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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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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很快降临。

    姚皇后在玲珑面前再怎么装得气定神闲,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时,仍是觉得心慌不已。

    她记得,昨夜她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是在子时。

    传言中,子时出现的鬼特别厉害,只要熬过了子时,不需要等到天光放亮,鬼气也会大减,伤害不到人了。

    所以如果今夜那柳若水的冤魂再出现的话,她只要想法子拖延过两个时辰,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她让玲珑去库房把所有风灯都取了出来,在殿内点燃。

    那一盏盏水晶罩子做的风灯,散发出柔和明亮的光晕。

    她就不信了,戴着罩子的灯还能再次被风吹灭!

    姚皇后想了想,索性把玲珑也打发了出去。

    玲珑那个蠢货留在这里,不是睡得像一头死猪,就是碍手碍脚,反而容易坏了自己的大事。

    她的眼睛盯着桌上的时漏,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子时了。

    她白天养足了精神,此时一点倦意也没有。

    她睁大了双眼,后背紧靠在墙壁上,手中紧紧抓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这是她当年出嫁的时候,她的父亲赠给她的陪嫁之物,据她父亲说,这把匕首曾经找高人开过光,能避邪驱祟,让一切邪魔难以近身。

    年少气盛的她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对这把匕首更是不屑一顾,进宫没多久,这把匕首就被她压进了箱底,不知过了多少年。

    直到有一天,她手上渐渐地染上了鲜血,一条又一条的性命断送在她的手上。

    她开始晚晚噩梦,夜不能寐,总是在睡梦中尖叫着惊醒。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有一个男人,会温柔地抚慰她,抱着她,靠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她就觉得不再害怕了。

    可后来,那个男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可她做噩梦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无数次从梦中醒来,枕边都是一手寒凉。

    她才意识到,那个男人,已经许久许久不曾来过了。

    于是,这把被遗忘了多年的小匕首,终于被她翻了出来。

    它代替了那个男人的位置,夜夜陪在她的枕畔,陪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凉凄冷的夜晚。

    匕首握在手里,冰凉沁人,可姚皇后却觉得心安。

    就像是父亲的谆谆叮嘱,又响在耳畔。

    有了它,就算是柳若水的鬼魂来了,她也不怕!

    夜深人静,万簌无声。

    原本关得严严实实的雕竹花枝的窗子,忽而被风吹开了,扑进来一股夜来的凉风。

    姚皇后心头一跳,顿时乱了呼吸。

    她紧张地看过去,只见窗子敞开了半扇,在风中微微摇晃。

    “该死的玲珑,这样粗心大意,连窗闩都忘了上。”

    姚皇后喃喃骂了一句,大着胆子下了床,准备关上窗闩。

    忽然觉得身后一凉,像是后面有风吹过,她猛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灯,灭了。

    十几盏气死风的水晶琉璃灯齐刷刷地全都熄灭。

    整个寝宫马上陷入一片黑暗中。

    姚皇后险些尖叫出声,但身为皇后的尊严又让她隐忍下来,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柳若水!我不管你是谁是鬼,马上给本宫滚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东西打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姚皇后倏地回过身来,只见敞开的窗户前面,吊着一个白衣身影,衣上血迹斑斑,被风一吹,那东西晃悠悠地打在窗户上,发出声音。

    鬼!真的是鬼!

    姚皇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抖得差点握不住匕首,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把匕首是否真的有驱邪伏魔的作用。

    为什么自己拿着匕首,这鬼魂还敢前来!

    “柳若水,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是人的时候,本宫有本事让你变成鬼,你现在变成了鬼,本宫……本宫也有本事超度了你,让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姚皇后战战兢兢,又声色俱厉地说道。

    若水险些失笑出声。

    这姚皇后的胆子果然比前两晚大了许多。

    她现在这模样就像是一只龇牙咆哮的丧家之犬,看来如果自己再逼急一些,她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墨白手中的银丝一抖,若水整个人就轻飘飘地从空中滑过,飘飘荡荡地落在室内。

    姚皇后手足都吓得软了,她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是鬼,不是人!

    她是没有脚的,走路都是飘的!

    她用力咬了咬牙,就算是鬼,她也要送她进地狱。

    她鼓足了勇气,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掷着手中的匕首,用力向若水投去。

    “当啷”一声,匕首穿过了那轻飘飘的白影,落在青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鬼,她真的是鬼!

