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花吃了那妖兽 > 147|第一百四十七章

147|第一百四十七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连河立在夜色中,里面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囚服,外面裹着一件不知道哪偷来的军大衣。

    越狱的确有相当大难度。

    可要是对象是小城的警署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开了电子锁,弄瘫了他们的网路,顺手将小城警署署长一些“私人交易”给公布了。

    连河想到这,呵出一口雾气,勾起嘴笑了起来,保证那现在乱成一锅粥,没有其他心思来追查他的下落。

    可是笑意刚刚达到眼底便落了下去,连河眼神中的沉痛越来越浓,慢慢的归于一片沉寂。

    他手长腿长,不合身的大衣在身上袖子短了一截,腰身偏生又大了一圈,即使裹着,也能显出肥来,就是这么一件不伦不类的棉大衣,也让他穿出了几分落魄的帅气。

    他立在偏僻的公路旁,几乎要淹没在了夜色中,眼神静静的看着公路尽头,像是在等什么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夜的露水,将他的发梢一点点的染透,几乎要将他眼睛一起濡湿。

    终于——

    夜的宁静,被惊鸟的嘶鸣声所划破。

    陆行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到了转弯的尽头,暗黑的世界终于被光束撕开一道口子。

    连河微眯着眼睛,看着车前刺眼的灯光越来越近,嘴角勾了起来。

    车子在连河的身前停下,降下了车窗,飞出一个背包来,连河下意识接住,车窗此时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换上,上车。”

    这张脸,连河差点没有认出来。

    姚守外貌上其实并没有发生多大改变,五官依旧是那个五官,而是身上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凌厉,锋芒毕露的有些不像他本身。

    姚守似是觉察到连河的视线,微微侧过眼,身上的凌厉顿时消失了,让旁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来。

    连河低头看着包里的专业装备,大到衣服鞋子,小到特制戒指手环……别看一些武器精致小巧到就像是武器仓库的摆设,可说不定,普通一仓库武器的杀伤力,还比不上他手中这一小包的。

    啧啧啧……这编制内的和他们这种混打野的人,渠道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出手的一套,都是军部特供。

    车上,两个大男人一路上相顾无言。

    姚守是还在将脑海中的计划一步步的完善,而连河,因为和自己这个便宜妹夫的确算不上熟悉,之前闹的又有些崩,有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车厢内气氛愈加尴尬的时候,连河率先开了口:“我之前没有想过严泽……”

    “我也没有想过。”车内的灯没开,姚守从后视镜上看不清连河的表情,不过想来,两人的表情应该差不多,“杭跃跟我从小一起长大。”

    连河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有些颓废的靠着椅背上,那天早上,严泽所做的并不是天衣无缝,回想起来,可以发现很多疑点。

    可是再多的疑点,也抵不过他对严泽的信任。

    他甚至这样坚信着,即使他有一天不信任自己了,也不会有一天不信任严泽。

    生活总会在这样的不经意间,狠狠的抽你一记耳光,抽的你鲜血淋漓,抽的你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

    半点,由不得你自己。

    连河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振作起来:“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三儿,你跟大哥打声招呼。”姚守突然开口。

    车前像是装饰玩具一样的昆虫突然扇动了翅膀,在车厢飞了一圈,悬停在了连河的面前,连河看了姚守一眼,试探着用手去顺毛。

    大概他和连溪一直相处,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连溪的气息,三儿对他并不排斥,自动靠近连河的掌心,蹭了蹭。

    “你还记得亚卡么?”

    “那个住过我们家仓库的天王巨星?”

    “对,是他。他是奉化族的前任族长,而三儿是他的侍虫,这一路上有它的引路和提醒,忙了我很多忙。”

    连河:“……”他的世界观在几天之内不断的被刷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因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姚守接着说:“具体的事情,路上我跟你说……亚卡给我留下了很多信息,有了三儿的帮助,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会更加的严谨。”

    这种有备而来的姿态,总好过那种一脸生不如死然后一蹶不振的男人,连河看到到姚守的异常冷静,反而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说说你的计划。”

    姚守略微沉思了一下,将思绪整理清楚,用沉稳的声音说:“我的计划是这样……”

    汽车飞速的在路上行过,没有在夜色中留下一丁点痕迹。

    一周以后。

    两人攀上了山顶,姚守蹲在地上,用手搓了一把湿润的泥土,放在鼻端闻了闻,随即拍了拍手站起来,看向不远处连绵不绝的丛林。

    “我们到了。”

    他将戒指系到三儿的身上,也不论它是否能够听懂,轻生的说:“把这枚戒指带给小溪,告诉她,我接她回家了。”

