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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宋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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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氏番外

    宋氏闺名宁安,她的生母姨娘是太太身边的陪嫁丫头,本是外嫁,替主子笼络丈夫身边的长随,小厮,管事之流的。

    可惜的是,阴差阳错,即将要嫁人的姨娘被醉酒的父亲给扯到了床上。

    第二天,心如死灰的姨娘直接寻了短见,却是正好被她的那位未婚夫给救了下来。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狗血,太太知道自己的丫头什么性子,前几天还甜甜蜜蜜地绣着盖头,嫁衣,怎么可能会爬上丈夫的床?

    可惜的是,被一个丫头嫌弃的老爷却是恼羞成怒,一口咬定是那丫头做出了爬床的丑事,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强逼了一个奴婢?

    他这番赌咒发誓倒是让自己成功地洗白上岸,可是宋宁安的姨娘,那位青离姑娘成为了人人鄙夷的对象。

    都要成婚了还这么不安分,这样的丫头合该打死,再不然发卖了了事。

    不过宋宁安的嫡母却是个良善心软的,对着伺候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丫头起了怜悯,将青离留了下来。毕竟已经是伺候过老爷的人了,也不能再嫁给老爷的长随了。

    所以太太想要另外地替那长随指门亲事,可惜的是,那管事却一一地拒绝了,他对于青离姑娘一心一意,果真不能娶了她,那么自己这一辈子,便不再想着娶亲了。

    那长随的这一番感动了很多人,既然当事人不愿意,那么太太也没必要勉强了别人,毕竟成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可别再耽搁了别人。

    青离被安排在了最角落的院子里,里头只有一个婆子,一个稚嫩的小丫头照顾着,不能死,也活不好。

    是呀,太太明确地告诉了她,她是不能死的,死了的话,那么她的家人,还有那位未婚夫,只怕老爷都不会放过他们的。青离的家人是太太的陪房,难道太太连自己的陪房都护不住吗?

    青离不敢问,也没想过张口问。

    不过善心的太太却是主动地替青离做了解释,

    老爷是个什么性子,难道你还没看透?

    最是好面子,如果你当初承认了,哪怕是不否认,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所以如今为了老爷的面子,你也只能活着,而且还得长长久久地活着。

    虽说你们一家子都是我的陪房,可我总不能为了几个奴才就和老爷翻脸吧?是不是?所以青离啊,你要理解主子,你一向都是善解人意,温婉大方的是不是?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的。

    太太说话时眼眸中闪着不知名的,令青离发冷的目光。

    不过她一个奴才丫头,却是不敢去猜疑太太的,自己的主子,怎么可能会嫉妒她一个当丫头的呢?

    所以心如死灰的青离就被善心的太太给安排在了府内最角落的院子里,也是因为要周全老爷的面子,所以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只安排了一个老婆子,一个稚嫩的小丫头两人服侍青离。

    即便如此,大家也都是觉得太太太过善良,青离那样的小贱蹄子,哪里配得上要人伺候了?

    青离的日子过的很不堪,吃食永远都是不干净的,甚至冬天的时候还能看到冰碴子。

    要说起来,即便是府上最低等的下人也不会有这样的饭食,不过因为青离是老爷主动开口了要“好生”照顾的,所以只要保证她活着,饿不死就成啦。

    能有这样的饭菜就已经很好了,难道你还想吃人参燕窝,龙肝凤髓?也不给看看你是个什么德行?

    青离每天听到耳朵里的都是这样的话,她已经通过这些人的嘴,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经被赶了出去,发配到了庄子上做农活去了。

    据说是负责给庄家追肥,是成天要和便溺打交道的“好活”。

    饶是如此,青离似乎是傻了一般,充耳不闻,不管是听到多么恶劣的言语,她眉头子都不会动上一下。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觉得无趣了,虽然她的处境并没有改善,可是青离的耳根子却是清净了许多。

    三个月之后,晕过去的青离被府内的大夫诊出了三个月的喜脉。

    这下子,青离又被再一次给冲到了风口浪尖上。

    谁也没想到,青离这样的人,落入尘埃,竟然还能有翻天的那一天。

    这下子,总该母以子贵,一飞冲天了吧?