    视为护身之宝的匕首竟然无功,姚皇后手中再也没有可用的利器。

    她呜咽一声,整个人瘫软在地,身子缩成了一团,簌簌发抖。

    “皇后娘娘……”

    若水飘到了姚皇后的身前,脸上仍然化着妆,脸色乌青发墨,口角流血,让人触目惊心,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的,声音幽幽怨怨。

    姚皇后只看到她染血的裙袂在自己眼前飘飘荡荡,说什么也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

    “我死得好惨,死不瞑目啊!我无辜惨死,冤魂不散,就连投胎也做不到。你告诉我,为何要害我,让我也好死得闭眼……”

    “柳、柳若水,你走吧,别再来缠着本宫,本宫会给你办一场大大的法事,超度你的亡灵,让你早日投胎,只要你放过本宫!你……不是本宫要你死,是有人……”

    姚皇后猛地住了嘴,一个名字到了口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那个人……比化成了冤鬼的若水还更可怕。

    “如果你告诉我,是谁要杀我,我就不再缠着你,冤有头,债有主,我柳若水虽然变成了鬼,也不会枉杀好人。”

    若水逼紧了喉咙,阴恻恻地说道。

    “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你只要知道,不是我要害你,是别人支使我的,他要我杀了你,杀了乐正毅,杀了君天羽,杀了皇、皇帝陛下,全都是别人让我做的,我,我也是逼不得己。”

    姚皇后只求自己能够脱身,拼命把罪名扯到别人的身上。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这么多的人?”若水一双无神的眼珠子盯在她的脸上。

    姚皇后吓得紧紧闭上了眼,嘶声道:“因为你们全都是他的绊脚石!你们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他……是谁!”若水冷声逼问。

    “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从来没有!”姚皇后拼命摇头。

    “你骗鬼啊!”若水冷冷一笑:“别忘了,皇后娘娘,我已经变成了鬼,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一听就出来,你要是从未见过他,你为什么要帮他出这么大的力气,害这么多的人!”

    姚皇后这才想起,眼前的是个鬼,不是人。

    她骗人可以骗得眼睛都不眨,可骗鬼倒还是头一次。

    “我、我说,我告诉你,我只见过他一面,真的只有一面。”

    姚皇后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若水那张可怖的脸。

    “说!只要你把他的事全都说出来,我就不再找你索命!否则……”若水伸出长长的舌头,“我今夜就把你带走,和我一起作个伴!”

    “啊!不要,我、我不想死,求求你放了我。”

    姚皇后吓得肝胆俱裂,若水连续三个晚上的惊扰,已经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那就把你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

    若水声音飘忽,心情有点小小的激动和得意。

    看来自己这鬼装得很成功啊,终于让姚皇后开始吐露心底的秘密了。

    “我说,我全都说,全都告诉你,只要你放过我。”

    姚皇后完全放弃了抵抗,事实上,这些事压在她的心底这么多年,她早就想要一个宣泄口,能够一吐为快。

    “那是二十年前,当年的我还不是皇后,我也不是陛下最得宠的妃子,日日都在期望能够得到陛下的恩宠,可陛下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他……只宠爱他的皇后!”

    若水悚然一惊。

    前皇后?那就是小七的生母啊。

    没想到姚皇后会提到她!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难道当年的隐情,今日终于要掀开了吗?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而隐身在暗处偷听的几人更是心情激荡之极。

    姚皇后喘了口气,盯着房间一个角落,目光中充满了怨毒。

    “那一年,他最宠爱的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他高兴极了,那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他就像得了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一样,不但重重地封赏了那个女人,还下旨大赦天下,就连大臣们的反对也置之不理。所以,群臣们对此忧心忡忡。哼,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最宠爱的女人,他不顾所有人反对,执意要立她为后的女人,是北曜国的公主!她生下来的孩子,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北曜国的血脉!”

    “这……就是你要害他们的理由?就因为他们是北曜国人?”