    ***

    连溪突然睁开眼睛,一翻手,袖子中划出刀片,攻击凌厉而果断。

    来人似乎愣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凌厉的风从面前掠过,让他清醒过来。

    连溪这全力一击像是聚集了她多少天来一直保持住的体力,一击不成,支持着身体的精神气开始溃散,力道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凌厉。

    他反应很快,单手就抓住了连溪的手腕,一个反扭,就将她手中的武器打落。

    连溪被单手压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别过头,死死的咬住了严泽的手背,她此时所剩力气不多,全凭心中一股怨撑到现在,在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从来到奉化之后,一直没有哭过的连溪,突然红了眼眶。

    严泽手顿了一下,静静的让连溪咬着,直到连溪呼吸都不正常了,这才一掌敲在了连溪的后脑上,将她拍晕了。

    严泽抱着连溪,并没有往屋子的方向走去,而是朝向了丛林中心。

    他黄昏用药用的很足,所以并没有想过,连溪会中途醒来,甚至有力气爬到了这。

    是的,她后半程用的几乎是爬。

    这么倔的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

    他低头,将连溪散乱的刘海整理好,别在了她的耳后。

    严泽手腕上蜿蜒的伤口还没彻底止血,他却毫无所觉,有一滴血落在了连溪的脸上,他用手擦拭掉后,看着她睫毛为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又轻轻的收回手。

    于是想说的很多话,便堵在了口中。

    这一段路,说长也不长,但是极为难走,严泽对这的熟悉不亚于对自家屋子。

    每一步都踩的很稳妥。

    连溪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明亮。

    适应了一会儿,连溪才发现天依旧黑着,只不过点起了篝火。橘黄色的光线暖暖的散开,将四周的黑暗全然驱逐。

    随着视野慢慢清晰,对面的景物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株血黑色的花,高度足足有几米高,它的花茎上都是倒刺,几十厘米长的倒刺像是横突出的一把把尖刀,虽然泛着枯黄色,却依旧有一种骇然的气势。

    根茎上缠绕成的黄色纹饰,一圈圈从花托缠绕到根部,周围几十根伴生藤每一根都有手腕粗,相互缠绕着守护在花的四周,已经干枯的如同枯木,

    一层层失去水份的花瓣层叠着,一层比一层颜色衰败,到了最后一层花瓣,却隐隐发白。

    双生花。

    一株即将枯萎的双生花。

    “醒了?”严泽勾着嘴角,递过来一个水杯,“喝点水,热的。”

    连溪没有力气躲闪,只能狼狈别开头,伸手就将水给打翻了。

    严泽眼角弯成一个弧度,并没有恼,而是弯腰将水杯捡了起来。

    他将杯子摆正,回身拿出一把匕首,在火上撩了撩,牵着连溪的手,将她的袖子卷了上去,冲着手臂划了一道,鲜血顺着不大的伤口往下蜿蜒,滴落进泥土,消失不见。

    “你看到了,它快死了,它已经多撑了一百年了,再也没有多余的能量去催生下一代花株,而你们同根同源,能够提供剩余的能量,催生出新的花株。双生花有反应,就说明……下一代的花株已经开始孕育了,而你……”

    连溪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我也看到了,你也快死了。”

    “嗯,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严泽笑了笑,似是并没有介意连溪的话,他伸手将连溪的乱糟糟的头发散开,拿出一把小木梳,替她梳头。

    就好像连溪小时候,他替玩疯掉的连溪梳头一样,一到那个时候,无论连溪之前多吵闹,之后都会安安静静下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严泽笑了笑:“你小时候长的又漂亮,又精致,跟连河完全不是一个路子上的,我总怀疑你是不是他哪里偷来的,或是他趁着谁不注意,拐来的。”

    连溪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全身骨头软的跟面条似的,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那时候,我就想,你要是真的和花株不契合,我到时候有这么一个妹妹也不错。”

    “你小时后一点不难带,即使在诊所,也总是安安静静的,除了在连河面前调皮一点,在其他人面前,总装成小大人的样子。”

    ……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很多都是回忆的画面,连溪即使记忆模糊,这回忆也一帧一帧的往外冒。

    “你小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大河不要我了,严哥,你要嫁给我么?”想到这,严泽眼角都弯了起来,将连溪的头发扎了起来,用发带系好,“我至今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连河不要你了,和我嫁给你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种回忆杀,让连溪听着不由的皱起眉头来。

    她到现在没有弄清楚严泽到底想做什么?

