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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昏沉,原上梦中乘着飞机上下翻折,在云层中肆意穿梭。无尽的气流涌向他,将他团团包裹,时而身轻如燕,时而压力重重。黑暗中仿佛有道气息钻入他的口鼻里、身体里、血液里、细胞里,让他充盈得几近爆发,又舒适得难以言表。

    一场酣畅淋漓的剧烈运动,从骨头缝里透出的疲惫。

    忽然又从天而降一头软肢章鱼,带着吸盘的触手将死死圈住。章鱼是温热的,还有好闻的香气,更带给他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原上纵使被束缚住,仍下意识觉得自己不会受伤,因此休憩得十分安然。

    除了有些沉重外……

    遥远的不知哪里,一道尖锐的亮响穿透云雾层层递进,原上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已经是白天了,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辉煌的亮度盈满了整座房间,看样子已经到了中午。

    疲惫。

    从头发到脚趾,每一寸知觉都在大喊着疲惫。

    鼻腔嗅到即便闻了一个晚上依旧清晰可辨的强烈的麝香气息,原上被晃得险些变成豆腐脑的头颅也逐渐恢复了清明,电话埋在枕头下,隔着蓬松的填充物发出只有贴得及近才能传播到的铃声,原上眨了眨眼睛,下意识伸手摸出来,接通。

    是渝水淼。

    渝水淼因为晚上即将到来的颁奖典礼兴奋得要命:“观儿,干啥呢?都几点了还不下来?大家都在餐厅呢!”

    原上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吃午饭了啊,怪不得。

    昨晚后半夜他整个人都是眩晕的,处在一种想要睡过去却又被强烈的快·感拉扯神经不得不保持清醒的状态,分不清那到底是快乐还是痛苦,总归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永生难忘了。

    两人大概是从八点多开始做的,秦霍放过他之前他对时间最后的印象,是一次换姿势不小心按亮了手机,凌晨两点半。

    那之后他就被秦霍有力的臂膀直接抱着腿举起来了,像考拉一样被托在了对方身上,再没有下过地。

    ……太猛了。

    真的太猛了……

    原上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觉得吃不消的时候,秦霍那玩意儿就不是jb!那他妈是炮!是枪!还是满膛的,保养过的,发发致命,危险等级五颗星!

    这不是我熟悉的可爱小娇妻!!!

    “喂?喂?观儿,听见了吗?”他陷入了强烈的来自于正常男性都会有的对自我能力的怀疑中时,没得到回答的渝水淼还在抒发自己的快乐,“哎呀卧草告诉你这破地方餐厅里的东西太他妈难吃了,土豆泥搅得跟屎一样,培根都煎得巨难吃,你尝过之后肯定会怀疑人生的……”

    连珠炮一样的声音里,腰上那道搂着自己的手臂突然开始慢慢地收紧,原上将电话接到另一头,刚想转过脸,便被一道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处:“谁阿?”

    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睡意,秦霍显然没有完全醒,迷迷糊糊靠着本能搂紧了原上,然后摸索着亲了亲原上的脸。

    下一秒,原上就发现到一件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后面……里面……有个什么东西……开始慢慢便硬了……

    秦霍昨晚居然他妈的没把这玩意儿拿出来!而适应了一个晚上之后自己醒来时居然也没有发现?!!!

    作为一个常年在上的彻头彻尾的一号,头一次阴沟里翻船就碰上如此重口味事情。更重要的一点事这世上还真的有男人可以在疲软的状态下留在里头不滑出来,原上为这个能够实施到如此高难度动作的尺寸而震惊,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天赋异禀,不x裂实在是太难得了。

    然而还不等他从如此澎湃的情绪中抽身,后头的感知便越来越明显了,半梦半醒中,秦霍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本能地撞了一下。

    前一晚留下的强烈知觉让原上身体的热度也霎时间火山爆发,他下意识想开口呻·吟,声音即将离开喉咙之前,还未挂断的电话里渝水淼的声音让他恢复了清醒:“……观儿?干嘛不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没有。”强撑着回答了一句,原上想挂断电话,没料到手机才离开侧脸,身后没完全睡醒的秦霍便开始发疯了,保持着相连的姿势突然搞了个大动作。

    手机脱手而出,滑下床沿掉在地毯上,渝水淼喂喂喂了几声:“什么声音?你在干什么?”

    原上急忙想伸手去够手机,但大概是倾身的这个动作让还没完全清醒的秦霍误以为他要离开了,后背猛然压下了一只大手,和那天在小王府时一模一样的动作,原上被毫无反抗之力地上半身摁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

    电话里的渝水淼好像有些着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你等着,我上楼找你去!”

    别!