    若水抽了一口凉气,目光对着窗外扫了一眼。

    不知道小七和圣德帝他们听了事情的真相,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姚皇后冷冷一笑,藏在心里多年的怨毒让她暂时忘了对若水的害怕。

    她的眼睛眯了眯,射出一道寒冷的光芒:“他封了那个女人为后,她生下来的如果是儿子,就会理所当然地成为太子,难道我东黎的天下,日后将由一个身体里流淌着北曜血脉的杂种来继承、来统治吗?万万不能!”

    “这么说,你是为了东黎国好喽?你倒是一片好心。”若水淡淡地讽刺道。

    姚皇后似乎没有听出若水的讽刺意味,她陷入了对往事的回想中。

    “我的父亲早就看出了陛下的心意,在那个女人刚刚入宫的时候,他屡次上书劝说陛下,不可立那女人为后。可陛下不但不听,反而下旨革了我父亲的官职,将他贬为庶民,我父亲对他一片忠心,他却如此对待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实在是让人心寒。我父由此得了重病,过了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我悲痛万分,就在这时,宫里传出了那个女人有孕的喜讯,他和那个女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而我,却在寒冷的孤夜中,抱着我父亲的遗物,流泪到天明。”

    姚皇后的声音渐渐低沉,声音哽咽。

    若水沉默不语。

    后宫的女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像姚皇后一样,独拥寒衾直到天明呢?

    虽然她承认,圣德帝是一个有德明君,可是他后宫的女人依然为数众多,这许多许多的女人,又有几人能博得他的真心喜爱?

    大多数人都是在苦苦的等待中,耗尽了青春,更有一些人直到死,都不曾见过皇帝一面。

    “从那时候起,我就恨那个女人,恨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夺走了陛下的心,夺走了我父亲的性命,我好恨,我夜夜对着神灵祈祷,夜夜诅咒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然后,有一天,上苍终于听到了我的心愿,派下了它的使者,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到这里,若水不由屏住了呼吸。

    二十年前……她记得,毒手蛊王临终之前,告诉过她当年的隐事。

    难道姚皇后口中所说的使者,和蛊王当年遇到的贵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姚皇后不等若水追问,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他真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啊,我所有的心事他全都清楚,而且,他比我更恨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他告诉我,这世上最让人痛苦的不是让他死去,而是让他明明活着,却比死去更加痛苦十倍,百倍,千倍!”

    “我听了他的话,真是茅塞顿开啊!对,我不要那孩子死,我要他活,我要他活得比死了……更痛苦!于是我向他求教,怎么样才可以达成我的心愿。他给我引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个浑身又脏又臭的苗疆人,我本不愿见他,可是使者告诉我说,他可以帮助我完成我的心愿,那个我瞧不上眼的人是名震天下的毒手蛊王,我一听,就派人请了那蛊王进宫,虚心向他请教,于是,他给了我一种药,也是一种蛊……”

    “碧波仙芸!”若水冷幽幽地道。

    她忍不住咬了咬牙,原本听了姚皇后前面的一番话,她还略起了一点同情之心,可是听到这里,她对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除了厌恶,就是憎恨。

    这姚氏的心,是什么做的?居然狠毒如此!居然把报仇泄愤的矛头对准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如此的处心积虑!如此的用心歹毒!

    “不错,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我虽然不懂蛊是什么东西,但那蛊王告诉我说,这种蛊叫做子母蛊,直接给怀有身孕的女子服用,母蛊所产下的子蛊就会种在那胎儿的体内,等到胎儿出世之后,母亲会身绝而亡,而那婴儿,却不会死,这蛊毒会像附骨之蛆一样,永生永世的缠着他。他每年都要承受生不如死的剧痛折磨,等他到十五岁那年,这痛就变成了一天一次的发作,每次发作的时候,他都恨不得马上死去,他会痛得想把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咬下来……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听到这里,圣德帝的身子一颤,双手都开始发起抖来,他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去,当面质问姚皇后,却被小七紧紧拉住。

    他老泪纵横,回头看向小七,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爱子这二十年来,竟然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他更不敢相信,和自己结发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会如此的用心恶毒!

