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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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茶楼一楼的板凳上漫不经心地磕着瓜子,眼睛时不时地向楼上瞥去。

    顾淼坐在我对面抬腕给我填茶,面皮上的表情称不上太好。

    时隔几月,我许焱,又回来重操旧业了哈哈哈哈!

    我看了看对面脸色越发阴沉的顾淼,将自己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嘴角拉直,一本正经地再次看向楼上。

    我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是因为当下冯公子正坐在二楼的雅座上。

    这次请我算命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淼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夏亭霜。

    夏亭霜到了适婚的年龄,夏家自然是要为家里这一个女儿寻个好人家。

    夏家挑来挑去,最终只剩下本地的李家和外来刚落户不久的冯家,夏亭霜看了两位公子的画像,对冯公子甚是中意,遂及将二人生辰八字拿给我掐算。

    二人八字相合,不过冯公子本人人品如何还待考量,夏亭霜这么好的姑娘,应有个好归宿。

    我几经打听,得知冯公子喜听戏文,于是便进了茶楼,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嗑起瓜子来,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夏亭霜同顾淼一起长大,能看上的公子自是姿色不凡丰神俊朗,我离得近了观察这冯公子,竟是要比那画像上还要精致几分。

    进茶楼之前我便同顾淼说好了,他坐二楼雅座用耳朵听他谈吐,我坐在一楼张口问询他品行,如此巧妙的分工定是能将那冯公子里里外外吃个通透。

    可这戏文的一半还未唱上,顾淼便已然拂了袖下来寻我,我掩面同他左问右问,顾淼始终也不肯同我说上半句。

    真是皇上不急太……

    令人着急了。

    罢了罢了,他既然下来了,那我便上去吧。

    我刚起身,便被顾淼拉着径直走出了茶楼,我轻声唤他多次也未曾见效,直到离了茶楼,走到了一旁僻静的巷子里,顾淼才将抓着我的手放开。

    “怎么样?可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那位冯公子谈吐如何?”

    顾淼扫我一眼,淡淡开口道。

    “他并未说半个字。”

    “那你拉我出来作甚!”

    我跺了跺脚,遂及便要转身回去,却被顾淼按住了一边肩膀拦了下来。

    “冯公子听戏听得入了迷,你回去也是无用。”

    我想了想,顾淼说得的确有道理。

    “这便回家吧。”

    顾淼拉起我的手便要走,我身子一挣便将手自他掌心抽出。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就要回去了!

    顾淼转过身来,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上几分。

    “我都好几月没开张了,更何况嘱托我的是夏姑娘。”

    我扯着他的袖子左右摆了摆,软了声音同他说话,他脸色这才稍霁,但仍是垂眸沉默着不发一言。

    “顾淼你最好了,陪我多打探些消息罢。毕竟夏姑娘是你青梅竹马,我也应多费心。”

    顾淼这才抬眸看我,我趁机握上他衣袖下的手指,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陪我一道去可好?”

    “不好。”

    他耳尖微红,一双眼里掺了些哀怨看我,拉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你再亲我一下,我就陪你回去。”

    他只此一句,便将我胸中隐隐升起的火气尽数浇熄,心口处也一并绵软下来。

    闹了这么久别扭不就是想再亲一口么。

    顾淼也真是的……

    我红着脸踮起脚尖,刚想在同样的位置再吧唧一次,便被他扣着腰身探吻进来。

    “两个时辰,不能再多了。”

    我倚在他怀里有些晕眩地点了点头,他低头又在我唇上啄了一下才肯作罢。

    不是说好了只亲一下的么……

    家里就算了,怎么外面也这样……

    我捂着脸被顾淼牵回了茶楼,赶到之时戏文已经唱完了,三三两两的看客正结伴向外走去。

    我抻直了脖子四处张望,见冯公子已是走到了前面那条街的转角,忙拉着顾淼追了上去。

    在亲眼目睹冯公子被路边的一众乞儿围着掏空了荷包,友善地叫醒了清晨还在打瞌睡的护院,还抱了巷尾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回家之后,我就随顾淼回去拜访夏亭霜了。

    夏亭霜即将出嫁,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便大大咧咧地出入夏府。

    于是我们走了后门。

    我轻轻在门上断断续续扣了三下,夏亭霜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我面带笑意竖起了大拇指,轻声说了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