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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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的三人表情都不怎么好。
羿君稍微打量了一眼就知道他们收获甚微，也不再说话讨人嫌。
夏文轩没有追出来，周围没有什么埋伏着的保镖。四个人回到小民宿的路程还算是顺利。
在夏文轩家里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应该说是没有预计中的那么多。
却并不是没有。
桑叶靠在车窗玻璃上发呆，他总觉得夏文轩最后那几句话十分……别有深意。
一般为公司掏心掏肺的员工会这么简单就承认自家的药剂里面有非法成分吗？他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黎渊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开口解释道：“这有点像是请君入瓮，又像是在提醒。”他做出了他惯常做的那个动作——
指尖在膝盖上敲打：“按照他不俗的演技来说，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再委婉一些的暗示我们。”他指了指自己，暗示之前差点被他骗的团团转。
“更别提他还点头承认了REB-3试剂在实际生产的过程中加入了违法药剂。一般来说，真的一心一意维护公司利益和形象的人会就这样非常坦然的点头承认吗？”黎渊皱着眉：“至少我和他几年同学，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我有个想法。”荆阳坐在前排副驾驶听两人在后头唠，咽了咽口水：“会不会是没谈拢？”
“什么？”桑叶全身的注意力都在黎渊身上，荆阳冷不丁的插一句进来，两人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荆阳整理了一下思路：“他会不会和公司没谈拢，关于报酬这块，十万块也不算是个小数字吧？当然土豪除外，正常人要存个十来万没个几年下不来。虽然他把你们卖了，但是公司没有抓到人，以此赖账不是没可能啊！”
羿君在边上损他：“你家里好歹也有人是瑞贝斯公司的领导，有你这么抹黑自己公司的么？”
“咳！”小年轻咳嗽了一声：“那不是，现在这么个事情跟我们家也没关系啊！”
羿君吹了个口哨。
荆阳不自在的扭过头，试图把话题带回来：“言归正传哈，假设他们真的没谈拢，夏文轩不可能放弃这马上就要到手的十万。最大的可能是继续协商，但是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桑叶若有所思：“所以他一定会以某一样东西作为威胁，比如说……成分。”
“厉害了啊。”羿君挑了下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完这些。”
“我觉得恰恰相反。”桑叶手指交叉：“这绝不是在短短一天，甚至不到24小时能做到的事。更有可能在得到消息的同一时间，脑子里已经过完了一遍流程。不，不对，就算是那样也来不及。也就是说他——”
“随时保留着公司的证据准备在关键的时候跳出来反咬一口。”
车里的四个人异口同声。
“啧啧啧。真毒啊。”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咂咂嘴：“男人心也像是海底针，”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瞥了一眼身边的荆阳：“翻脸就不认人哦！”
荆阳：？
车子四平八稳的驶到了民宿。
几个人重新坐在客厅里。说起来也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首先来给我这个辛辛苦苦的守门人说一下你们到底获得了一点什么情报吧？”羿君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
“具体来说获得的情报就是没有情报。”荆阳双手一摊：“那家伙七弯八绕的说了一堆，都是没用的东西，什么没人的时间啊，禁药啊你在车上不都听全了？”
羿君呛了一口：“就真这么点啊？我还以为你们留着点老底没说准备回来揭晓呢。”
“没了，就真这么多，而且听上去就是个坑，哦不对，刚才我们分析他应该是故意的。”
“不是”羿君有些难以置信：“真就没下文了？你们就在他这里扣扣搜搜扒出这么点东西？”
黎渊和桑叶倒是十分冷静：“他手里有的一定不止这么多，但是他只能告诉我们这么多。毕竟他自己还要留底牌和瑞贝斯公司交涉。他现在最大的目的已经不是帮助瑞贝斯公司抓捕我们，而是不动声色的给瑞贝斯添堵。”
黎渊推测道：“他的话，很有可能会猜到我们再回去找他。毕竟除了他之外，我们没有其他渠道去获得消息。如果是这样，他应该会再去和瑞贝斯谈条件。很好猜，把我们引导公司去。诸位，现在放在我们面前的路很明显了——”