    原上张了张嘴,奋力地忍下脱口而出的声音,艰难地回答:“……我……没事,还在睡呢。”

    “赶紧起床。”渝水淼摆出他当哥的姿态教训起来了,“作息时间正常一点,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起来!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提醒你吃午饭,赶紧下……”

    然而后面的话原上一概都听不进去了。

    大概是觉得现在这个姿势很合心意的缘故,秦霍发现自己彻底压制住了原上后,便骤然开始了猛烈的撞击。那可真是能叫人魂飞魄散的力道和频率,立刻将原上的所有抗拒都彻底打碎了。用尽了自己剩余的所有理智,原上才憋住了那声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只是再如何克制,他终究还是闷哼了一声。

    这个点钟,还在睡觉,半天不回话,又突然发出这种声音……

    渝水淼的喋喋不休一下停住了,禁止片刻后,他迟疑地再次开口:“你……在做什么?”

    啪啪啪啪啪啪的剧烈撞击声清晰地被收录进听筒里,原上所有的自制力都用在如何不出声上了,谁有时间回答他?

    渝水淼难以置信地听着电话里频率快如马达的几乎能让人听得头脑出汗的声响。

    “艹尼玛!”

    他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原上总算可以尽情地出声了,立刻放弃抵抗被秦霍拉入了深海里,一场晨间早炮打了足足半个小时,结束之后,好不容易干掉的床单再一次一片狼藉。

    秦霍终于也清醒了,打了个哈欠爬起身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带套,赶忙抱着几乎要死在床上的原上进浴室洗澡。

    牲口啊——

    原上彻底没话说了,回来后看到床头柜上两盒被拆开的用到只剩下两片的保险套……

    他往床头柜的垃圾桶里看了一眼……

    说真的,他现在还能站起来真让人难以置信。

    秦霍吃饱喝足,容光焕发,就连一直以来自带的阴沉气质都削弱不少,心情极好地原上穿衣服套裤子:“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低血压,早上刚起床时会比较容易暴躁……”

    原上两条腿微不可查地哆嗦着,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被完全颠覆了,镜子里秦霍的模样看上去依旧很可爱,可他可爱温柔的小甜心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器大活好”这个词联系起来的?思考着自己是否应该就床上的问题和对方进行一次深刻而理智的探讨,原上措辞片刻,刚要开口。

    秦霍便突然用那张冷漠刻薄的脸露出一个害羞的笑,打背后贴了上来,胯部超前一顶。

    “观儿。”鼻尖蹭蹭原上头顶的发丝,手覆在原上的胸口,慢慢挪了下去,他的声音又低又压,透出浓浓的渴望,“你穿西服的样子真好看,我又想要了……”

    又!想!要!

    原上身为男人对自己持久力的自信被这个词狠狠地碾碎了,连渣都没能剩下,感受到后腰上清晰的硬物,原上确定对方居然不是吹牛,而是真的……

    精神焕发。

    要宠爱他要宠爱他要宠爱他要宠爱他……

    原上在心中默念了一万遍要忍耐,可是还在颤抖的一双腿和千疮百孔的那颗心终究不堪重负,在层层压迫下爆发了开。

    手摸到背后,下滑,捏住,毫不留情地狠狠捏了一把。

    看着秦霍瞬间弓起的背,原上从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开口说了句不那么宠溺的话——

    “泰迪吗?!要什么要!”

    ******

    原上直接把秦霍给捏痿了。

    出门时一个脚步虚浮一个并拢双腿,这俩人看起来都有些怪怪的。下到餐厅时,用餐的剧组成员们尚且没走,一看到他们,原上便被强烈的自尊心驱使着立刻恢复了正常的走姿。他擅长演戏,且能表现得滴水不漏,坐下时哪怕屁股发胀,面上也一点没表现出来。

    反倒是秦霍,不明白他早上为什么突然发火,落座时的眼神还有些委委屈屈的。

    当然……这个“委屈”的内容只有原上能看出来就是了。

    原上其实也不是真生气,昨晚虽然超出他承受范围了一些,但认真说来其实还是非常非常爽的。那种感觉和他以往经历过的任何接触都不能比,秦霍强大的体力让他疲惫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他的“生气”其实更包涵一种身为男人对同类的嫉妒在里面。

    这确实挺没道理的,想想秦霍刚刚走路时都有点别扭的姿势,他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手劲太大了,便倾身过去小声询问对方:“还疼?”