    小七的眼中也露出痛苦之色。

    虽然他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真由姚皇后的嘴里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气愤难当。

    当姚皇后用那样一种口吻提到他生母的时候,他好几次都想冲出去狠狠扇那个女人几巴掌。

    但他全都忍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姚皇后也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他要知道的是那个幕后神秘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和自己母子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为什么在自己还没出世的时候,他就处心积虑地布下了这一着棋。

    自己这二十年来所受的痛苦,全是拜此人所赐。

    所以他绝对不可以冲出去打草惊蛇。

    但是他的眼中已经不知不觉地蕴满了泪。

    为他自己,更为他那苦命的母亲……

    “的确很有趣。”若水一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姚皇后,冷冷地道:“只不过皇后娘娘,如果有人把这种蛊下在你的身上,让你的女儿日日夜夜受到那万虫噬咬的剧痛,你还会不会觉得很有趣?”

    “你……你这坏女人,你好毒!你竟然咒我的小九!”姚皇后双眼圆睁,怒视着若水,双手蠢蠢欲动,要不是忌惮着若水是鬼魂之身,她早就伸出尖利的指甲划向她的脸了。

    “毒的人是你!”若水毫不客气地指责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皇后娘娘你知书识礼,不会连这句话也没听过吧?你设计毒害一个没出世的婴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为你自己的女儿积点福德!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皇后娘娘,你就不怕你做下的恶事,报应在你的女儿身上吗?”

    “你、你……我、我……”姚皇后先是气急败坏,指着若水险些要破口大骂,可听到后来,她不由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犯的错,会连累到妙霞的身上。

    如今被若水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由不得她不悚然心惊。

    看着若水,她惊慌失措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犯的错,是我害的你,你、你千万不要去害我的女儿,求求你,我求求你!”

    她生性高傲,骨子里轻易不肯向人低头,可虎毒尚不食儿,饶是她再恶毒,妙霞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小她就疼这个女儿疼到了骨子里,她宁可自己死了,也舍不得让这个女儿受到半点损伤。

    她大起胆子,去抓若水的裙角,却觉得眼前一花,她好像明明抓住了,可手里却空无一物,登时想起,眼前的若水不是人,是鬼,自己居然去抓鬼的衣服,真是活见鬼!

    “我没有你那么恶毒的心肠,我刚才说过,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找那个害我的人报仇,不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皇后娘娘,那个上苍派给你的使者,他是谁?”

    若水屏住呼吸,等着姚皇后吐出那最后的答案。

    谜底就要揭晓,那个神秘人就要露出真实的面目,她的心开始怦怦跳了起来。

    “他是……他是……”

    说到自己的恨,自己的怨,姚皇后有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得爽快之极,可一提到那位使者,她的神情明显变得犹豫不决,迟疑半天,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时间太久啦,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样子,我只记得他是一个年轻人,高高的,瘦瘦的,长得很是俊秀。”姚皇后慢慢地说道。

    若水忍不住翻翻白眼。

    这姚皇后明显又在骗鬼了!

    她真当自己是傻子吗?

    不过,这姚皇后倒的确是个聪明人,她一句不提那幕后人的身份,却避重就轻地提起了他的年纪长相,想以此来混淆自己的注意力,要是自己不察,还真有可能让她蒙混过去。

    二十年前,是个容貌俊秀的年轻人……

    这一点若水相信姚皇后并未说谎,也就是说,此人今年应该在四十岁左右,年轻的时候长得俊秀,现在也应该算是一风度翩翩的英俊中年吧?

    此人的身份……却颇为难猜。

    姚皇后当年是圣德帝的一名妃子,而皇宫之中,外男不得入内,二十年前,那人乃是一翩翩少年,他是因何得与姚皇后相识,并见面的呢?

    不过看姚皇后的神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吐露真相的了。

    若水不由忖思,要不要在她身上来点特殊的调料,逼她吐露实情。

    “柳若水,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可不能食言!你说过,你会放过我,放过我的霞儿。”

    姚皇后从往事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着若水,嘶声叫道。

    “你全都说了?恐怕不见得罢!”若水冷嗖嗖的眼神向她一扫,姚皇后忽地打了个寒颤。

    “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这些年来,他只是通过别人的传话来和我互通消息,我真的再没有见过他,我、我没有骗你!”

    姚皇后急急地辩白道。

    “是吗?那小安子是谁?”

    “小安子?”姚皇后一脸恐惧地看着若水,“小安子是他身边养的一条狗!对了,下毒害你的人,就是那小安子!那天晚上,你桌上的酒杯里涂有毒药,那毒就是小安子所制,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你!”