“继续在外围转悠，从微不足道的消息开始收集，在瑞贝斯公司的穷追猛打之下奔逃。”
他看了一眼桑叶
“或者是按照夏文轩透露出来的消息，潜入瑞贝斯总部的大厦，铤而走险——”
他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他相信剩下的几个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他猜想羿君应该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如果可以，他也会选择更加为扎稳打的办法。但是……根据桑叶的那个“梦”他姑且判断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让他们游刃有余。顺便他脑子里还有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并没有论证，他也不想让桑叶徒增烦恼。
果然听完他的话，桑叶几乎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后者，按照目前的推测，末世是人为因素的可能性逐步上升，瑞贝斯公司的行为过于可疑。况且桑叶也没有时间继续在外围慢腾腾的收集消息。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
离末世真正爆发的日子，不远了。
“不行，我们手上掌握的信息太少了，贸然进入只会被人瓮中捉鳖。”羿君反对道：“我选第一种。”
荆阳扯了扯他的衣袖。
羿君反手按住他的手：“你们先听我说，首先被瑞贝斯追捕的你们，现在相对处在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其次我雇主的目标，听夏文轩的意思他们应该只是被囚禁起来，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你们真的以为他们做的事情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吗？”
他顿了顿：“事实上，根据我打听下来的消息，关于大量医学人员失踪的案子，警方已经逐渐缩小了排查范围，瑞贝斯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我估计今天这么顺利的原因也和他们有些自顾不暇有关系。”
“只要他们进入了公家的视线，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所以我认为一个字，拖，就行了。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问题是等不起。”黎渊看了桑叶一眼，后者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
得到了当事人的首肯，黎渊身体微微前倾，向两人“解释”
“之前夏文轩说的那个成分，是在十年前被发现的。研究表明，这个成分对人类寿命的延长有十分显著的效果，研究出这个成分的研究所在那个时候，成功靠着GFRT延长了一位103岁高龄老人的寿命。这在医学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他抿了抿嘴：“那位老人当时已经不能走路也无法进食只能卧在床榻上吊营养液续命。简单的来说就是等死。”
“医院已经下过三次病危通知单，家属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就在这个时候那间研究所靠着GFRT成功的救回了老人的性命，让他在床上多躺了三年。享年106。”
“哇——”荆阳捂住嘴：“这个，感觉怪怪的。”
羿君点头：“感觉像是把一个马上要解脱的人硬是钉在床板上。”
黎渊承认了他们的想法：“如果单纯只是这样的话，GFRT不会被列为禁止使用的成分。。”他叹了口气：“那位老人在后期出现了明显的排异反应，包括流口水，大脑退化，四肢抽搐，神经衰竭等等。”
“呜哇——”荆阳下意识往羿君身边靠了靠：“最后呢？”
“最后这位老人靠着自己唯一的一点点力气，趁家人和研究所出去送记者的时候拔掉了自己的氧气管。死状非常惨烈。这件事被曝光之后，那家研究所破产，连生命科学院都收到了不小的牵扯，当时的领导被拉下马，换上了我们现在的院长。”
黎渊看向他们：“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我们发现GFRT引发的一系列后遗症具有一定的传染性，可以通过血液唾液进行传播。被感染的人会出现和那位老人一样的情况。在两个月以后，当时照顾他的儿媳也出现了神经衰退等现象，原因是老人去世前的几天，替他擦口水的时候唾液沾到了手上的伤口。之后就是她的丈夫，老人的儿子。总之这件事发生之后，GFRT就被列为了禁止使用的成分。”
