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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16.5.6.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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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壁透出一股白玉般的质感。

    一股植物的清香袭来,充溢着整个室内。

    傅灵佩坐在玉制长桌旁,银色面具随意地抛在桌上,一双眸光若水,静静地向他看来。

    丁一滞了滞,才涩声道:“是我。”

    拂袖一挥,门又应声关上,倾泻的流光被阻隔在外,只留室内一盏辉灯幽幽地亮着。

    一个阵盘抛了出去,将整个洞府防护地严严实实。

    九环宫锁阵?

    “你?!”傅灵佩忍不怒道,怒气蔓延,薄薄的一层肌肤透出微微的粉色。

    在他人洞府摆出这般阵势,实在挑衅之至!

    不过她又忍了忍,唇抿得极紧,几乎呈一条线:“你意欲为何?”

    “不为何。”

    丁一神色冰冷,身上的深青长袍换成了一袭雪白,一双凤眸似有情若无情,略过桌上玉白的指尖,跳到姝色的容颜,闲闲地转了一圈。

    “这番作态来我洞府,打量我好气性么?”傅灵佩气得胸脯起伏,手指死命地攥了攥,才忍住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

    “傅真人气量不小。”丁一冷笑道,“道友也更不少。”

    “比不得丁道友四处窥探。”

    此言一出,傅灵佩有些后悔,看了看丁一刷白的脸,却仍倔得撇过头去。

    “窥探?”

    丁一冷冷道,巨大的威压从前方压了过来,傅灵佩一时居然似感受到了元婴的威势,动弹不得。

    他靠近桌前的女修,两指捏住那细冷冷的下巴,滑得几乎脱不开手。

    “你认为是窥探?”他凉凉道,一双凤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傅灵佩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气性,撇头躲开,继续道:“若非火漓剑毁,想必我至死都不会知道丁道友居然有这么一手。蹀躞阵用得这般熟练,也不知究竟在几个姑娘身上试验过了。”

    丁一气急,眼前的姑娘既不肯受他的真心,还要把他的真心往地上碾两脚。

    见她双唇一张,还要说出气死人的话,嘴便忍不住凑了过去,含住了柔软馥郁的唇珠。

    既软又香,他轻轻舔了舔,便含住狠狠地吸了住,不带丝毫的怜惜,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揉碎了塞入身体,揣着带走。

    傅灵佩今世哪里受过这个,直恨得一张嘴,便想咬下去。檀口一张,一抹灵活的舌尖便趁势探了进去。

    丁一掐住眼前之人的下巴,迫其张开不许合上,唇舌便似捕食的恶兽,粗鲁地探进探出。一手覆上柔弱无骨的腰间,紧紧地抱住,紧得几乎要嵌入自己的骨肉里,不肯让其离开一分一毫。

    傅灵佩强势的反抗慢慢地融入眼前之人的执着里,软化了下来。

    罢了!

    她闭上眼,执拗的推卸松了下来,手轻轻搭在眼前人的颈上,细细地摩挲。柔软的黑发搔着她细白的脖子,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轻轻抖了抖。

    丁一感受到眼前之人的软化,攻势渐渐温和了下来,舌尖轻轻一触,又分了开来。

    过一会,便又啄了上去。

    轻缓的吻,似春风柔柔滑过眼前之人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尖,又落到了红红的唇间。男子大约总有无师自通的本事,越来越纯熟,舌尖流连不去。

    良久。

    丁一才肯放开,微微喘息着,一层绯色漫上了眉间,上挑的丹凤眼似是氤氲得能掐出水来,秋水泠泠地往她看来,带着一抹媚色。

    只看得傅灵佩心神一荡,几乎把不住。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忙不迭推开眼前宽阔的臂膀。

    腰间却被紧紧握了住,一勒,狠狠地贴住一块炙铁磨了磨。一跳一跳的,几乎像她要跳出胸口的心。

    一阵低哑的几乎要挑起人深处最深层欲望的低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别动。不然我可不保证——”

    语间透出一股威胁,震动的胸口,起伏间磨着她的柔软。

    傅灵佩顿时愣了住,松垮的衣襟似是兜不住,硬硬的像是亟待抚摸。

    罢了。这般也不知是谁吃亏。

    她不敢动了,只静静地被抱在怀间。

    过了好半晌。

    颈间细微的喘息才渐渐静了下来。

    丁一深深地看着傅灵佩,微哑的声音从喉间鼓出,“没有旁人,只有你。”

    傅灵佩半晌才明白,这话是回她之前所提。

    “可是,为何——”傅灵佩有些不解。

    “为何是你?”丁一冷不丁笑了笑,微歪的眉眼带着一丝得偿所愿的得意,怀内坐着袅娜风韵的身体,握着眼前柔弱无骨的手:“只是明白了一些事罢了。”

    “以后,待我们真正能在一起之时,我便告知你一切。”丁一唇间泛起一丝暖意:“所有的,一切。”

    “那时,你便会明白,为何是你。”

    “蹀躞阵所刻之时,我还未曾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丁一似是回忆到什么,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拜直觉所赐,便是心意未明,仍不愿失了你的行踪。”

    傅灵佩忍不住发怒,任何一个修士都不愿被人掌控行踪。嘴才张,便被贴住了。

    丁一轻轻含了含,看眼前的唇重新透满了红润的七色,才满意地道:“别急着否定我。起码,这一举,也避免了许多不幸。”

    “可是——”傅灵佩嘴张了一张,又合上了。

    确实之后她也为其所救了一次,何况之后这蹀躞阵又被毁了,她冷哼了一声,头一撇,便打算放下此事不理了。

    丁一看了看,便明白她不再起意追究了。

    吊起的心不由放松了下来。

    手覆在眼前之人的腰间,略抚了抚,另一手撑着脑袋,犹带天真,歪着问她:“我这样,好看么?”

