生活里找点乐子，只要不是自己，谁的都行。没有人会永远记得谁，也没有人会真的在意别人的生活。
所以她愿意给路煜机会，都已经过去了十一年，她忘不了他，他也没有放下她。
但是这次，他们之间，换她来威胁路煜。
她在赌自己对路煜到底有多重要。
赌路煜到底会不会愿意为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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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冉今天值晚班，明天休息，在医院下班前隔壁李医生特意过来找她通知道：“许医生，明天晚上咱们科室老地方聚餐啊，你回来之后还一直没给你接风洗尘呢，”
许冉应了，明天从家直接过去。
等值班结束，次日早上回家的时候，发现她的邻居竟然站在她家门口，犹犹豫豫地像是想要敲门。
许冉问：“有事吗？”
邻居被她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猛地点点头，回了自己家抱出来一箱快递，里面满满的一些许冉不认识的卡通人物手办。
许冉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邻居说：“这个，应该是你前男友送我的，里面有张纸条。”
【之前打了你的赔偿。】
怎么说，不愧是路煜的处理方式，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就会用物质解决。
他好像只会跟她说对不起，还不止一次。
但是邻居貌似不在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许冉解释说：“其实他也不算打了我吧，就是我偶然看见他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嘟囔着什么宝宝，我想扶他，他直接把我手卸脱臼了，我再都没敢招惹他。不过他来的那几次都是晚上，我还就晚上吃外卖，常定的那家送餐员来撞见过两次，再也不给我送餐了，说怕碰见那个喝多的人，大晚上的怪吓人的。你回来那天我听见动静正拿着锅想自己做东西呢，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时没忍住才出去的。”
许冉并不在意路煜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询问道：“那你来找我的意思是？”
邻居指了指快递说：“这一箱手办得一两万呢吧，太贵重了，我们之间这点小误会应该犯不上，我不敢拿啊。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手办啊？”
许冉心想，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没准路煜都已经把你的老家祖坟埋在哪里都搞清了，他就是这种人，骨子里的蛮横自我，又不信任任何人，必须手里掌握点什么。
值了夜班，许冉有些累，身累心也累，看着邻居岔开话题说道：“你既然喜欢就收了吧，他那个人就会这种道歉方式，你要是实在觉得太贵重，就挑一些你喜欢的留下，剩下的我帮你还回去。”
邻居纠结了一会儿，选走了三款手办，许冉也不知道这小玩意儿到底值多少钱，把剩余的拿进屋堆在门口，洗了个澡，疲惫地回卧室休息。
她现在已经不像高中的时候那么爱睡觉还有起床气了。
哪怕现在她的精神和身体放松下来，但是这么多年不曾间歇的忙碌已经养成习惯，睡觉现在对她来说都不是必须要做的事，只是给疲劳的身体一个缓冲时间。
再醒来的时候才中午12点，她只睡了5个小时。
起床给自己做了个午饭，饭后看了一个小时书，做了半个小时瑜伽，然后整个下午都在电脑前看手术病例视频，时间被安排的有条理又满满当当。
接近下午5点，许冉开始换衣服化妆打扮，准备出门去聚餐。
他们科室聚餐的老地方是一个海鲜烧烤音乐餐吧，能边吃边玩边唱，团队聚餐的好去处。
许冉正在专心的画眼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惊得她手抖了一下，眼线划歪了。
许冉看了眼手机，路煜的手机号。
路煜这么多年的手机号从来没变过，像是没有换的必要，也像是在等她联系。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曾在无数个夜里都会偷偷用微信搜索这个手机号码，点开他的微信头像，仿佛透过头像就能看见他过得怎么样，但是路煜的朋友圈私密，她除了头像什么也看不见。