“你们觉得，瑞贝斯公司做了这么多药，卖给了这么多人，会有多少人被这个成分感染，之后他们又会去感染多少人？”
回到车上的三人表情都不怎么好。
羿君稍微打量了一眼就知道他们收获甚微，也不再说话讨人嫌。
夏文轩没有追出来，周围没有什么埋伏着的保镖。四个人回到小民宿的路程还算是顺利。
在夏文轩家里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应该说是没有预计中的那么多。
却并不是没有。
桑叶靠在车窗玻璃上发呆，他总觉得夏文轩最后那几句话十分……别有深意。
一般为公司掏心掏肺的员工会这么简单就承认自家的药剂里面有非法成分吗？他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黎渊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开口解释道：“这有点像是请君入瓮，又像是在提醒。”他做出了他惯常做的那个动作——
指尖在膝盖上敲打：“按照他不俗的演技来说，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再委婉一些的暗示我们。”他指了指自己，暗示之前差点被他骗的团团转。
“更别提他还点头承认了REB-3试剂在实际生产的过程中加入了违法药剂。一般来说，真的一心一意维护公司利益和形象的人会就这样非常坦然的点头承认吗？”黎渊皱着眉：“至少我和他几年同学，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我有个想法。”荆阳坐在前排副驾驶听两人在后头唠，咽了咽口水：“会不会是没谈拢？”
“什么？”桑叶全身的注意力都在黎渊身上，荆阳冷不丁的插一句进来，两人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荆阳整理了一下思路：“他会不会和公司没谈拢，关于报酬这块，十万块也不算是个小数字吧？当然土豪除外，正常人要存个十来万没个几年下不来。虽然他把你们卖了，但是公司没有抓到人，以此赖账不是没可能啊！”
羿君在边上损他：“你家里好歹也有人是瑞贝斯公司的领导，有你这么抹黑自己公司的么？”
“咳！”小年轻咳嗽了一声：“那不是，现在这么个事情跟我们家也没关系啊！”
羿君吹了个口哨。
荆阳不自在的扭过头，试图把话题带回来：“言归正传哈，假设他们真的没谈拢，夏文轩不可能放弃这马上就要到手的十万。最大的可能是继续协商，但是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桑叶若有所思：“所以他一定会以某一样东西作为威胁，比如说……成分。”
“厉害了啊。”羿君挑了下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完这些。”
“我觉得恰恰相反。”桑叶手指交叉：“这绝不是在短短一天，甚至不到24小时能做到的事。更有可能在得到消息的同一时间，脑子里已经过完了一遍流程。不，不对，就算是那样也来不及。也就是说他——”
“随时保留着公司的证据准备在关键的时候跳出来反咬一口。”
车里的四个人异口同声。
“啧啧啧。真毒啊。”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咂咂嘴：“男人心也像是海底针，”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瞥了一眼身边的荆阳：“翻脸就不认人哦！”
荆阳：？
车子四平八稳的驶到了民宿。
几个人重新坐在客厅里。说起来也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首先来给我这个辛辛苦苦的守门人说一下你们到底获得了一点什么情报吧？”羿君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
“具体来说获得的情报就是没有情报。”荆阳双手一摊：“那家伙七弯八绕的说了一堆，都是没用的东西，什么没人的时间啊，禁药啊你在车上不都听全了？”
羿君呛了一口：“就真这么点啊？我还以为你们留着点老底没说准备回来揭晓呢。”
“没了，就真这么多，而且听上去就是个坑，哦不对，刚才我们分析他应该是故意的。”
“不是”羿君有些难以置信：“真就没下文了？你们就在他这里扣扣搜搜扒出这么点东西？”
黎渊和桑叶倒是十分冷静：“他手里有的一定不止这么多，但是他只能告诉我们这么多。毕竟他自己还要留底牌和瑞贝斯公司交涉。他现在最大的目的已经不是帮助瑞贝斯公司抓捕我们，而是不动声色的给瑞贝斯添堵。”
黎渊推测道：“他的话，很有可能会猜到我们再回去找他。毕竟除了他之外，我们没有其他渠道去获得消息。如果是这样，他应该会再去和瑞贝斯谈条件。很好猜，把我们引导公司去。诸位，现在放在我们面前的路很明显了——”
“继续在外围转悠，从微不足道的消息开始收集，在瑞贝斯公司的穷追猛打之下奔逃。”
他看了一眼桑叶
