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调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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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渊在一瞬间是有些瞠目结舌的。
但是仔细一想，报警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现在，解雨景下落不明，时间早就已经超过的24小时，黎渊之前是陷入了惯性思维，想着要把桑叶找出来。被桑叶点破之后才回过神来。
两人问前台买了一个环保袋，把签名簿放了进去。
附近最近的一个警察局离着港丽大酒店倒是不远。两人决定干脆直接去警察局报案。不过最近正赶上市政府重新规划路段，从酒店过去一路上都在修路，弄得路面坑坑洼洼十分难走。
桑叶和黎渊开着手机导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小区里走。警察局要穿过小区。
小区里面全是一车一车的泥沙，还有带着黄头盔的建筑工人。呛得桑叶不住的咳嗽。
黎渊倒是很讲究，他从兜里掏出两个一次性口罩递了一个给桑叶。
有时候职业习惯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两个人踏入警局的时候似乎正赶上交接班，女警官从窗口的位置上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
警察大叔冲着两人嘿嘿一笑：“小姐姐吃饭去啦，你们运气不太好，就凑合凑合我这个大叔吧。”
桑叶失笑出声。
警察大叔摸着鼠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先做个登记，你俩身份证我看一下……哟，都不是本地的啊一个杭州一个绯城？来旅游啊？”
中年大叔看多了这种事，外地来旅游的小年轻，一个不注意钱包手机就被人偷了。不过照理说现在是淡季，不应该啊？
“不是。”黎渊摇头，“报失踪。”
“报失踪？”警察大叔在键盘上疯狂敲打的手停了下来：“你确定是失踪了？”
以往也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案子，两个人又是外地的，指不定就是那种闲着没事干的在哪儿折腾人
“你确定他是失踪了？不是逗你玩？”中年大叔又问了一遍：“别介我说话不好听，这事儿我们这儿真是接的多了，电话里网上一张嘴就是跳楼，受气了马上就是我要去死，隔着一根线十万八千里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叹了口气：“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网友十万火急噼里啪啦一顿报警，我们紧张兮兮的出警，又是喊话又是撬锁，手忙脚乱弄半天，人在家里睡大觉，完了爬起来还得指着鼻子骂多管闲事。”事多的甚至还要让你赔钱。
中年警察看上去怨念颇深，也不顾在场的两个年轻人，估摸着是刚接了一个类似的案子，白跑了一次。
两个人无奈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桑叶开口：“不是，他不是本地人。他跟我一样，是杭城的。半个月多钱来云城开医学交流会，后面人就找不着了。”
中年警察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他看了两个人一会，朝着候客厅努了努嘴：“你们先去哪里等一会。”说完起身就走了。
两人走到候客区，今天正好是周二，元旦刚过大家都在忙碌，候客区只有他们两个。
桑叶坐在位子上沉思：“你怎么看？”
“他一开始把我们看做被人诓骗的网友，不过当你说出医学交流会的时候，他的脸色出现了变化。”黎渊起身从饮水机那里接了两杯水：“我现在觉得，在医学交流会上失踪的应该不只只有解雨景一个人。”
“不错，我怀疑带走解雨景的人可能目标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肯定有人在我们之前也报过案。而且数量在三个以上。”
正说着话，那中年警察就带了另一个人过来，离着候客厅还有点距离就往两人这边指，仿佛是再向那个人介绍这两人。
那警察看上去年纪不大，比先前的那个中年人年轻了许多，三十来岁的样子，他听了中年人的话，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也不走近，大厅里没什么人那位警官的声音清晰可闻：“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态度不算很好，甚至隐隐有些把人当嫌犯的倾向。
那位警官把人带到了另一件比较靠里面的房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你们要报失踪？”