    包括亚卡在内,所有人说话都说一半留一半,都在解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或者怎么出现在这里。

    却没有人说过,她能怎么回去。

    或许,是代表着——

    她回不去了么?

    思绪在这戛然而止,地上的轻微振动突然将连溪拉扯了回现实,连溪停了几秒钟,确定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石块泥土抖动翻滚着,石壁上的浮土往下抖动,掀起漫天的尘埃,她的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突然抬起头来。

    那株将死的半枯的双生花。

    突然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

    巨大的伴生腾在土里蠕动着,像是剩余的藤蔓药从地底彻底爬出来,泛白色的花朵在一瞬间,变成了赤红色,慢慢的,颜色越来越浓郁,变成了黑红色。

    甚至是泥土,也越来越潮。

    连溪原本以为是水倒灌到地面上,后来接着跳动的火苗,终于看清了,黄色的泥土泛起的液体,血色一片。

    像是从地底涌出鲜血来。

    那些藤蔓像是活了起来,朝着她蠕动而来,危险的瞬间,连溪想要躲避开。

    却被一旁的严泽从侧面抱住:“小溪,不怕。”

    藤蔓犹如最尖锐的箭矢,狠狠的扎在她的胸前。

    连溪觉得世界在一瞬间静止了。

    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倒灌进心脏,却顺着藤蔓留下另外一个地方,热气从脚底开始消失,凉意最后攀上了心脏。

    她低头,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张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

    姚守手抖了一下,削着树枝的小刀擦在了他左手食指上,血珠从伤口中冒了出来。

    连河递过来喷雾止血剂,姚守摇了摇头,从地上摘了一片植物的叶子,在手指上包住。

    止血草,他们在野外很常用。

    “你很担心?”连河侧头看了姚守一眼,凭姚守的身手,能自己把自己弄伤了,肯定只有心绪不宁的时候。

    “恩。”姚守没有否认,低头掩住心脏的位置,在将要触碰的时候,又突然收了回来,“你不觉得,我们这几天进来太过轻易了么?”

    低头看着山脚下隐约可见的聚居点,连河皱起了眉:“的确……好像没有任何防守,这弯起不是传说中部落应有的作风。”

    “奉化人善于驱虫,我们在外围的时候,还不时遇到了昆虫的攻击和侦查,现在近在眼前了,为什么反而没有动静了……”姚守的话音刚落,东南方向的山谷突然有了动静。

    就好像乱石崩塌,碎石滚落了山谷。

    姚守本也没有觉得什么,突然看见林中掩映着的花瓣,血色的,浓郁的几乎药发黑,

    熟悉的花香,几乎在同时散发了起来。

    连溪!

    这动静,肯定出事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身上的负重减轻,朝着花瓣的方向飞奔而去。

    ***

    连溪感觉自己像是回光返照,一直没有力气的身体,在冰冷中掌控到了主动权。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她掩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尽出,反手握住,单手刺入了身旁抱着她的人身上。

    刀没入腹腔,几乎没有遭到更多的阻碍。

    连溪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远离严泽,远离这住回春的花,远离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她这一刀并没有刺太深,而是反手想抽出,将胸前的藤蔓斩断。

    可是严泽并没有松开手,他从正面直接将连溪拥入怀里,身体向前的重量,将只没入腹腔一半的匕首,全部推入。

    彻底的抱住了连溪,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小溪别怕,就快结束了。”

    连溪脑子一片空白,胸腔的最后一抹寒意并没有散去,而是慢慢的回暖了,暖意从胸前顺着血液又蔓延回四肢。

    而那株藤蔓,

    “小溪,别怕。”严泽下巴搭在连溪的箭头,几乎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你体内,有我移植进去的种子,一旦你被判定为下一株双生花,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那一碗碗的药,都是抑制人体排斥的。

    只不过,连溪的排斥好像更加明显……

    严泽的话没有说完,连溪受伤手臂上处长出一片幼芽来,幼芽自动从人体脱落,落地生根。

    它迎风就长,抽芽,长个,长叶,开花……

    就好像按了快捷键,所有的进程,都在短短几十秒内完成,随着新花株的成长,老花株不端的枯萎着。

    花瓣一片片的凋零,叶子一片片的凋落,藤蔓绿色一点点散尽,最后成为真正的枯木。

    而这时,新花株已经长出了花苞,酝酿着,新一轮的开放,

    连溪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一碗接着一碗的药,那一填又一天的早出晚归,感觉到严泽的体温越来越寒冷,连溪双手怎么堵都堵不住严泽腹腔的伤口。

