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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矜持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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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烈的叫喊声,惊醒了沉睡的古拉格。

    在寂静的夜晚,听得格外清晰。

    监控室内的监测器,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各幢狱所也没有警报器响起。

    然而白天发生的一切,足以让每个人心有余悸。

    谁都没有发现异常之处,但所有人又都想到一起,共同的经历让他们不约而同的将思想汇聚到一处。

    整个古拉格瞬间沸腾起来,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毫无疑问正是那个,巨大地洞的库房。守夜的狱警纷至沓来,来自白天的可怕传说,在夜间早已是闹得人心惶惶,此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得不让人,感到心惊胆颤。

    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哀嚎和手枪射击时发出的轰鸣声。从梦中惊醒的狱警们,来不及穿戴整齐,就立刻赶往支援。囚室里的犯人,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都在囚室内不停地敲敲打打趁机起哄。

    弗兰基米尔也愣住了,他原以为受伤的怪物,会躲到地洞的深处,绝不敢再出来惹事,万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回来寻仇。

    看样子,索尔教授让人在地洞口安装的铁门,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怪物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轻易破坏厚重的铁门,要是没有受伤,那更加不可想象。

    就在弗兰基米尔愣神之际,已成为落汤鸡的尤利娅,从浴池中窜出了起来,她二话不说,抬起手来狠狠抽了弗兰基米尔几个响亮的耳光,此时的见弗兰基米尔却完全没有反应。

    几乎同弗兰基米尔贴身而立的尤利娅,抬头看了看弗兰基米尔一丝不挂的身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全身,浴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无比,一股滚烫的烈焰,从尤利娅脚跟烧到了发梢。

    尤利娅护住身子,迅速从爬出浴池,就这时候,她也听到了喊声、叫声、喧闹声。她回过头去,呆呆的看着弗兰基米尔,不祥之感在她心中萦绕。

    弗兰基米尔也看了看尤利娅,他的眼神严肃而坚定,那是人在面对苦难时,才会流露出来的表情。对莫名的焦虑,对未知的但心。

    两人僵直的对视了片刻,弗兰基米尔突然从浴池中跳出来,精赤着身体,抱起尤利娅便跑。此时整个古拉格乱作一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巨大的地洞之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弗兰基米尔和尤利娅。

    尤利娅拼命挣扎,却又不敢叫喊,他不知道弗兰基米尔要做什么,但就她对男人了解来说,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尽管尤利娅挣扎的很厉害,对弗兰基米尔来说,她这点力气,还不如个三岁的孩子。弗兰基米尔将尤利娅夹在腋下,火速越过风雪漫天的操场,回到古拉格的医务室内。

    弗兰基米尔将尤利娅扔在沙发上,转身去解开典狱长针水的吊瓶。尤利娅早已被他吓得不轻,加上身体又湿又冷,让她不住的瑟瑟发抖。看到弗兰基米尔在摆弄还在熟睡的的典狱长,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你在做什么?”尤利娅惊声问道。

    “带他离开这里,我们不需离开这里。”弗兰基米尔也没回的说道。

    “离开这里?你要去哪?你要带他去哪?”尤利娅有些焦急,她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弗兰基米尔。

    “去哪都行,重要的是必须离开这里。一定是那怪物回来了,这里很危险。那家伙没了右臂,现在一定是来找它的右臂。”

    “你怎么知道,我认为这里很安全,这地方距离库房很远。”

    “我看未必,我想那怪物一定会通过气味找到这里的,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除非你想要典狱长死在这,我不会有意见。”

    “啊!”尤利娅心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弗兰基米尔说的没错,那么到时候他们三个人,就都要葬身在这医务室内。“啊!那……那我们去哪?”尤利娅紧接着问道。

    “不知道,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我对这里一无所知,走到哪算哪吧!快来帮我拿吊瓶,我来抱他走。”

    尤利娅好歹也是成年人,她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立刻从沙发上跑过来,顾不上自己**的,更顾不上弗兰基米尔一丝不挂。她接过弗兰基米尔手中的吊瓶,将吊瓶高高举起,流入针管内的鲜血,很快流回到典狱长的体内。弗兰基米尔抱起典狱长,不加思索的就往医务室的门外跑。

    “我们去哪?要不先到我的宿舍里躲一躲。外面的温度太低,用不了十分钟,针水就会结冰。”

    “好吧,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来做主。你说去哪就去哪,总之,越远越好。”

    “好,我想那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弗兰基米尔对这里的情况完全不熟悉,只能让尤利娅来指引道路。虽然今夜风雪很大,尤利娅对宿舍区,早已是轻车熟路。他们很快来到尤利娅的宿舍,尤利娅匆匆打开门,弗兰基米尔未经同意,就直接先人一步冲了进去。

    他们将监狱长放在床上,尤利娅把吊瓶挂在鹰头壁灯上,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弗兰基米尔顺势从床脚,随意抓起一块蓝色的丝巾,擦拭着身上的冰雪,他健美的身躯已经结了一层霜,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好受。