    倒也算是,青离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至少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至少不用自己动手,慈善的太太给青离安排了丫头婆子的照顾着,有补品炖着吃着,这样的日子,也算是很多人一辈子的追求了。

    只可惜,即便如此,似乎也没有发现青离展颜过。

    她仍旧是之前那样木木呆呆的模样,再也看不出曾经周全温婉的青离姑娘的影子了。

    青离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除了肚子之外,青离就是个皮包骨的,面色青青白白,从来没有看出过欢颜之色。

    这样的青离,人人都说是太太慈善,若不是这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怕早没了青离了,更别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当然,青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乖巧的,竟是一点儿也不闹腾人,青离似乎吐都没吐过,大家也在感叹,这人啊,命贵,命贱地真是天注定,谁也说不来。

    因着是老爷的头生子,所以饶是太太再怎么不甘,可还是摆着慈悲的脸,好汤好药地供着青离。

    这才让她最后成功地生下了孩子。

    有传言说,听产婆说是个女儿时,太太长长地送了口气,然后这才欢喜地让人赏了稳婆,赏了婆子丫头的。

    自然是少不了人人的歌功颂德,说是太太是个仁慈的,竟是平安地让爬床的丫头生下了老爷的长女。

    青离似乎仍旧是那个青离,眼神空洞,死气沉沉,哪怕是孩子呢,都唤不起她的灵魂来。

    虽说府上有奶母,又有婆子丫头地照顾着,可是大小姐却仍旧是病怏怏地,瘦弱的小猫子一样。

    出了月子的大小姐,还不如男人的巴掌大。

    府上上上下下地对着大小姐起了怜悯之心,最后还是太太仁善,将大小姐抱到了自己身边,精心地照顾着,八个婆子,是个奴婢地伺候着,因着这份儿周全,所以周岁时的大小姐养的白白胖胖的,再也看不出来曾经那个青紫交加,巴掌大,小猫儿一样哭声的大小姐了。

    抓周宴上,太太给大小姐起了宁安的乳名,希望她一辈子平平安安,这对于女儿家来说,是最好的祝愿了。

    宋宁安,打小儿在太太身边长大,从来也不知道自己不是太太生的,从来都不知道府中那个人人厌弃的青离姨娘竟然是自己的生母。

    所以第一次听说时,她顿时地傻眼了。

    泪眼婆娑地宋宁安曾经见多好多次似乎是失了灵魂一样,青筋满布,老态纵横的青离姨娘。

    宋宁安只觉得天塌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所以最后这一次,青离姨娘在被亲生女儿吼了一通之后,深夜跳了井。

    如今的太太已经是生了两个儿子,地位稳固了,老爷身边也是红颜知己,表妹俏婢的不少,所以太太如今似乎也熄了争风吃酷的心,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听说泡的发白的青离被人捞上来了,这一次,又是青离的那位未婚夫将人给捞上来的,别人都嫌晦气,可唯独太太并不,慈善的太太只身一人,去了青离的挺尸之地。

    宋宁安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太太的脚步……

    “青离啊,青离,我后悔了……是呀,我为什么会嫉妒一个丫头呢?你再好命,也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可偏偏,你就是那么地好命……所以啊,我这个当小姐的,当主子的,竟是鬼迷了心窍,我明明知道老爷是个什么性子,可偏生,偏生做了那样的安排,毁了你一辈子……饶是宁安那孩子出生,我都没再看到真正的青离,那个时候,我才能确定,青离你是真的死了……青离啊,青离,你放心吧,宁安那丫头,我一辈子都当成是亲闺女,日后会为她找个好归宿的……都说世上男儿皆薄幸,可青离你却是幸运的,他等了你一辈子,希望下辈子你们能成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青离,你死了,终于死了啊,宁安那丫头,还是被教的太单纯了些,所以稍微撩拨撩拨……唉,人死事消,你安我也安了……”

    第二天,病榻上的宋宁安听说,昨儿救了青离姨娘的马夫竟是死了,人发现时已经硬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咽气的。