    严泽突然笑了起来,像是以前夜里时常哄着她入睡时的样子,轻生哄着:“长长的路哟,长长的弯……”

    长长的路哟,长长的弯——

    天还没亮,我的孩子哟,你莫慌张。

    长长的绳节,长长的思念——

    路太崎岖,我的孩子哟,你莫匆忙。

    ……

    ***

    姚守赶到,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连溪半身北鲜血染透,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死去多时的严泽的。

    而她身后,一朵花骨朵从花株上伸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朵……

    紧接着一朵接着一朵的绽放,随即一朵接着一朵的凋谢。

    短短几分钟内,花谢花开,几轮生灭。

    十分钟之后,花越开越少,越开越慢,也越开越大,直到--

    最后一朵血色的花,直径几乎到了五米,香味在一瞬间弥漫开去!

    几乎是在同时,五根藤蔓直接从根系里抽出,宛如有生命的灵蛇,在地面上飞速游走着,目标直指连溪,将她从头到脚裹缠了起来。

    花香愈发浓郁起来,庞大的血色花朵矗立其中,花瓣脉络内流淌着的花汁,更像是流动着的血液。

    花瓣一开一合间,将缠绕在藤蔓中的连溪吞下去,花瓣一瓣瓣的收紧,重新回到花骨朵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整株花飞速的沉入地底,连同花骨朵一起,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

    姚住了亲眼目睹这一幕,近乎崩溃的连河,下意识将手覆上胸腔的位置,熟悉的感觉重新回来了。这里只有一颗心脏,他却感受到了两种不同的心跳,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他的世界,在这一瞬间活了回来

    不远处。

    “他做到了。”亚卡在小胖的搀扶下,立在山间,他闭上眼,又睁开,“他说得对,我是懦夫,去告诉那两个人,待来年开春……来迎接,他们想要迎接的人。”

    ***

    【尾声】

    第二年,春。

    杭跃从桌子上看见了那一封格式都没有变一下的退役申请。

    这样的申请书,他有一叠,姚守每个月申请一次,没一个月都被他打回,这一次他握着笔,悬停在了桌子上:“他去那边了么?”

    陆贺峰坐在沙发上,抓了一个苹果往嘴里啃着,点点头:“是的。”

    一句话没有多说。

    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负责子舰兽的扫尾工作,当初是为了给姚守复仇而去的,而后,知道了姚守还活着的消息,他就把目标调成为祁安复仇了。

    扫尾工作不比别的,事情多而杂,这一去就两三年,一回来一看,他最好的两个兄弟,已经闹掰了。

    具体的,他怎么问都没有问出来,杭跃的副官现在见着他就绕道走……

    杭跃也没想过他多说几句话,点点头,伸手稳稳握住了笔,在文档上写上两个字——

    “批准”

    而在千里之外的南方丛林中。

    小胖在山谷中跑来跑去,带着几个孩子,像是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几乎已经收集到了成堆的鲜花。

    但是他一点也不敢往前靠近,就好像中央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族里的禁地。

    即使是最胆大的孩子,也不敢进去。

    而在山谷中央。

    姚守和连河正立在原地,亚卡不远不近的站着,像是这是别人的主场他的客场似的。

    终于,时值正午。

    地面终于轻轻振动起来,泥土翻滚着落下山谷,中间的部分凸起,有什么正努力的探出来。

    当最后一层泥土滚落,花苞的一个角已经露出了地面。

    几乎在同时,有根系扭曲着从底下钻了起来,飞速的延伸出密密麻麻的支系,落地生根。

    以花苞为中心,梗系朝着八个方向不断自我繁衍延伸着,没过多久根系放弃了向外延伸,开始掉头来寻找同类,两两开始纠缠,周而复始着,结成一张巨大的藤网。

    刚刚露出一个角的花苞,猛地从泥地里抽出,在碗口粗的花茎的支撑下,稳稳的,傲立在藤网中央。

    碗口粗的花茎听起似是粗壮的恐怖,但是事实上,花苞足足有一人半的直径,承受着花瓣和一个成年女人相当的重量。

    这样的压力之下,花茎几乎像是被拉紧的弓,弯起的弧度像是要整个折断。

    连河推了姚守一把,姚守看了连河一眼,有些忐忑的往前走去。

    姚守走上前一步,在众人的戏谑视线中咳嗽了一声,伸手按在了花苞之上,感受着胸腔里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轻声说——

    媳妇媳妇,块开花吧。

    霎时间,花香浓郁了近一倍。

    一朵紧闭着的花苞,慢慢打开了它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