    傅灵佩还有些下不来台,瞥了瞥,也不能唯心说不好看,便瘪着嘴不肯张。

    “比之沈清畴,何如?”

    ——难怪要穿一身白色。

    “怎么样?”丁一不肯罢休。

    “各有千秋。”

    “……”

    丁一不由瞪了这不解风情的女修一眼。

    傅灵佩有些好笑,怎的不论多成熟的男修一到这般情况便孩子气了。

    她这才正色推开身后的大掌,站了起来。

    面对面看着眼前之人,神情轻缓,眼间却透出一丝危险:“今日为何这般气冲冲而来?”

    “还一来,便设了这九环宫锁阵?”

    ——要问罪了。

    丁一也顺势站起身,一身谪仙般的白袍硬是被穿出一股子风流气来。袖袍摆着,踱步过来,丹凤眼蒙上了一层雾,侬煞煞地看过来。

    “怎地?”

    傅灵佩一瞪。

    “只是气不过罢了。”丁一一哂,摇摇头,趁势从背后抱住了傅灵佩的腰,头轻轻地蹭了蹭,似是撒娇又似是不安:“为何你会与他一同冒险,为何……”

    他顿了顿,语声中带出一股别扭来:“为何,你会知道他有羊毫?”

    ——为何,举手投足间的熟悉和掩不住的默契?

    丁一抿了抿唇,一瞬间也不说话了。

    傅灵佩张了张口,哑口难言。

    难道要告诉他,她曾经与沈清畴是一世的夫妻,所以熟悉默契?

    难道要告诉他,她是重生的?

    嘴一瞬间涩住了,张了半天说不出话。

    丁一等了半晌,也未等到回答。头慢慢得直起来,掰过眼前瘦削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

    见她表情,冷不丁地放下手来,自嘲地一笑。

    “我亦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你放心。”摆摆手,便欲走。

    傅灵佩伸出一指,扯住了雪白的衣角,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与他并无瓜葛,以后也不会。”

    对,今世既无瓜葛,许有仇怨。

    她此时不愿放开眼前之人,心内有一丝柔软。那么便当做前世已逝,瞒下来,也无旁人知晓。

    虽然心内惴惴,但仍然坚定地看去,似出云破月,心内亮堂。

    丁一这才转身,眉眼舒展,辉光下,目光柔软得要命。。

    ——傻姑娘,便是你与他有什么,只要不成事实,他抢也要抢过来!

    傅灵佩暗自叹息了一番,这百年之约,这般行事,莫不是破了?

    “百年之约——”她轻声提到。

    丁一愣了愣,语声幽幽:“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若非还想抵赖?”颇有些无赖。

    话锋一转,又道:“沧澜界,我们便放下这约定,何如?”

    神色盖上了一层郁色。

    且让他放纵一回罢。

    傅灵佩点点头:“在这沧澜界,便放纵一回吧。”

    想到玄东界那些仍未完成的危机,心内也不由沉了沉。

    不过,还需瞒着沈清畴一番。想到还未查明的过去,她不由做了这个决定:“不过你须应我,不得在沈清畴面前泄露一丝半毫!”

    丁一的心凉透了。

    “为何?”

    “我与沈清畴有一些宿怨未解,若等哪一日,解开了,我们便正式在一块。”她的神色肃穆,冷得像块冰,凿也凿不开。

    丁一冷冷哼了一声,又是他?

    不过这目光却不似有任何暧昧,唯有冷漠的防备。他放下心来,却不打算就这么干脆地应下。狠狠心甩了甩袖,开门便离了开去。

    “这阵盘你好好用着。”

    丁一高高的声音响彻在厅内,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

    沈清畴神色莫辨地看了室门一眼,又收了回来。身上已是又换了一袭袍子,手心擦得通红。

    “喏。”傅灵佩低低地回道,目光柔软。

    秦蝶衣神色苍白,手指叠了又叠,还是一团乱。默念清心咒,修炼起来。

    九环宫锁阵,顾名思义,便是以九道要义,护住宫室,以傅灵佩自身修为主持阵法,便是元婴要攻破也要颇费上一番功夫。兼具有隐形和防护隔离的双重效果,十分实用。

    丁一赠她此阵,怕是看着她除了那套傅元霸所赠的五行阵盘,便毫无其他得用的了。

    却是细心。

    傅灵佩灵力微吐,九环宫锁阵盘运行如意,直接被她祭炼了。双指连弹,再次将房内拢住了。

    此时才静了下来。

    “娇娇。”傅灵佩一招,一只雪白的离风狼便威风凛凛地出现了去。娇娇不由舔了舔爪子,颇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无聊了?”她抚了抚雪白的皮毛,“我让你挖的坑怎么样了?”

    此前一直没有时间探看。

    “自己去看看呀。”娇娇颇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