    身份揭穿,少了生母的庶女宁安似乎一夕之间长大了,沉默寡言,少了笑脸,沉静地不似年轻姑娘,府中的老人都说,猛地一看,似乎是多年前的青离姑娘……

    太太果然是太仁慈了,所以宁安的族谱被改了,成为了嫡女,后来的宋宁安竟然许给了骆氏的二公子,书香世家,规矩严谨,宁安小姐的嫁妆,又有强大的娘家做支撑,所以不怕在婆家受气。

    一个庶女,嫁的这样好,谁人不称赞宋夫人的仁善?亲闺女也不过如此罢了。

    当然,宋宁安却是比任何人都知道更多的□□,毕竟联姻骆氏,太太也更希望这个长在自己身边,被自己养大的姑娘能为自己的儿子带来更多的助益,这也是骆氏能容忍宋宁安其实是个庶女的缘故。

    哪怕族谱上写的是嫡女,可是要结亲,毕竟是知道底细的,所以宋宁安只能与骆氏嫡支小儿子成亲,而不是同样适龄的嫡长子。

    宗妇非嫡女不娶,这却是不能破坏的规矩。

    当时的宋氏如日中天,而骆氏么,则面对着危机,所以宋家与骆家达成了协议,也是因为宋父看重了骆氏的底蕴,知道这样的人家定然是会翻身的,不会沉沦太久,所以现在拉拔一把,将来这就是宋氏的助力了。

    不过可惜的是,宋大人与宋夫人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宋宁安其实已经不是那个宋宁安了。

    宋宁安出嫁后,与娘家的往来一直都是淡淡的,后来甚至因为某些事情,几乎和娘家撕破了脸,这些都是□□。

    除了宋老爷,宋夫人,宋宁安三人外,几乎无人知道这样的□□。

    可恰恰,宋宁安身边的老人宋嬷嬷却是知道一些的。

    毕竟事情再如何隐秘,可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暂且不提。

    宋宁安在诞下了长子骆辰逸之后,和娘家人的关系降至谷底,襁褓中的骆辰逸对于母亲的那些深夜的嘀嘀咕咕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不管是遇上什么事,骆辰逸都从来生出过求助宋家的心思。

    不管自己的那位外祖父,外祖母表现的多么地慈和,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那些冰冷的泪水。

    有了儿子的宋宁安,似乎是找到了心灵上的寄托,整个人焕发神采,少了以往的沉静,与其说是沉静,还不如说是死气沉沉。

    也恼不得骆文远不会喜欢死板无趣的妻子了,只有在儿子面前,宋宁安才会展颜,毫无保留。

    重活一世的骆辰逸能迅速地融入这个世界,不得不说,母亲宋宁安的功劳甚伟。

    大家族的哥儿、姐儿,诞生之后便是奶母,婆子丫头地包围着,当家主母忙着管家理事,孝顺长辈,照顾丈夫,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来的那样许多的时间照看孩子?

    不过宋宁安却不同,不管自己有多忙,儿子都不会离了她左右,而且她的儿子又是个孝顺至极的,是个懂事乖巧的,从不会有太多的突发状况,所以宋宁安更是将儿子当成了眼珠子一般地带着。

    好在宋宁安与骆文远成亲之后,骆家的老太爷便为两个儿子分家了,所以她上面没有公婆压着,日子也算是过的松快,才能这么任性地不让稚嫩的儿子离了自己的视线。

    骆辰逸也确实是个争气的,他满足了世人对于孩子所有的幻想,乖巧,懂事,孝顺,早慧,贴心!

