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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四妹妹,我早认准你是我儿子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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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阡陌认真想了想,摇头道:“这是我头一次出门,一路都坐马车,京城的路我是认不得的。”转头去问居嬷嬷,“嬷嬷你是常出门的,你还记得吗?”

    居嬷嬷心里爆了个粗口,脸上却是迷茫的神色,“咱们从北城经过,大大小小的早集有几十个,那哪能记得。”

    季玄面露失望之色。

    宋氏说:“这好办,反正马车走过的就是那些路,待明日有了早集,驾车再重走一遍就是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季玄同意。

    “那咱们用了斋饭,先歇一宿吧,”韦棋画凝望宇文昙,关怀地劝说,“王爷你别发愁了,左右都打碎了,还能怎么样呢。”

    季玄想了想,计议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先锁拿了小贩,揪出幕后黑手再做打算。扳指已毁,倘若不擒获此人,王府就有护宝不利之罪。”

    宋氏却记起什么,面露喜色地说:“一提集市我倒想起来,城西的古玩街上有一家店能修补玉器,听说手艺非常了得,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修不了的。”

    宇文昙颔首同意,汇总众议,“那明日一早两路并行,季玄你随王妃、舅母、四表妹去城北寻找售玉小贩,季青你去城西修扳指。还有就是扳指已毁的事,在场诸位要严守秘密,不得外泄。”

    众人一齐应是,于是开始用膳。

    董阡陌暂时洗脱了通匪的罪名,也添得一双筷子。本来韦棋画想将她叫来,和宇文昙他们一桌,但见董阡陌眼巴巴看着奶娘、小荔那一桌,韦棋画索性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奶娘旁边。

    “没想到阡陌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将来一定能当一个好娘亲。”韦棋画和董阡陌说着悄悄话。

    董阡陌静静瞧着小荔,轻声道:“我只是羡慕小荔,有表嫂你这么好的人当母亲,日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长大,多好。”

    “是啊,他是我的小宝贝儿,只要看一眼他的小脸儿,我就什么忧愁都没了。”

    “表嫂有什么可发愁的事呢,能讲给阡陌听听吗?”

    “唉,左不过一些家长里短,锅碗瓢盆的事,琐碎的很,也没人帮我。”一双翦水眼瞳,直勾勾盯住董阡陌。

    “表嫂不是有韦妈妈吗?”

    “韦妈妈?她哪有你知心?哪有你灵巧?”韦棋画的柔荑慢慢滑过素色布料,一把搂住了董阡陌的纤腰,附在耳边,低语调笑,“也没你这样的水灵秀气,我见犹怜……阡陌妹妹,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董阡陌小巧的耳垂色泽粉红,闷头不语。

    虽然这桌上只有她们两个,说的又是女子间的悄悄话,但净室太静,其他人又不聋。

    旁边一桌上,宋氏还没吃两口,眼见韦棋画眼含秋水,倚姣作媚,明目张胆的引诱着董阡陌,心头不禁大为光火,连饭也咽不下了。

    韦棋画正是要气宋氏,气死才好。

    余光掠过宋氏,韦棋画当下拉着董阡陌的小手,笑嘻嘻地提议:“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家小荔,不如就认他当个干儿子吧,我也多你这个好妹妹。”

    董阡陌讷讷道:“这怎么敢当,表侄儿是王府的小世子,而我……”

    “敢当、敢当,”韦棋画连连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算命先生说小荔四月出生,八字太轻压不住他的身份,命里缺水,就得认个命里带水的干娘,当他的庶母。”

    当小荔的庶母,可不就是宇文昙的侧妃?

    很显然,韦棋画又开始旧事重提了,这一次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还当着宇文昙的面。

    一闻此言,董阡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连忙要躲开,韦棋画哪里肯放人。

    柔荑一扣,腰上搂得更紧,人称“京城第一美人”的韦棋画端的是国色风流,吹气如兰,恨不得能一口吞了董阡陌才好。

    韦棋画贴着董阡陌的耳朵,声音软得几乎能掐出水来,“我早就认准是你了,四妹妹,第一次瞧见你水灵灵的小模样,我就打从心里喜欢,当时就想——这位妹妹以后就是我儿子的干娘了,就是她了!”

    宋氏一口丁香豆腐没咽下去,差点要背气过去,王嬷嬷急忙放下筷子,给她顺气。

    更远的那一桌上,宇文昙和季青、季玄虽然耳力过人,听得历历在耳,可他们的定力也和耳力一样绝佳,丝毫不受影响。

    王妃当着他们的面,公然勾引董家小妹妹,说的话、做的事比人贩子还颠倒黑白,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过那三人依然面色如常,背脊依然挺拔如松,用膳的姿势依然优雅,连勺子碰碟子的声响都不闻一下。

