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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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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房角落里点着灯,影影绰绰的烛光朦朦胧胧的,宛如水波般轻轻漾动着。

    千婼只觉得屋子太安静了,静到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的声音。她偷眼看向谢未易,新郎官此刻也正在看她,两人的眼神蓦然相对,视线又匆匆飘开。

    “那个……谢未易……”

    “嗯?”谢未易半倚在柱上凝视着自己的新娘,眸中流光婉转,“怎么了?”

    说完,顺手从上抓了个花生,剥开壳,然后丢到空中,用嘴接住。

    “你说你会武功的这件事瞒不住了,这……会不会很麻烦呀?”千婼表严肃地看着谢未易,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为什么非得瞒着大家会武功的事,但总觉得他这样做必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这有什么,知道就知道呗,省得父皇老是瞧不上我,总觉得你嫁给我是跳进火坑里了。”谢未易边说,边若无其事地笑笑,“再说了,信王那个老狐狸恐怕早就知道我会武功的事了,再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直接亮出底牌呢。”

    “信王叔?”千婼不解地问道,“这跟信王叔有什么关系?”

    微微蹙了眉,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谢未易这人心里面到底藏着多少事。

    谢未易眉梢一扬,又拿了个红枣吃,不屑道:“你那老叔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呀现在已经嫁到我们谢家了,以后可得离那个老狐狸远一点。”

    “他怎么了?”

    闻言,谢未易眉心颦起,沉思良久,还是决定将信王的事告诉千婼,于是淡淡一笑道:“我们怀疑潭州赈灾款丢失一案是他所为。”

    以前有些事瞒着她,是因为不想让她涉险,可如今两个人既然已经拜堂成亲,便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他不想再瞒着千婼任何事。

    “潭州?段郗钺?”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可只要一想到潭州的那一晚,千婼还是有些后怕,得亏当初那个侠……

    千婼仿佛想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怔怔看着新郎官。

    谢未易既然会武功的话,那当时那个与段郗钺打斗,将她打横抱起的侠士会不会就是他。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段郗钺岂不是……

    千婼深吸了口气,再不敢想下去。

    谢未易直直望进千婼的眼底,似是又一次看穿了她的心意,微扬的眉梢挑起狡黠的笑意:“你放心,段郗钺不是我杀的。”

    他回忆了一下,将当怎么控制住段郗钺的一应细节,慢慢复述出来。

    “既然你没有杀他,那他为什么死了?”

    “我也不知道。”谢未易把玩着手中的花生,眸色深深,“不过看段郗钺的伤口,我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

    千婼面色凝重了几分,问道:“什么事?”

    “对方不但杀死了段郗钺,而且有意嫁祸于我。”

    他依旧笑着,只是面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有几分冷。

    “你怎么知道人家想要嫁祸给你?”千婼挪了挪窝,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一副摆出一副准备好听故事的模样。

    谢未易剑眉诧异地轻挑,唇角带着魅惑的笑意:“诶,不对吧,今晚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么,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些糟心的事来了。”

    “说说看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千婼央求道。

    “说什么?”谢未易佯装打了个哈欠,开始装糊涂,大有她不求自己就不外开口的意思。

    “不说信不信我把你踹出去?”千婼唇角噙着丝丝笑意,“四少爷,你怕是已经忘了,这里是公主府了吧。别忘了,本公主可是这府上的老大,你要是不听话呢,也可以……嘿嘿……信不信我让落羽她们把你给轰出去?”

    小样儿,还敢跟本公主来这一。

    谢未易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吟半晌,压低声音道了句:“好吧,我说。”想了想,反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其实我惯用手是左手?”

    “我知道,你是个左撇子。”虽然不知道撒在上的这些吉祥物吃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但见谢未易一个劲儿地吃,千婼也忍不住拈起一个花生,剥开壳消灭掉了。

    谢未易继续道:“杀死段郗钺、赛鲁班还有那两个乞丐的杀手,他们用的也是左手。我不确定他们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本来就是惯用左手。但是……我总感觉他们是想要嫁祸给我。只不过……”

    谢未易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眉心紧蹙,似是愣住。

    “只不过什么?”千婼饶有兴致地挑了眉,继续追问道。

    “只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嫁祸给我之后,不但没有人站出来指证我,徐润一死倒是所有的一切都赖在了他的上。”

    “赖?”千婼有些不懂了,不是徐润自己畏罪自杀,然后留下遗言说他自己是这一切勾当的幕后主使的么。如此,何来“赖”这个字。

    谢未易无奈地耸耸肩:“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些鬼话,徐润畏罪自杀,所有一切都是他和段郗钺在狼狈为的吧?”

    千婼眨巴眨巴眼睛,眸中尽是困惑,问道:“不是么?”

    谢未易抿住嘴角的笑意:“我觉得是信王派人杀了他,亦或是信王给他传了什么话,然后他便自杀了。”

    “为什么你总是一口咬定信王叔呢?就因为他和你爹政见不同?”

    谢未易纠正道:“现在也是你爹!”

    “……”

    “当然不是因为政见不合就怀疑他,我哪有这么肤浅?”谢未易歪在榻上,用手支着额头,认真地思考了片刻,“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与你信王叔甚至……”停了下,又道,“甚至与你父皇都脱不了干系。”

    千婼听到与父皇有关,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扬唇问道:“什么事,与我父皇和信王……都有关?”

    谢未易没有直接回答千婼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冰儿的世么?”

    冰儿的世?温静姝?

    千婼微微颔首,她记得,谢未易当时说静女其姝,直夸温冰儿的名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