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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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泗正在外面和应天府的几个官员喝茶闲聊,听说戚云儿告他本来不想来,毕竟这个戚云儿已经在县衙告了好几次,他都懒得理这事,但听说这个案子被指定是应考考生一道考题,他又有点兴趣了。

    哈哈,这么简单的案子还当考题,也不知道是应天府官员要放水给哪个关系户考生呢。

    正说笑间听到宣他上堂,他顿时不悦,“这通判大人什么意思!还用我上堂去?当众被审,岂不丢人现眼!”

    其他几个人一看赶紧劝道,“今日可不同往日,都是名列前茅的考生在内,指不定哪个就是将来的进士、状元郎,听说皇上亦很重视这此选拔考试,知府大人都得照章办事,通判大人不得不做做样子.......”

    陈泗一百个不乐意,当啷个脸色上堂。

    抬头瞥了眼陈泗,海宁觉得不可思议。

    她想着戚云儿的爹交往的人怎么也是个同龄人,没想到陈泗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那五年前借款那会,陈泗也不过才十五、六岁,戚云儿的老父亲为什么轻易将钱借给这个年轻人?

    朱翊钧目光瞥了眼海宁,看她那微微拧眉的模样,大约是没想到陈泗这么年轻吧。

    站在他身后的近身侍卫张诚瞧了眼皇上,不免觉得奇怪。

    自打进来,皇上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新晋考生,也不知道这个考生有什么特别的,皇上非要来现场看审案。

    你说这么明显的案子,这个考生直接给驳回去那是放之四海而皆准,至少不算出错,此举叫人上堂对证也太冒险了。若有能耐替这个乡妇讨回公道也就罢了,若是不能,这现场这么多人,这不是光屁股推磨转圈丢死人吗?

    所以,有什么好看的呢?

    唉,皇上出宫也一段时间了,这前朝后宫一大堆事。前朝首辅张居正大人病入膏肓,皇上也只是派人去慰问,丝毫没有急着回去瞧瞧的意思;后宫更别提,二月刚一并封了九个嫔主子,半年的时间这后宫嫔妃们就为争宠屡闹不和,天天闹到王皇后那里,王皇后性格懦弱压不住,又闹到太后那里,太后来人问了几次皇上什么时候回宫,皇上也不置可否,大有你们闹给朕看就闹去,反正朕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这其中闹得厉害的就有应天府陈家的女儿顺嫔,这个陈泗就是她的弟弟。听说陈泗在应天府无人敢惹,看来这个考生不仅要当众出丑,还捅了马蜂窝了.......

    他目光落在海宁身上,要说这考生的文章写得多好他是不知道,但人长得——这么说吧,虽然有一股独特的英气,但肤白貌美,目光如水,妩媚动人,这要是个女人的话,是个男人都动心那种。

    这么一想,他忽然觉得皇上此行有点意味深长了,莫非皇上这是——厌倦了女人?......

    他兜里可装着一大堆京城来的消息,等看完好戏再和皇上说吧,至少顺嫔要是知道她的弟弟在公堂被审,皇上又在现场观看,怕是皇上回去有得闹呢。

    陈泗被带上来,与戚云儿并排,虽然按规矩下跪,神色却是倨傲不羁。

    他狠狠瞪了眼戚云儿,戚云儿或许被他的气势所吓住,瑟缩了一下。

    陈泗看了眼堂上,当中身着官服的刘知府和王通判,他都认识,只是两人身侧又各有一人,一个年轻男子摇着折扇闲闲而坐,一个瘦弱白面考生手按住惊堂木。

    如此不伦不类的组合,且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心里暗骂王通判怎么生出这个让考生审案子的馊主意,这不成心丢他的人吗?

    戚云儿看了眼陈泗,这目光落在海宁眼里,有愤恨,有不甘、还有失落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莫名,凭直觉,仅仅是讨债人的眼神吗?

    “堂下之人可是陈泗?抬起头来。”

    听到这柔和却有力的声音,陈泗愕然抬头,这是哪里来的瘦弱考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大尾巴狼?

    “我是本案的主审,今日将代通判大人审理此案——陈泗,戚云儿说你在五年前某月某日向其父亲借白银一万两,可有此事?”

    陈泗摇头冷声道,“大人明察,绝无此事!”

    戚云儿顿时崩溃,用尽全身力气转身朝陈泗打去,“你这个骗子,骗得我好苦!”

    陈泗眼疾手快,伸手挡了过去顺势将戚云儿推倒在地,骂道,“你这个贱妇,和你爹合谋诈我钱财!我还未追究于你!竟敢诬告我!”

    “肃静!”

    海宁拍了下惊堂木,“这是大堂,不是街市,若尔等再无礼,将按律法处置!”

    海宁的声音柔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场的人都愣住。

    一个小小的考生竟然如此气势压人,今天算是长见识了,陈泗心中陡然怒火。

    应天府哪个官员不得卖他三分面子,今日却在堂上让一个考生给了颜色,他得好好瞧瞧这个不知斤两的考生,等出去的时候叫他知道一下什么叫敬畏。

    海宁方才一板一眼,几句话就镇住了场子,如同一个有经验的通判,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连那些试图看笑话的考生们也都屏息静气,看海宁如何继续审理。

    “陈泗,你方才为何说戚云儿与她爹合谋诈你钱财?”

    “她伪造借条,说借款给我,多次去官府告我,这不是诈我钱财吗?”

    “你见过那借条吗?”

    “当然,不是上面什么都没有吗?”陈泗神色隐有得瑟。

    “本主审并未出示给你,你在何处见过?”

    “当然在县丞那里,她第一次告状就拿的一张无字纸。”

    戚云儿气得泪眼模糊,浑身直哆嗦,“胡说,上面的字是你亲手写的。”

    “在哪儿呢?字在哪儿呢?”陈泗傲然睥睨着戚云儿,嘲笑道。

    “肃静!你看一下,是这张吗?”海宁在案几上翻了一下,让人递过去。

    陈泗抬头看了一眼,“是这张。”

    “确定吗?”

    “确定。”

    海宁让人收回,又拿出另外一张,“这个才是戚云儿呈上来的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