“对。”
“你们和失踪人什么关系。”
黎渊站出来：“我是他师兄。”
“哦，师兄。”警官点点头：“你是他师兄这个交流会你怎么没去？”
“每个医院有两个名额，每个大学也有两个名额”黎渊好脾气的解释：“我们院已经有人去了。就是主持交流会的闻副院和他的助理。”
黎渊对此是嗤之以鼻的，闻副院官架子大，去哪儿都要带他的女助理，说是女助理，实际上研究院里谁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只能感叹一句闻副院长老当益壮。
那警官把黎渊从上大量到下，突然问道：“你和那个闻副院长，关系怎么样？”
实际上是很不怎么样。
总的来说，研究院里90%的人和他都不怎么样。闻常青能当上这个副院长全靠着他那个当官的姐夫。本身除了学会了他姐夫那一身官僚主义，别的本事倒是没学会多少。老院长把他带在身边少说也有二十年，专业方面的知识没几样是拿得出手的。
直到黎渊进了研究院以后，黎渊科班出身，又是老爷子的得意门生，短短几年就赶上了他二十年的吹溜拍马，要说黎渊对闻常青有什么不满还真没有，但是反过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这些都没必要和警官说，他只是摇摇头，简单的定义了一下两人的关系：“一般吧，都是同事而已。”
警官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黎渊心里一震。早先和桑叶猜测，医学交流会失踪的可能不止一个，这么快就在这位警官的身上得到了反馈。至少闻常青一定在失踪名单上。甚至他那位从未露过面的姐夫也因此向警方施压，让他们尽快找到人。
“闻副院至少有半个月没回去上班，你们单位没有人发现吗？”
黎渊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我休假了。”
说是休假，其实是因为闻副院怕他抢了自己出风头的机会，趁着院长不在连着放了他三个月的长假。
那他可太高兴了，在众人对他的遗憾和同情的目光中，收拾东西走了。
他告诉警官，自己被闻副院长放了三个月的长假，正好师弟拿到了交流会的名额，就去了解雨景开的心理咨询室帮他看一下工作室。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桑叶和黎渊欣赏了一番警官仿佛吃了一口屎的精彩表情。
黎渊装模作样地问道：“闻副院也失踪了吗？”
“没有。”他生硬地说：“你如果现在回了你的单位，还能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
闻常青一开始的确在失踪名单中。黎渊猜测的一点没差，那位“姐夫”向警方施压，务必在一周之内找到闻常青的下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犯人做的十分小心，在那些失踪人员的家人手机上都发送了暂不回家的短消息。甚至在短信中提到的地方也是失踪者平时出差或者出远门常去的地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如果不是其中的一位太太在街上偶遇了另一位撞破了这件事，不知道还会瞒上多久。
警方对此毫无头绪，所有的监控视频显示，失踪的人最后似乎都遇到了一个问路人，而这个人始终站在监控摄像头的范围之外，他诱导着那些医学研究者们走出保护圈，然后再把他们一个一个请入瓮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常青的一无所成暴露的实在是太快，还没等到第三天，他就被人装在一个纸箱里送到了警察局门口。闻常青今年有五十多岁，可怜他姐夫大他一轮，为了他这点破事打点上下，还被有心人盯上最近正准备找他麻烦。闻常青实则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先不提那位沽名钓誉的闻院长，所有失踪的人，交际圈和彼此毫无关联，唯一有共同点的，便是这些人全是在医学界有些名气的人。但偏偏这这群人之中，混进了一个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
警方马上把突破口放到了他的身上。只是解雨景无父无母，老爷子又一把年纪经不起刺激，警方思来想去居然是没有联系上人。
黎渊看着警官的脸色变来变去，干脆就把他和解雨景的约定一股脑的全告诉了他。
也算是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虽然这嫌疑来的实在是莫名其妙。
“那你呢？”他转头开始盘问桑叶。
桑叶懒得和这种咄咄逼人的警官打交道，原本想好的一系列说辞全都被他扔进了粉碎机。
桑叶张口就来：“我是他的病人，现在还在治疗期，离不开他。”
黎渊：……
“您可以去查，解雨景那个工作室里应该还有我的病历，我有心理问题的事全公司都知道，老板体恤我，放我长假出来旅游。可我还在疗程中啊！碰上这种事，那可不得跟过来吗？像我这样善解人意的病患，现在外头可不好找了吧？”