“或者是按照夏文轩透露出来的消息，潜入瑞贝斯总部的大厦，铤而走险——”
他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他相信剩下的几个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他猜想羿君应该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如果可以，他也会选择更加为扎稳打的办法。但是……根据桑叶的那个“梦”他姑且判断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让他们游刃有余。顺便他脑子里还有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并没有论证，他也不想让桑叶徒增烦恼。
果然听完他的话，桑叶几乎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后者，按照目前的推测，末世是人为因素的可能性逐步上升，瑞贝斯公司的行为过于可疑。况且桑叶也没有时间继续在外围慢腾腾的收集消息。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
离末世真正爆发的日子，不远了。
“不行，我们手上掌握的信息太少了，贸然进入只会被人瓮中捉鳖。”羿君反对道：“我选第一种。”
荆阳扯了扯他的衣袖。
羿君反手按住他的手：“你们先听我说，首先被瑞贝斯追捕的你们，现在相对处在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其次我雇主的目标，听夏文轩的意思他们应该只是被囚禁起来，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你们真的以为他们做的事情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吗？”
他顿了顿：“事实上，根据我打听下来的消息，关于大量医学人员失踪的案子，警方已经逐渐缩小了排查范围，瑞贝斯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我估计今天这么顺利的原因也和他们有些自顾不暇有关系。”
“只要他们进入了公家的视线，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所以我认为一个字，拖，就行了。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问题是等不起。”黎渊看了桑叶一眼，后者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
得到了当事人的首肯，黎渊身体微微前倾，向两人“解释”
“之前夏文轩说的那个成分，是在十年前被发现的。研究表明，这个成分对人类寿命的延长有十分显著的效果，研究出这个成分的研究所在那个时候，成功靠着GFRT延长了一位103岁高龄老人的寿命。这在医学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他抿了抿嘴：“那位老人当时已经不能走路也无法进食只能卧在床榻上吊营养液续命。简单的来说就是等死。”
“医院已经下过三次病危通知单，家属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就在这个时候那间研究所靠着GFRT成功的救回了老人的性命，让他在床上多躺了三年。享年106。”
“哇——”荆阳捂住嘴：“这个，感觉怪怪的。”
羿君点头：“感觉像是把一个马上要解脱的人硬是钉在床板上。”
黎渊承认了他们的想法：“如果单纯只是这样的话，GFRT不会被列为禁止使用的成分。。”他叹了口气：“那位老人在后期出现了明显的排异反应，包括流口水，大脑退化，四肢抽搐，神经衰竭等等。”
“呜哇——”荆阳下意识往羿君身边靠了靠：“最后呢？”
“最后这位老人靠着自己唯一的一点点力气，趁家人和研究所出去送记者的时候拔掉了自己的氧气管。死状非常惨烈。这件事被曝光之后，那家研究所破产，连生命科学院都收到了不小的牵扯，当时的领导被拉下马，换上了我们现在的院长。”
黎渊看向他们：“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我们发现GFRT引发的一系列后遗症具有一定的传染性，可以通过血液唾液进行传播。被感染的人会出现和那位老人一样的情况。在两个月以后，当时照顾他的儿媳也出现了神经衰退等现象，原因是老人去世前的几天，替他擦口水的时候唾液沾到了手上的伤口。之后就是她的丈夫，老人的儿子。总之这件事发生之后，GFRT就被列为了禁止使用的成分。”
“你们觉得，瑞贝斯公司做了这么多药，卖给了这么多人，会有多少人被这个成分感染，之后他们又会去感染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