    秦霍有点委屈地看着他:“嗯。”

    原上看他这个样子,心不由得就软了,抿了抿嘴,声音里终究还是带上了原有的宠溺:“是我太用力了,一会儿吃完饭上楼你把裤子脱掉,我看看有没有肿起来。”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身后传来餐具落地的声音。

    转头一看,渝水淼正端着餐盘目瞪口呆的站在两步开外。

    原上:“……”

    渝水淼:“……”

    想起自己中午给原上打电话时听到的那一耳朵,渝水淼脑门激灵一下便通透了。他眼神古怪地在自家好友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在那个转过头来时表情就瞬间变得冷淡而锋利的弟媳身上。

    太用力……肿起来……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渝水淼沉默良久,还是决定带着自己被冲击到的心情先冷静冷静。

    原上果然还是上面的那个,居然能把人高马大力大无比的秦霍弄成这样……厉害了。

    莫名在心中对哥们生出了由衷敬畏渝水淼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自己的饭,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出于担忧心理,还是离开酒店去买了管搽后面的药,送到顶楼。

    门铃响过后,开门的是秦霍,说明了来意之后,大概是觉得不必再隐瞒他了,秦霍迟疑了一下还是让他进了门。

    房间里简直是一片狼藉,通风系统都无法削弱空气中强烈的气息,秦霍关上门后便忙着弯腰收拾屋里随处乱丢的衣服,捡起来丢进脏衣篓,又忙着联系酒店清洗,反倒是原上趴在被子上玩手机,抽空得闲说话:“什么事儿啊大鱼?”

    秦霍走路的姿势已经看不出什么不对了,拎着原上的内裤进了卫生间,随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好像在清洗。

    渝水淼难以置信原上竟然在把秦霍x成那样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指使人家做这做那,因此对这个原本还有些不大满意的弟媳顿时打从心底生出了浓浓的同情。

    “你也太他妈不是东西了,一大早把人弄成那样也不知道关怀体贴点。”渝水淼将药膏抛给原上,走向床边的时候目光无意识扫了一眼,余光一闪,顿时定格在床头柜脚的垃圾桶里。

    内心有片刻的空白,转瞬间就是惊涛骇浪的震撼。

    里头满满的,堆了一桶底的保险套,全他妈是用过的,粗略估计一下至少有六七个!!

    目光转向床头柜上几乎被用空了一半的情·趣·用品,一盒保险套明显已经用完了,拆到了第二盒。

    拍摄组确定是从昨晚起入住的。

    一瞬间脑海中电光火石划过了无数的念头,视线再落到原上身上时,渝水淼的态度很明显恭敬了起来。

    他扫了眼浴室的方向,小心翼翼摸上床,用压低的,确定秦霍应该听不到的声音竖起个大拇指:“卧草,看不出来,哥们儿很牛啊!”

    “???”原上像是有些不明就里,但在看到他望着那两盒保险套时充满了憧憬的眼神后,也立刻理解到了普通男同胞们都会有的感慨。他心头的情感一时无比纷杂,但被人如此夸奖脸上还是十分有光的,想想还是没有戳破:“……哪里哪里,一般水平……”

    “可别在这装大尾巴狼了!当心我抽你,哎,这药膏给你啊,那什么,把小秦都给搞成那样了,你也体贴点,上上药,别叫人家来来回回地忙活了。”渝水淼将药膏递给原上,叮嘱完之后看着原上对上原上略有些奇怪的脸色,也没多想,神神秘秘地说,“怎么着?传授一下呗,一夜七次郎也太他妈牛逼了,关键是搞了一晚上隔天还那么有兴致。”

    他指的是原上早上跟他打电话的同时还忙着啪啪啪的事情:“是哥们儿就别藏着掖着,赶紧的,耿直点!”

    原上捏着那管药膏,简直欲哭无泪,可他又实在不想拆穿自己表面的荣光,只能强撑着沉稳回答:“那什么……这都是天生的吧?”

    “放你的屁,天生,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骗傻子去。多少年哥们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有福同享都不知道?”渝水淼捏着他瘦巴巴的手腕投以鄙视的目光,见他不肯多说,索性自己寻找真相,起身直接看垃圾桶,一边咋舌于里头保险套的数目,一边努力寻找着蛛丝马迹。

    然后很快的,他在那些半透明的套子的覆盖下看到了一抹红得无比艳丽的包装纸。

    目光转向床头柜上架子里剩余的那几包样式如出一辙的小袋子,他拿起来细拼包装袋上的字母:“小——恶——魔——?你吃这个了?”

    原上瞳孔一缩,但即便矢口否认:“没有!你快放下那个!”

    “哎哟喂,小王八蛋,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气了?”渝水淼却自认为自己寻找到了事件的真相,并不理会,反倒心情颇好地把架子里剩余的那几包玩意儿尽数收罗起来揣进了兜里,然后飞快地告辞,“谢了啊观儿,助哥重振雄风,大恩大德,回头发红包给你。”

    也不等浑身酸痛的原上爬起身,他跟藏宝贝似的打开门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洗完内裤的秦霍从浴室里刚出来就看见原上跪坐在床上一脸呆滞地凝视着大门的方向。

    他疑惑地问:“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躺着?渝导走了?他有什么事?”

    “……老秦。”原上在长久的沉默后,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秦霍点头:“嗯?”

    便见爱人突然抬起胳膊,将双手埋在了掌心里。

    “我对不起他啊——”

    秦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