路煜的头像从那只豹猫换成了一只小白猫，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圆溜溜的大眼睛非常可爱，一点儿也没有她当年捡到它时那种落魄又可怜的模样。
路煜把它养的很好，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如果她没走，她会被养的有多好。
可能现在也是个公司总经理，亦或是首富的秘书，可能住着别墅，开着豪车，每天睡到自然醒，甚至连丁点儿坎坷都遇不到，不会有人跟她使手段争抢助学金，不会写论文提防被同学抄袭或者自己的成就被导师抢走邀功，因为她有个很厉害又不能惹的靠山。
总之她肯定会很成功，成为大多数认为的那种成功人士，人人尊重她巴结她，茶余饭后又会偷偷说，她是路煜的小情人，是路煜的女朋友，哪怕他们或许会结婚，但是她是路煜的。
因为遇到了一个太厉害的人，就会把她之前所有努力挣扎过的痕迹抹除掉，她不是许冉，只是路煜的许宝宝。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越高高在上，别人越想找出你不堪的一面。
但是你若是本就破烂不堪，别人会同情你、鼓励你，说你一定会成功的。
然而等你比他们还要成功的时候，那些人又会说，她啊，都靠谁谁谁，反正就是不靠自己。
电话铃声自然停止，许冉没接，用一小块卸妆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掉歪了的眼线，继续重新画。
电话又响了，许冉把手机静音，专心化着妆。
直到半个小时后，许冉打扮利索，拎着背包出门。
边等电梯边拿出手机，7个未接，慢悠悠地给路煜回拨过去。
路煜很快接了，没说话，许冉也没说话。
沉默几秒，路煜开口说：“晚上一起吃饭吗？”
电梯到了，许冉说了句“稍等。”进了电梯，按了一楼，一分钟后，走出电梯才继续说道：“不去，我有约了。”
聚餐免不了喝酒，许冉没打算开车，打算到小区门口去叫出租车。
没走几步远远就看见路煜站在她家小区门口，倚在车身上跟她打着电话。
许冉扬了下眉，挂了电话，低头叫了个网约出租车，淡定地走到他跟前。
路煜看着她，许冉上穿一件斜肩毛衣，香肩半露，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格外好看，精心打扮的妆容显得她更像个洋娃娃。仅仅从小区门口出来几步路，就能惹得旁人频频注目。
她不像以前了，宽松的卫衣，舒适的裤子，不修边幅，一切全靠脸撑着，既不爱打扮也可能是为了减少旁人注意的目光。
但如今的她耀眼、自信、大方，毫不避讳。
路煜问：“你要去哪儿？”
许冉回：“聚餐。”
路煜又问：“和谁？”
许冉看着他轻笑了一下，“路煜，咱们不是我需要向你报告行踪的关系。”
路煜眯了下眼，语气放柔，轻声开口：“你不是让我想好了来找你吗？我想好了，咱们谈谈？”
许冉看了他几秒，肯定道：“你没想好。”
路煜：“什么？”
许冉低头看了眼手机，网约车还有200米，许冉看着他认真说道：“路煜，我是个医生，会随时出现在手术台上，一场手术短则几十分钟，长则十几小时，我不可能随时接你的电话。”
“我也没有和你熟悉到要向你汇报我的行踪，介绍我的同事朋友。”
“路煜，不是你来找我，我就要同意跟你走的，是你突然出现，哪怕你从蓉城几个小时开车过来到我家楼下，但是那也是你的自作主张，我有拒绝的权利。”
许冉一通说完，语气冷漠又疏离。
路煜眉心紧蹙，面色不虞，“许宝宝，你非要这么跟我闹？”
许冉勾唇冷笑了一下，厉声道：“你觉得我在闹？你以为你是谁？路煜，十一年了，我有找过你吗？是你非要凑上来，一如当年，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就别一副自我感动受了伤的模样好像我有多对不起你。”
许冉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去上计程车。
路煜牵住她的手腕拦了一下。
许冉冷声道：“放手。”
路煜马上松了手，叹了口气，“行，我错了，但我找你是真的有事。”
许冉回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等，我，有，空。”
头也不回地上了计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