    都说闺女是娘亲的小棉袄,可宋宁安却觉得,儿子才是最贴心的那个。

    宋宁安和骆文远是少年夫妻,可她从来不会吃醋,永远不会破功,哪怕是骆文远在外面眠花宿柳都不会让她动容。

    唯独骆辰逸,哪怕是儿子微微蹙眉都能让宋宁安大动干戈,所以骆辰逸身边的丫头婆子永远都是最好最精心的,谁敢生出半分懈怠的心思,那么你就要做好被太太剥掉一层皮的准备。

    太太从来也是个慈和的,对于下人宽厚有加,唯独在儿子这事儿上,似乎是护犊子的母狼一般,眼神令人心惊,手段令人胆寒。

    骆辰逸感怀于母亲的一片慈心,正是因为她无条件的疼爱和包容,所以才能温暖融化了自己的心。

    所以,他对于宋氏的感情才那样真挚深厚。

    至于父亲骆文远,因为他年轻时的荒唐,因为他做过的那些伤了宋氏之心的事情,所以骆辰逸下意识地对着父亲有不喜,也许还有厌恶。

    尽管母亲可能不在乎,可是骆辰逸却不能不在乎。

    后来为官之后的骆文远渐渐地收敛了,人人都称赞骆文远浪子回头,羡慕骆氏夫妇伉俪情深。

    不过宋宁安和儿子一样,都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来,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骆辰逸三岁启蒙时,惊呆了族学中的一票族人,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天才,这是当时升任了吏部尚书的大伯对骆辰逸下的定语。

    也是因此,骆辰逸得到了家族的重点培养。

    这个重点培养当然是广撒网的,不管是嫡支还是旁支,只看孩子的资质,不论其他,毕竟天才夭折,泯然众人的不是没有,一个家族永远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培养对象,那样做风险太高。

    自此,骆辰逸并不独独是太太的心头宝了,更是老爷的掌上之珠,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盼儿成龙,望女成凤”这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孩子本也是自己人生的一种延续,似乎孩子的成功就能说明自己的成功一般。

    所以骆文远对于儿子的期待颇高,好在骆辰逸虽然年幼,也确实担得起骆文远的任何期许。

    骆文远也是因为有个优秀的儿子,所以水涨船高,渐渐的得到了不少的家族资源。

    他开始一步步地慢升。

    是的,便是一步步地慢升,没有骆文远心中所想的一飞冲天。毕竟那个时候的骆家大伯已经成为了户部尚书,骆家大部分的资源,人脉都首先要保证当家人的利益。

    知晓真相的骆文远心怀不忿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尤其是在自己有个天才儿子的情况下,骆文远就将自己塑造成为了怀才不遇的天才了。

    毕竟父传子,是不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这话能说明很多东西呢。

    宋宁安对于儿子的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生怕儿子早慧会带来不好的后果,所以每尝劝说儿子放下书本,放下毛笔,然后去花园子里走走。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她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子,她宁愿他是个蠢笨的,也不愿意看到儿子遭受磨难,遭遇不幸。

    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一个劝说他多玩的母亲。

    因着骆辰逸的教育问题,骆文远宋宁安夫妻俩常会产生争执。

    每每词穷的骆文远都会来一句“慈母多败儿”来结束争论。

    将将五岁的骆辰逸被父亲给挪出了后院,为的就是防止宋氏将自己的天才儿子给惯坏了,给毁了!

    这样的说辞自是人人赞同的,宋宁安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只能替儿子细心地收拾,仔细地预备身边伺候的人。

    好在骆辰逸心中明镜儿似的知道谁到底是真的对自己好,所以闲暇时间,便会去后宅陪伴母亲,与她聊聊自己的学习,族中的同窗等等。

    当然,还有淘气的下人,不尽心的奴才之类。

    自然是少不了撒娇痴缠,让母亲给自己做个荷包,置一身新衣种种,为的便是让宋氏忙碌起来,让她展颜开怀。

    后来,骆辰逸便说自己想要个妹妹,香香软软,多好,自己定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永远地护着妹妹。

    他想让宋氏能有个新的寄托,果真有了孩子,依着宋氏的心性,肯定是会将孩子护的滴水不漏,疼之入骨。

    所以他在听说宋氏有了身子之后,欢喜不尽,成天地对着宋氏的肚子叫妹妹。

    宋氏的这一胎,却不是很平顺,不思饮食,面色蜡黄。甚至前三月宋氏都是躺在床上安胎的。

    直到五个月之后,宋氏才能下床散步。

    骆辰逸有些后悔自己的那些说辞了,妹妹什么的,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想要。

    宋氏自然是看出了儿子的懊恼和悔意,甚至还有是不是出现的迷茫,所以每每在骆辰逸身边,她都是一副幸福至极,无事人的模样。

    不过骆辰逸又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来母亲眉眼的憔悴。可对于宋氏的一腔慈心,他又不能戳破,母子二人你体贴我,我关心你,确确实实是母慈子孝。

    骆辰逸再不遮掩自己的聪慧,每天早早地完成了各项功课,然后便去内宅去陪伴母亲。大家都称赞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恰恰在这时候,骆文远又闹出了幺蛾子。不过骆辰逸却被所有人给瞒的死死的,他并不母亲难产,后面还有骆文远的事情。

    宋氏的这一胎本来就艰难,乍然听闻这事儿,饶是她对骆文远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可这么多年下来了,宋氏这是有些受不住的。

    因为她身边竟然出现了爬床丫头,骆文远说的是丫头自己送上门,丫头说是老爷强迫了她!