    窗外的圣德帝又是浑身一颤。

    老天哪,这么多年来,他竟和一个毒蝎心肠的女人同床共枕了这么久!

    她心里的怨毒竟然这么深,这么重!

    虽然他早就看出她有图谋异心,却没料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你害我,害太子殿下,都是事出有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毒害陛下,他是你的丈夫!难道你对自己的丈夫也半点不念夫妻之情吗?”

    若水毫不放松地紧紧逼问。

    现在可是一个让姚皇后亲口承认自己罪状的天赐良机,因为连番的心理战术频繁轰炸,姚皇后几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她彻底被自己装成的女鬼吓破了胆,自会吐露真相。

    “丈夫?他也配算是我的丈夫?”

    姚皇后忽而惨淡的笑了一下,眼神中虽是仍然充满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凄凉、怨恨和讽刺。

    “所谓一丈之内才为夫!他的心从来就没在我的身上,他离得我远远的,他算是什么丈夫!当我每夜每夜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在哪里?当我生小九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在哪里?当我忍受孤冷凄夜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在别的女人的床上!他当成心肝宝贝的女人死了,他就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他把这些女人通通当成那个死鬼皇后的替身!可是他的目光从来不曾在我的身上多停留半分!”

    “就因为陛下不曾爱过你,你就想要他的命?可陛下待你不薄,他给了你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让你母仪天下,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本宫也不想的,可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姚皇后恨恨地道:“我父亲惨死,他为了安抚我,安抚我姚家,不得己才封了我为皇后,可是这皇后?看起来高高在上,可谁知道这背后的苦楚?本宫除了这个皇后的名头,根本就是一无所有!所以,我得不到的,我就毁了它!没有爱我的男人,本宫就要这天下!要这江山社稷!没人爱我,我会爱我自己!你说,我有什么错!”

    姚皇后一声比一声大,嗓音嘶哑,两眼通红,似乎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

    “那乐正毅又妨碍了你什么了?你为什么盗了他的虎符,在陛下面前陷害于他?”

    “乐正毅?”姚皇后眯了眯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仰起头来,笑道:“哈哈,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本来有意抬举他,只要他肯助本宫一臂之力,本宫许他天下第一人,可是他却一口拒绝。哼,不能为本宫所用的人,就是死路一条。于是本宫就顺水推舟,借刀杀人,派人取了他的虎符,再散布谣言说他要造反谋乱,果然三人成虎,枉陛下自负英明,这乐正毅造反的话听得多了,总会起疑心罢,可惜!却被你……哼!”

    姚皇后想起自己功败垂名,全是拜眼前之鬼所赐,不由满腹怨毒地瞪了若水一眼,再一想,对方已经被自己变成了鬼,这口气倒算是出了。

    她当若水是鬼,说话自是毫不避讳,更何况这番话压在她心头二十年,就像是一个毒瘤,越积越大,压得她几乎要爆发了,却没有可以倾诉之人。

    所以她只能靠一些暴力行为来发泄。

    没想到今天能够痛痛快快地宣之于口,这番痛快实在是畅美难言。

    若水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想来外面的那几位也已经听到了,冷冷一笑,飘然而走。

    姚皇后见她轻飘飘的身影消失在窗外,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房中十几盏风灯明晃晃的燃着,只有自己一直握在手里的匕首,却远远地落在殿角。

    一时之间,她几乎分不清刚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玲珑!玲珑!”

    姚皇后定了定神,大声唤道。

    “娘娘!奴婢来了!娘娘有何吩咐?啊,娘娘,您怎么了?”

    玲珑闻声进殿,一进来就看到姚皇后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双眼红肿,泪痕满面,状似疯妇。

    她几乎没认出眼前这个像疯妇一样的女人就是素日里端庄高贵的皇后娘娘。

    姚皇后被玲珑扶了起来,坐在床上。

    她抓着玲珑的手,喘了几口气,觉得她的手心温暖,显然不是鬼,心中稍安。

    “玲珑,你去给本宫办一件事!”