桑叶说的一套一套，真话假话轮着来，差点把黎渊都给绕进去，更别提什么都不知道的警官了。
黎渊在一瞬间是有些瞠目结舌的。
但是仔细一想，报警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现在，解雨景下落不明，时间早就已经超过的24小时，黎渊之前是陷入了惯性思维，想着要把桑叶找出来。被桑叶点破之后才回过神来。
两人问前台买了一个环保袋，把签名簿放了进去。
附近最近的一个警察局离着港丽大酒店倒是不远。两人决定干脆直接去警察局报案。不过最近正赶上市政府重新规划路段，从酒店过去一路上都在修路，弄得路面坑坑洼洼十分难走。
桑叶和黎渊开着手机导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小区里走。警察局要穿过小区。
小区里面全是一车一车的泥沙，还有带着黄头盔的建筑工人。呛得桑叶不住的咳嗽。
黎渊倒是很讲究，他从兜里掏出两个一次性口罩递了一个给桑叶。
有时候职业习惯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两个人踏入警局的时候似乎正赶上交接班，女警官从窗口的位置上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
警察大叔冲着两人嘿嘿一笑：“小姐姐吃饭去啦，你们运气不太好，就凑合凑合我这个大叔吧。”
桑叶失笑出声。
警察大叔摸着鼠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先做个登记，你俩身份证我看一下……哟，都不是本地的啊一个杭州一个绯城？来旅游啊？”
中年大叔看多了这种事，外地来旅游的小年轻，一个不注意钱包手机就被人偷了。不过照理说现在是淡季，不应该啊？
“不是。”黎渊摇头，“报失踪。”
“报失踪？”警察大叔在键盘上疯狂敲打的手停了下来：“你确定是失踪了？”
以往也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案子，两个人又是外地的，指不定就是那种闲着没事干的在哪儿折腾人
“你确定他是失踪了？不是逗你玩？”中年大叔又问了一遍：“别介我说话不好听，这事儿我们这儿真是接的多了，电话里网上一张嘴就是跳楼，受气了马上就是我要去死，隔着一根线十万八千里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叹了口气：“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网友十万火急噼里啪啦一顿报警，我们紧张兮兮的出警，又是喊话又是撬锁，手忙脚乱弄半天，人在家里睡大觉，完了爬起来还得指着鼻子骂多管闲事。”事多的甚至还要让你赔钱。
中年警察看上去怨念颇深，也不顾在场的两个年轻人，估摸着是刚接了一个类似的案子，白跑了一次。
两个人无奈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桑叶开口：“不是，他不是本地人。他跟我一样，是杭城的。半个月多钱来云城开医学交流会，后面人就找不着了。”
中年警察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他看了两个人一会，朝着候客厅努了努嘴：“你们先去哪里等一会。”说完起身就走了。
两人走到候客区，今天正好是周二，元旦刚过大家都在忙碌，候客区只有他们两个。
桑叶坐在位子上沉思：“你怎么看？”
“他一开始把我们看做被人诓骗的网友，不过当你说出医学交流会的时候，他的脸色出现了变化。”黎渊起身从饮水机那里接了两杯水：“我现在觉得，在医学交流会上失踪的应该不只只有解雨景一个人。”
“不错，我怀疑带走解雨景的人可能目标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肯定有人在我们之前也报过案。而且数量在三个以上。”
正说着话，那中年警察就带了另一个人过来，离着候客厅还有点距离就往两人这边指，仿佛是再向那个人介绍这两人。
那警察看上去年纪不大，比先前的那个中年人年轻了许多，三十来岁的样子，他听了中年人的话，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也不走近，大厅里没什么人那位警官的声音清晰可闻：“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态度不算很好，甚至隐隐有些把人当嫌犯的倾向。
那位警官把人带到了另一件比较靠里面的房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你们要报失踪？”
“对。”
“你们和失踪人什么关系。”
黎渊站出来：“我是他师兄。”
“哦，师兄。”警官点点头：“你是他师兄这个交流会你怎么没去？”