    总之,这就是一桩闹剧!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宋氏一时之间有些晃神,当初自己的姨娘到底是什么心态呢?

    所以现在的这个丫头又是什么想法呢?

    听到太太的问话,说果真是老爷强迫了她,那么太太为她做主。如若不是,太太也不会为难了他,替她开了脸,让她好生地伺候老爷。

    再看看那丫头含羞带怯的面孔,宋氏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钝痛。接下来,骆家二房便是一场人仰马翻,骆文远去衙门不在府上。

    不过六岁的小主子骆辰逸便站了出来,又有宋嬷嬷等人的保驾护航,总算是勉强地稳住了局势。

    宋氏被紧急送进了产房,骆辰逸自己担心,又一口气地请了十个八个地大夫、医女进府候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这些人说不定就能救自己的母亲一命。

    虽然难产,可是孩子还是在灌了催产药之后平安出生了。

    果然如骆辰逸所想,是个妹妹。

    可惜的是,刚刚放松们的稳婆们突然惊呼,

    “不好了,太太大出血。”

    这个时候的骆文远也顾不上有孩子的喜悦了,毕竟是发妻,所以他第一次地少了那些迂腐规矩,大夫和医女们得以进了产房。

    可惜的是,人一辈子的福禄早有天注定,所有饶是众人都尽力了,可惜的是,仍旧无法挽回宋氏的命。

    一向柔弱温婉的宋氏却是做出了不输男儿的决断。

    听着母亲的决定,众人记忆中从来没有哭过的小少爷,再也绷不住了,第一次地哭成了泪人!

    外面骆辰逸哭,里面的姑娘哭,偌大的骆家,似乎因为少爷这一场哭,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

    宋氏却是一如既往地温婉,似乎命不久矣的人不是她一般,用柔和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骆辰逸觉得,这个世界上任何的坚冰都能融化在这目光中。

    比如说,自己!

    年迈的外祖父,外祖母第一次出现在了骆家,外祖母抱着刚刚得的外孙女儿,直叹自己的女儿是个命苦的。

    这时的骆辰逸已经收了了眼泪,小脸儿绷着,一言不发,谁劝他都不走,至于产房腌臜不吉之类的,骆辰逸却是充耳不闻,守在母亲的床榻边,谁也劝不走,谁也抱不走。

    宋氏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求了老爷,允了儿子这一回的放肆。

    母亲俩人对于宋太太的感叹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老夫人自己尴尬了一瞬之后很快地就调整过来了。

    不过外院的宋老太爷和骆文远已经达成了某些一致。

    如今的骆家因着刚刚入阁的骆大伯,正是如日中天之势。

    可宋家,老太爷致仕多年,他的两个嫡子却不是什么天纵之才,都是在四五品的位置上徘徊,所以决计是不可能会放弃骆家这门亲事的。

    骆文远对于宋家小女儿的美貌早有耳闻,续娶么,他也没有多少的要求,貌美足矣。

    毕竟自己如今子女双全,所以两人达成了这场交易。

    骆辰逸并不知道这事儿,不过老爷身边还是有耳报神的,所以那是第一次,骆辰逸露出了狰狞之色来。

    饶是谁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吧?

    不过宋宁安却表现的很是平静,这几天里,她抓紧了时间为自己的两个孩子做出了尽可能多的安排。

    她知道自己这一离开,再是没有机会照顾孩子了,所以只能尽可能多地为他们的将来做出保障。

    至于老爷是否会续弦,最后到底要娶谁,她并不关心。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至于娘家老父,他只怕比骆文远更狠辣,更无情,所以宋宁安对于他更加不会有期待。

    除了年节时,宋宁安从来都没让儿子跪过,不过这次,她的宝贝儿子,心肝肉却是跪在了冰冷冷的青石板上!