    “是,娘娘,请娘娘吩咐。”玲珑目光中惊疑不定,眼前的姚皇后简直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你……快去太医院,咳咳,咳咳咳……”姚皇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玲珑赶紧取过桌上包在暖袋里的茶壶,倒出一杯茶,交在姚皇后的手里。

    姚皇后喝了几口,这才缓过气来。

    “你赶紧赶去太医院,打开那小贱人的棺材,用米糠封住她的嘴巴!本宫要让她做了鬼,也有口难言!”

    姚皇后恶狠狠地道,两根长长的指甲刺入了掌心,也不觉得疼痛。

    玲珑吓得浑身一抖。

    用米糠封住死人的嘴?

    她曾经听宫里的老嬷嬷们提过,宫里如果有冤死的人,怕他们死后会向阎王爷告状,往往会在他们的嘴里塞入米糠,让他们变成鬼后,也说不出话来,下辈子投胎,也依然是个哑巴!

    天哪,姚皇后对太子妃已经恨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连她的下辈子也一起恨了。

    自己……真的要帮皇后娘娘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吗?

    娘娘已经让自己用老鼠毁了太子妃的尸身,要是再做这等灭绝人性的事,会不会损了自己的阴德,折了自己的寿?

    玲珑犹豫不定。

    她虽然恨若水,但现在人已经死了,所谓人死如灯灭,所有的恩怨自是一笔勾消。

    可是皇后娘娘的吩咐,实在是太损阴德了。

    “还不快去?”

    姚皇后一瞪眼,那凌厉的眼波让玲珑又是一抖。

    她咬着牙答应了一声:“是,娘娘。”

    违抗娘娘命令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她知道!

    她是皇后娘娘的一条狗,她如果不做,自会有别的狗去做,到时候,被人用米糠塞住嘴巴的人就变成了她自己。

    纵然玲珑再怎么不情愿,她也无可奈何,转身迅速出外。

    姚皇后目送玲珑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神色也不再那么慌乱了。

    柳若水啊柳若水,你变成了鬼,还不是一样受了本宫的骗而不自知?

    虽然本宫告诉了你许多秘密,但本宫派人封住你的嘴,让你下辈子也说不出来!

    这有口难言的滋味儿,可好受?

    哈哈,哈哈哈!

    得罪了本宫,就算你变成了鬼,本宫也一样有法子整治你!

    姚皇后越想越是得意,一个人在寝殿里纵声大笑。

    疯狂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屋里回荡。

    她不知道笑了多久,终于笑得累了。

    她觉得倦意上涌,却不敢闭眼,在玲珑回来之前,她不敢睡!

    她在等玲珑带回来的好消息,只有听到了那个消息,她才能够安心地睡觉。

    然而姚皇后等来的,并不是什么消息,而是被五花大绑丢进来的玲珑。

    “玲珑?”

    姚皇后大吃一惊,从床上翻身而下,愕然盯着滚倒在地上的那个宫女。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那被捆成了粽子一样的人,正是玲珑。

    “什么人这样大胆!敢动本宫身边的人!”

    姚皇后迅速恢复了镇定,摆出了皇后的架子,冷声喝道。

    她看向门外。

    由珍珠串成的千重帘被人向两边掀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身明黄色锦绣龙纹衣袍,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下子灼痛了姚皇后的双眼。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满眼不可置信。

    “陛下?”她喃喃地,紧接着摇了摇头:“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会来我的寝宫,我一定是眼花了,看错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来,对着站在门口的那人瞧过去。

    没错!

    那站在门前,嘴角勾着一抹讽刺嘲讽意味笑意的,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的人,正是圣德帝。

    姚皇后悚然而惊,她几乎想都不想地冲到镜子面前。

    只见铜镜中映出了一个双眼红肿,头发凌乱,活脱脱像是一个疯妇般的女人!

    不要!她不要让皇帝陛下,看到这样丑陋的自己!