    尤利娅吁吁带喘的坐在躺椅上,眼神东张西望的游离了半天,最终落在弗兰基米尔拿着蓝色丝巾的手上。

    “你在干什么!”尤利娅大叫起来。

    “我想擦干身子。”弗兰基米尔有些不解。

    “臭**!臭**!快把我的东西放下!”尤利娅怒气冲天。

    弗兰基米尔很是不解的,将蓝色丝巾拿到眼前,舒展开来这么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一条女性的短裤。弗兰基米尔感到脸像发烧一样滚烫,他记得他最先擦的似乎是那地方。他对女人并不陌生,他和许多女人都有关系,但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我……我……”弗兰基米尔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此时尤利娅的注意力,在已经不在她那条换下后,还没来得清洗的可爱短裤上。更加吸引她眼球的,还是那充满男性魅力的原始**。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毫不遮掩的,看到一个男人的全部。当然她也曾见过男人的死尸,可如此的天差地别,还不如说从来就没有见过。

    “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弗兰基米尔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只是你打算拿到什么时候?”尤利娅目光呆滞的说道。

    尤利娅的眼神,让弗兰基米尔感到非常不舒服,看上去尤利娅此时,就是想被魔鬼附体了一般。

    “你没事吧?”弗兰基米尔试探性的问道。

    “我没事,我想就是有点岔气了。”尤利娅急促的喘息着。

    “奇怪,典狱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弗兰基米尔试图找点别的话题。

    “他伤势很重,卡夫卡在他的药水里加了不少镇静剂,这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所以典狱长才睡的这么沉。”尤利娅揉了揉眼睛。

    “原来如此,我想我应该去帮忙,这里只有冰霜机甲能够对付那怪物。”弗兰基米尔说着,小心翼翼的将尤利娅的短裤,从身后丢下,他不想再让尤利娅看到这东西,更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

    “对也许他们需要你,我会照顾好典狱长。”尤利娅说话时很艰难,就像是被口水呛到似得。

    “如果这里有什么变故,那就从窗户跳下去,那是最安全的出口,也许会受点伤,但凭借下面厚厚的积雪,不至于丧命。这里如果出了事,楼梯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弗兰基米尔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回来!等一下。”尤利娅突然叫住了弗兰基米尔。

    “怎么?这种时候,你还担心我要逃跑吗?”弗兰基米尔好奇的问道。

    尤利娅站起身子,从一个金属展示柜中,拿出一件法国产限量版的古埃及人套衫,这是她宿舍内唯一能找的男性服装。

    尤利娅把套衫递给弗兰基米尔说道:“拿去,我这里没有别的衣服,你就暂时先穿这个吧!至少把你那家东西遮起来,不要甩来甩去的,你认为这样很酷吗?记得将来要还我,我可没说这衣服是送你的。”

    弗兰基米尔一时间愣住了,这些天来他所遇上的除了挫折还是挫折,连最亲近的人都在谋害自己。虽然尤利娅这样微不足道的举动,完全算不了什么,但在倍感失落的弗兰基米尔此时看来,无异于雪中送炭的温暖。

    “谢……谢谢。”弗兰基米尔毫不客气的接过套衫说道。

    他穿上套衫,套衫的正面是圣甲虫图案,背面是方尖碑图案,领口上还绣着一圈彩色的宝石和象形文字。这是件非常精美的套衫,穿在身上就像是要去演电影一样,可以一点也不像是准备上战场。

    “看来还挺合适。”尤利娅淡淡的说道。

    “好像是的。刚才的事……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啦,你快去帮忙吧,也许他们真的需要你。”

    弗兰基米尔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外。站在门外弗兰基米尔又一次回头说道:“记住不要开门,不要从这里逃跑,从窗户出去。那家伙不是人,这一点事关生死。”

    “好的,我记下了。”

    弗兰基米尔离开后,尤利娅迅速从衣柜中,找出一套干净衣服换在身上,这是一件很精致的连体皮夹克,在皮夹克的右肩上,还有一个造型怪异的黄铜装饰。她将换下的衣物,放在一个瓷盆里,又捡起了被弗兰基米尔丢掉的短裤。

    尤利娅拿她蓝色的短裤,一个人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她真希望这一切能够赶快过去,让一切都回复平静。她期待着弗兰基米尔,能够彻底击败怪兽,这样一来他也许,能从古拉格获释。

    看着窗外,她似乎看到了弗兰基米尔,两次光着身子穿过雪地的情形。她回想起弗兰基米尔将她拉入浴池的一幕,想起弗兰基米尔按住她的头,不让她从水里起来的一幕。她讨厌他如此的鲁莽专横,却感觉不到自己对弗兰基米尔的任何恨意,相反在她的心底,还有一份莫名其妙的窃喜。

    当弗兰基米尔抱着浑身湿透的她,奔跑在冰天雪地之中,凛冽的寒风。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寒意。她唯一的感觉,是来自弗兰基米尔的体温和彼此紧贴在一起的心跳。

    那是她从未体会过得温暖,正如初入人世的前路未知,又如去而复返的无法忘怀,那股充满激情的暖流,瞬间融化了她久已冻结的心,唤醒了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望。

    她毫无所求,就能感到幸福,她没所欲,就能感到快乐,无欲无求的人,总是什么也感觉不到,如今的她却感受到无比的幸福和无比的快乐。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而何来,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因何而起,但她不可否认的是,这带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