“每个医院有两个名额，每个大学也有两个名额”黎渊好脾气的解释：“我们院已经有人去了。就是主持交流会的闻副院和他的助理。”
黎渊对此是嗤之以鼻的，闻副院官架子大，去哪儿都要带他的女助理，说是女助理，实际上研究院里谁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只能感叹一句闻副院长老当益壮。
那警官把黎渊从上大量到下，突然问道：“你和那个闻副院长，关系怎么样？”
实际上是很不怎么样。
总的来说，研究院里90%的人和他都不怎么样。闻常青能当上这个副院长全靠着他那个当官的姐夫。本身除了学会了他姐夫那一身官僚主义，别的本事倒是没学会多少。老院长把他带在身边少说也有二十年，专业方面的知识没几样是拿得出手的。
直到黎渊进了研究院以后，黎渊科班出身，又是老爷子的得意门生，短短几年就赶上了他二十年的吹溜拍马，要说黎渊对闻常青有什么不满还真没有，但是反过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这些都没必要和警官说，他只是摇摇头，简单的定义了一下两人的关系：“一般吧，都是同事而已。”
警官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黎渊心里一震。早先和桑叶猜测，医学交流会失踪的可能不止一个，这么快就在这位警官的身上得到了反馈。至少闻常青一定在失踪名单上。甚至他那位从未露过面的姐夫也因此向警方施压，让他们尽快找到人。
“闻副院至少有半个月没回去上班，你们单位没有人发现吗？”
黎渊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我休假了。”
说是休假，其实是因为闻副院怕他抢了自己出风头的机会，趁着院长不在连着放了他三个月的长假。
那他可太高兴了，在众人对他的遗憾和同情的目光中，收拾东西走了。
他告诉警官，自己被闻副院长放了三个月的长假，正好师弟拿到了交流会的名额，就去了解雨景开的心理咨询室帮他看一下工作室。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桑叶和黎渊欣赏了一番警官仿佛吃了一口屎的精彩表情。
黎渊装模作样地问道：“闻副院也失踪了吗？”
“没有。”他生硬地说：“你如果现在回了你的单位，还能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
闻常青一开始的确在失踪名单中。黎渊猜测的一点没差，那位“姐夫”向警方施压，务必在一周之内找到闻常青的下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犯人做的十分小心，在那些失踪人员的家人手机上都发送了暂不回家的短消息。甚至在短信中提到的地方也是失踪者平时出差或者出远门常去的地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如果不是其中的一位太太在街上偶遇了另一位撞破了这件事，不知道还会瞒上多久。
警方对此毫无头绪，所有的监控视频显示，失踪的人最后似乎都遇到了一个问路人，而这个人始终站在监控摄像头的范围之外，他诱导着那些医学研究者们走出保护圈，然后再把他们一个一个请入瓮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常青的一无所成暴露的实在是太快，还没等到第三天，他就被人装在一个纸箱里送到了警察局门口。闻常青今年有五十多岁，可怜他姐夫大他一轮，为了他这点破事打点上下，还被有心人盯上最近正准备找他麻烦。闻常青实则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先不提那位沽名钓誉的闻院长，所有失踪的人，交际圈和彼此毫无关联，唯一有共同点的，便是这些人全是在医学界有些名气的人。但偏偏这这群人之中，混进了一个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
警方马上把突破口放到了他的身上。只是解雨景无父无母，老爷子又一把年纪经不起刺激，警方思来想去居然是没有联系上人。
黎渊看着警官的脸色变来变去，干脆就把他和解雨景的约定一股脑的全告诉了他。
也算是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虽然这嫌疑来的实在是莫名其妙。
“那你呢？”他转头开始盘问桑叶。
桑叶懒得和这种咄咄逼人的警官打交道，原本想好的一系列说辞全都被他扔进了粉碎机。
桑叶张口就来：“我是他的病人，现在还在治疗期，离不开他。”
黎渊：……
“您可以去查，解雨景那个工作室里应该还有我的病历，我有心理问题的事全公司都知道，老板体恤我，放我长假出来旅游。可我还在疗程中啊！碰上这种事，那可不得跟过来吗？像我这样善解人意的病患，现在外头可不好找了吧？”
桑叶说的一套一套，真话假话轮着来，差点把黎渊都给绕进去，更别提什么都不知道的警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