    在他的眼中,自己一直是风姿高贵,仪容端庄的,这镜子里的陌生女人,不是自己。

    她手忙脚乱地取过金镶玛瑙梳,在自己头发上胡乱地梳了几下,又打开脂香粉盒,在脸上拼命地涂着胭脂香粉,然后取过一件正红色锦绣外袍,披在了身上,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圣德帝微微一笑。

    看到姚皇后回过身来,对着圣德帝嫣然一笑。

    站在圣德帝身后的德喜公公,登时毛骨悚然,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赶紧耷拉下脑袋,垂下眼睑,又忍不住偷眼去瞧皇帝陛下。

    只见圣德帝盯着姚皇后,眼睛眨都不眨。

    德喜的嘴角一抽,暗自佩服。

    看到姚皇后变成了这副可笑、可悲又可怜的模样,陛下他居然还能面不敢色,可自己只要多看上一眼,差不多就要吐了出来。

    陛下就是陛下啊,这气度比自己高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一时之间,圣德帝和姚皇后就这样静静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姚皇后终于抬手,理了理云鬓,对着圣德帝莞尔一笑。

    “陛下,臣妾……今天打扮得好看吗?”

    圣德帝没有说话。

    姚皇后嘴角一勾,自嘲地叹了口气:“在陛下的眼里,我就算是打扮得再好看,陛下也不会多瞧上一眼的,因为陛下的心里没有我,眼里更没有我,恐怕有一天我的头发全都白了,陛下也不会瞧得见。这样也好,倒省得我日日梳妆,只为了能换得你偶然回顾的一个眼神。”

    说完,手中的金镶玛瑙梳铮然落地,裂成两段。

    她和圣德帝的目光同时落向地上的两截断梳。

    “这把梳子……可是新婚之夜,朕为你梳头的那一把?”

    良久,圣德帝缓缓开口道。

    “难为陛下还记得此梳,不错,这只玛瑙梳陪在我身边整整二十三年,陛下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只要看到这把梳子,我就会想起陛下,我就会清楚的记得,二十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是陛下用这把梳子为我梳理长发,挽起青丝,从此妾将身嫁与陛下,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姚皇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平平淡淡,像在诉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在随着玛瑙梳碎为两段的时候,终于彻底地死了。

    圣德帝却沉默了良久,良久。

    他终于缓步上前,俯身去拾地上的两枚断梳。

    德喜见状,忙道:“陛下,让奴才来捡。”

    圣德帝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亲自弯下腰,将两截断梳捡了起来,拿在手中。

    姚皇后默不作声地看着,突然发现,他弯腰的动作是那么迟缓,那曾经笔直挺拔的背脊出现了几分佝偻。

    原来,陛下也和自己一样,不知不觉地……变老了。

    她心中浮上一层哀戚。

    她曾经那样痛恨着他,恨得想要他去死,可是在发现他变老的这一瞬间,她竟突然有一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这些年来,自己一日日地活在痛苦之中,可是他……过得就快活么?

    他最心爱的女人死了,最心爱的儿子得了不治之症,他身边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可她们全都不是她,他的心……从此缺了一块,永远也填补不上!

    他和自己一样痛苦!

    或许,他比自己还要痛苦。

    因为自己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回心转意,有朝一日能再得到他的恩宠。可是他呢?死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他只能永远生活在绝望的痛苦之中!

    姚皇后看着圣德帝鬓边的萧萧白发,心中掠过一抹恻然,觉得眼前的人也实在是可怜,自己这样处心积虑地报复他,憎恨他。

    可到头来却发现,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她忽然觉得心灰意懒,所作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就算真的当了皇帝,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可她一样会不快活!

    得不到最想要的,就算得到了天下,又怎样!

    “陛下,臣妾所说的话,陛下您全都听到了吧?”

    姚皇后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玲珑,心中已经猜出了几分。

    圣德帝怎么会无端端地半夜出现在自己的寝宫中?玲珑又怎会被人绑成了粽子?

    很显然,这一切就是一个局!

    一个布置了很久的局。

    可笑自己却自以为聪明,却糊里糊涂地坠入了别人的局中而不自觉,就这样把所有的秘密吐了个干干净净。

    玲珑正眼巴巴地看着她,一个劲地小声嘀咕:“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姚皇后轻蔑地看了看她,啐了一口:“蠢货!”

    一头比猪更蠢的蠢货!

    什么太子妃毒发身亡?什么亲眼目睹?

    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这全是那柳若水演的一出好戏!

    就连邹太后和圣德帝都和那小贱人串通一气,配合她来演这一出戏,只为了想引自己入局。

    可是玲珑这个蠢货全都信以为真,巴巴地说的绘形绘色!

    自己也真是蠢,明知道这玲珑是个蠢货,可自己居然一个字不漏地全相信了!

    真真是该死!