    骆辰逸对着母亲发下了毒誓,他保证自己会将妹妹照顾的好好儿的,保证将来会为妹妹找个好的归宿。

    是呀,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么地贴心懂事啊,他从不让自己多操心,上天其实对自己不薄了,有这样一个儿子,她知足了。

    宋氏带着一脸的欣慰之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宋氏的丧礼很是盛大,听着人人称赞骆文远的好,骆辰逸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自从母亲出殡那日骆辰逸撕心裂肺地哭过了一场后,自此之后再也没见过他掉眼泪了。

    失去了母亲,骆家与自己来说,不过是落脚之地罢了。

    骆辰逸在送走了母亲之后,将那个含羞带怯地说自己一辈子是老爷的人的女人拉到了院子中,在清冷的院子中,用稚嫩地声音道,

    “打,打死了再告诉我!”

    他一旁坐在竹藤椅上,诵读着《孟子》。

    这样的场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不过谁也不敢怠慢,谁也不敢违拗大爷的命令,所以将那丫头摁在长凳上,一板子接着一板子,打的皮开肉绽。

    那丫头的嘴也没有堵着,从第一声的凄厉悠长到后来的吭吭唧唧,骆家上上下下的奴才,尤其是丫头们见识到大爷的狠辣。

    到了后来,那丫头连吭吭唧唧都发不出来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大爷稚嫩的嗓音——

    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

    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

    等到骆文远进来时,听到的便是这样的两句。

    虽然说自己对于四书五经也是烂熟于心,可总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大爷,这,这紫璇姑娘,这贱婢她似乎是没气儿了……”

    “喔?打死了,打死了好!我先去学里了。”

    他姿态怡然,对着匆匆而来的父亲行了个礼,迈着小短腿,走了出去。

    徒留下了傻愣愣的下人和气恼的骆文远。

    “还不处理了?傻愣着干什么?”

    骆文远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地道。

    “今日这事儿,谁若是胆敢传出去,小心他的命!”

    骆文远看着面色惨白的众人,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从这日后,骆家上上下下,谁也不敢将大爷当成是孩子看待了,他说上一句话,谁敢怠慢?难道不要命了?

    只有骆辰逸自己知道,他那几日夜夜噩梦惊醒,毕竟是活生生地一条命啊!如今这双稚嫩的双手上也沾染了鲜血。

    一朝浸黑,似乎再也没有机会染白了呢!

    骆辰逸的小脸上,带着一股子诡异的沧桑。

    人么,总是健忘的,渐渐地,众人便忘记了这位大爷到底有多么地凶残了,似乎那个让很多人噩梦不已的大爷是众人以讹传讹罢了。

    看着大爷一副端方君子之态,小小年纪便有老爷的风姿,果然世人歹毒,竟然编排这么一个稚龄小人,也不怕流脓烂舌的。

    一年后,骆文远与宋家的小女儿,宋氏的庶妹小宋氏开始议亲。

    虽说是续娶,不过三聘六礼,骆家并无半分地怠慢,规规整整地进行着。

    妹妹一岁了,父亲要娶新妇了。

    骆辰逸想想逝去的母亲,总有一种恍然之感,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不过骆文远想要续娶,他是拦不住的,也没想过要拦,毕竟这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情。事关宋骆两家的大事儿,他能拦得住谁?

    所以在听到外祖母的劝说时,在看到那位含羞带怯的的小姨母时,骆辰逸一言不发,胡乱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宋氏嫁进了骆家,和骆文远恩爱情深。

    她对着外甥兼便宜儿女们似乎也没有多么地亲近,毕竟骆辰逸都六岁了,想要笼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样的小宋氏,却是成功地让骆文远觉得真实,少了一份做作。

    娇俏知情识趣的小宋氏却是比木讷干瘪的大宋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夫妻感情日深,尤其是小宋氏为骆家诞下了龙凤胎,成为了骆家的功臣。

    日渐离心的长子与双胞胎,骆文远会选谁,似乎并不是存在为难,并不存在纠结。

    骆家就这么诡异又和谐地生活了,至少表面上是和睦美满的一家人。

    至于宋宁安,除了她的一双儿女,除了她身边曾经老人外,似乎也没有多少人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