    只因为这样的王妃,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其中的情由曲折,季玄基本都了解。

    ********

    半月前,王妃被太后传进宫去,还留宿了几日。而恰恰在那留宿的几日里,太后宫里选出的五六个娇柔美貌,身披轻纱的宫娥,就从王府后门被送进毓王的书房去了。

    太后还语重心长的,谆谆告诫王妃韦棋画,作为正室要端慧贤淑,要体谅毓王他朝事辛苦,照顾好他的起居,多给他安排姬妾,广散枝叶。

    当着太后的面,韦棋画当然是有一应一,有十应十,唯恐自己表现的不够贤惠。

    出了宫来,季玄奉毓王之命,在宫门口等王妃。

    见到韦棋画,季玄问:“王妃上车吗?还是乘软轿?”毓王对韦棋画的温存体现在每一件小事上面,连接她回家都备齐车、轿两种,凭她挑选。

    但不管毓王对她多么专心一意,也架不住外来的千娇百媚的侵袭。太后对毓王纳妾的事已然上了心,一定会一管到底,不断不断地塞女人给宇文昙。宫女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可能还有亲贵之女。

    韦棋画心里窝着一股火,一声冷哼,媚然回眸,扫了一眼刚刚送她出宫的小宫女月娇离去的背影,虽然只是一个种树浇花的杂务宫女,却是身姿绰约,别有一番美态。

    “季玄,本王妃有件事要你做。”韦棋画神思远游,慢慢说道。

    “请王妃示下。”季玄恭敬。

    “你去……”韦棋画用唇形,无声地说完下面的话。

    季玄顿时神色一滞。

    “怎么?有问题吗?”韦棋画问。

    “……没有,属下这就去办。”季玄低头,转身而去。

    行轿三里,韦棋画让八抬软轿停在郊外的野地上,静静等候。半柱香后,季玄从官道尽头策马而来,马上吊了一个麻布袋子。

    打开麻布袋子,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晕厥的月娇,太后宫中的宫女。这是韦棋画吩咐季玄绑来的,而且是待月娇回宫回禀太后,她已送毓王妃出宫之后。这样月娇的离奇失踪,别人也不会疑到韦棋画的头上。

    能在宫禁森严,高手如云的皇宫里,无声无息的绑走一个宫女,季玄也是个实力大于名气的存在。

    “王妃要如何处置她?”季玄问。

    “我要骑马!就骑你那匹马!”韦棋画任性地说。

    季玄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坐骑,劝阻道:“白爵虽然不忌生人,可它比千里马的脚程还快,怕王妃禁不住颠簸。”

    “绑上东西,它就跑慢了。”韦棋画回头看向月娇,目光中热焰跳跃,能把月娇烧穿两个洞。

    “这……王妃三思,她毕竟是太后的宫人。”

    “太后的宫人?哼,”韦棋画挑眉,“你绑都绑来了,这会儿又充什么好人?难道你绑走她之前,还曾有打算毫发无损的将她送回去?”

    “属下不敢,只怕传到殿下耳中,多生事端。”

    “这里除了你,全都是我的人,”韦棋画回头看看八名轿夫,又看向季玄,“如果殿下知道了,那就是你传的,到时我不过被他说两句,下不为例云云,可你跟我从此就结下梁子了。你瞧着办吧,季将军!”

    “……属下遵命。”

    季玄从马革袋中找出一条麻绳,将月娇的双手捆了,另一端拴在马鞍子上。

    月娇恰在此时醒来,见此情形登时吓蒙了,又哭、又叫、又告饶。季玄正要点了穴道,让她再睡过去,韦棋画却一声阻止了,“等等,别动她!就是要这样让她醒着才好玩,一个晕过去的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还不如鞭尸有趣。”

    “王妃小心,白爵容易受惊。”季玄沉声提醒。

    韦棋画马术高明,翻身上马,没费多大力气就驾驭了季玄的坐骑白爵,“驾——驾——”

    两下挥鞭,马儿四蹄溅土,慢慢地跑起来。

    后面拖着的宫女终于明白眼下发生的事,随着马儿加速奔跑,她惊叫连连,不断嚷着,“王妃饶命,奴婢不想死,奴婢家里还有六十岁的母亲和十三岁的弟弟,奴婢不想死啊,王妃饶命!你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杀我呀!”

    季玄听得略有不忍,偏头不看。

    韦棋画在马上咯咯地笑,觉得在太后宫中受的闷气一扫而空,心情豁然开朗。

    前方是一片小树林,韦棋画一扯缰绳,就要策马入林。

    季玄暗道不好,一旦在树林里拖着人跑起来,绳上的人很容易撞树,那小宫女的性命便立刻了账。

    他心念一动,用秘法传音坐骑:不许入林。

    好在这匹叫白爵的马儿极通人性,真的没有跑进树林,不管韦棋画怎么扯动缰绳,怎么挥鞭赶马,马儿就是不进树林,还渐渐停下来,一步都不肯走了。

    韦棋画大感无趣,跳下马来,凤眼一眯,斜睨着地上血痕遍布脸和全身,出气多进气少的月娇。

    “你刚才说你不想死,想求我饶了你?”韦棋画问。

    “王妃饶命……”月娇艰难动唇。

    “你说只要我不杀你,让你做什么都可以?”韦棋画又问。

    “王妃饶命……”

    韦棋画冷哼一声,回头下命令给季玄,“将这个小贱人丢进妓院,挣银子养她弟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