    圣德帝微微点头:“朕……全听到了。”

    姚皇后昂起下巴,维持着最后的骄傲:“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陛下要如何处置臣妾?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事都是臣妾痴心妄想,一人所为,希望陛下不要牵累无辜。”

    圣德帝背负着双手,在室里缓缓踱了几步。

    姚皇后脸色苍白,却努力抬起头。

    玲珑则一脸死灰,趴在地上像条死狗般动也不动。

    事情败露,像她这种为姚皇后鞍前马后跑腿的小角色是注定逃不过一死的。

    现在她只愿圣德帝能大发慈悲,赏赐给她一个体面点的死法。

    “皇后!”

    圣德帝终于停在姚皇后的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三尺。

    姚皇后身子一震,只见圣德帝看到自己的目光复杂之极。

    有哀戚,有憎恨,有悲悯,还有一丝淡淡的温情。

    怎么?

    他难道不该恨自己入骨,下令将自己碎尸万断,为他心爱的女人报仇吗?

    他怎么会用这样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姚皇后咬住嘴唇,牙齿在唇上留下一排深深的印痕。

    她抬起手,整理了一下披散下来的头发,让自己看上去不再那么狼狈。

    “陛下,该不会是您心软了罢?您要是不忍心处置臣妾,臣妾会自寻了断。”

    “怎么,皇后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朕处置于你?”

    圣德帝目光收拢,眼中那一抹温情瞬间消散,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姚皇后的心中一冷,可是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容她示弱。

    圣德帝抬起头来,对着姚皇后淡淡一笑,那笑容没有半点暖意,全是满满的讥讽。

    “朕和你夫妻二十余年,倒是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的为人,朕怎么也想不到,端庄贤良的皇后做起事来,真是不容朕小觑!下毒谋害太子妃,偷盗虎符陷害大将军,密谋商议谋权篡位!桩桩件件,都是好大的手笔!很好,真的很好,你真的是朕的好皇后啊!”

    “臣妾多谢陛下夸赞。”

    姚皇后抬起头,微微一笑,那笑容又恢复了以往的几分雍容尊贵。

    “你说,你做了这么多的好事,朕该如何处置你为好呢?”

    圣德帝也是淡淡一笑。

    “不!不!母后,不是你做的,你快告诉父皇,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

    房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悲戚的哭声,随着哭声冲进来一名妙龄少女,正是妙霞。

    她满脸泪痕,哭倒在地,手足并用地爬到圣德帝的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腿,哭着求道:“父皇,女儿求求你,饶了母后吧,母后她……她……她不是这样恶毒的人啊!”

    她痛哭失声。

    她实在不愿意相信,生她宠她疼她爱她的母后,会是父皇嘴里说出来的恶毒女人!

    尽管她心里早已经信了,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父皇下旨处死母后,她做不到!

    母后已经一无所有,只有她这一个女儿。

    如果她再不站出来为母后求情,母后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是这样恶毒的人么?”

    圣德帝微微低头,看着俯伏在自己脚边的妙霞,低声重复道。

    “那小九你说,这些事不是她做的,是谁做的?是谁要害你父皇,害你七哥和七嫂,害那赤胆忠心保家卫国的乐大将军?”

    圣德帝一句接一句的问话让妙霞瞠目结舌,答不上话来。

    “父皇,父皇,女儿求求你,饶了母后,女儿求你!”妙霞只能含泪哀求。

    她希望她的父皇心肠最软,又最是疼她,只要自己为母后求情,一定会打动父皇,饶了母后一命的。

    “小九,站起来!母后不需要你下跪为我求情!你给我站起来!”

    姚皇后一双眼睛冷冰冰的,不含半点柔情,直视着妙霞。

    “本宫生出来的女儿,岂可如此没有出息,竟然像个乞丐一样下跪向他人乞求!你给我记住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哭着去求来了,它也永远不会是你的!”

    “母后……”妙霞愕然睁大双眼,眼中的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母后的意思,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她难道不知道她的话,会激怒父皇,让父皇怒上加怒吗?

    “很好!朕的皇后果然会教女儿,你是希望小九儿将来,也落得和你一般下场吗?”

    果然,圣德帝的两道浓眉竖了起来,眼中两簇火苗在闪烁,声音里的怒意让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