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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本国家一级保护废物就乐意当个躺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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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暗交织的屋子里,顾执渊坐在明处饮茶,沈非念在暗处静坐,两人倒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并坐在那里,画面便奇异的和谐舒适。

    沈昌德望着这一幕,莫名地又想到了当年。

    当年赵楚常这样与顾执渊闲坐说话,那时顾执渊虽还小,但谈吐已然不凡,时有惊人语。

    一股难言的不安自沈昌德心底涌起。

    但沈非念只觉得顾执渊可太能喝了!

    这人是属牛的吗?肚子这么能装!

    顾执渊每喝完一小盅茶水,沈非念就不敢耽误赶紧给他续上。

    沈非念一给他续上,顾执渊就想着今天得给足沈非念面子,她倒的茶须得喝完。

    他一喝完,沈非念就续。

    她一续上,顾执渊就喝。

    如此循环往复,不停歇。

    两人跟比赛似的,大有一种看谁先熬死谁的架势。

    沈非念心想:“这人差不多可以了吧?我手都要酸了,能不能体谅我是个伤患?”

    顾执渊心想:“你是不是差不多可以了,你是准备灌死本王还是醉茶醉死本王?”

    场面一度很胶着,最后沈非念沉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慢慢抬头,狗狗祟祟地瞧了顾执渊一眼。

    好俊俏哦……

    不是!

    好能喝哦……

    恰好顾执渊也看过来,两人对视,心照不宣。

    一个放下了手中的茶壶,一个放下了唇边的杯盏。

    宣告停战。

    “一直听闻沈府的园林堪称绝景,不如你陪本王走走,顺道送我出府?”顾执渊说道。

    “好,王爷请。”沈非念点头。

    沈昌德怕沈非念乱说话,忙道:“老臣再派两个下人跟着王爷吧,她毕竟年轻,不懂规矩怕是要招呼不周。”

    顾执渊起身:“不必了,就她。至于这个嘛……”

    他看向仍杵在那儿的沈之杏,冷笑道:“琴弹得这么差,污了本王的耳朵,在这儿跪够两个时辰。”

    沈之杏身子一抖,颤着嘴唇却不再敢再多话。

    沈非念陪顾执渊在园子里闲逛,竟发现他比自己对这沈府更熟悉。

    好多幽静小道她都没去过,顾执渊闲庭信步得像在自家后花园。

    而且他不但能喝,他还特能走,这么大个园子他就一直走一直走,给他配个《平凡之路》就能直接当公路片儿了。

    沈非念心里叫苦连天,咱们随便走走走个过场糊弄下沈昌德不就完事儿了吗?

    我腿好酸,脚也好痛,我好想回去躺着!

    寒川拼命给顾执渊使眼色,示意他看看后面,沈姑娘走不动道了!

    但根本不用寒川的提醒,顾执渊只需听身后人的沉重拖沓缓慢脚步声,就知道她现在肯定在心里骂自己。

    许是为了报沈非念拼命给他灌茶之仇,顾执渊偏不停下,走得一时快一时慢。

    沈非念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这快快慢慢的速度搞得她很慌乱,果然一个没刹住车,整个人都撞到了顾执渊宽阔的后背上。

    诡计得逞,顾执渊低头忍笑。

    “王爷你别忍了,你肩膀都在抖你知道吗?!”沈非念又气又恼又不敢骂还催眠不了他,她好憋屈!

    顾执渊压住笑意,换上素日里的无情杀手脸:“沈非念,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若能凭自己的本事,收回你京中那十八间铺子,本王以后做你的护身符。”

    “……我要收不回呢?”

    “那你就自生自灭吧,我不喜欢废物。”

    沈非念心说,本国家一级保护废物就乐意当个躺批好吗?要不是有那么多钱钱,我才不拼命呢。

    但她冲顾执渊笑道:“王爷这是主动让我抱大腿?”

    “得看你抱不抱得住。”顾执渊让她的形容逗笑了,不觉眉眼间的戾气都去了几分。

    他看着沈非念脸上的伤口,又看看她发间简单的素银簪子,不知思量了些什么,让她不必再送,回去歇息,他自己出府。

    寒川在出府路上狠狠告状,骂人骂得花样百出不带重样。

    “爷,您说,那些人是不是该死!沈姑娘多可怜啊,都不敢跟您说被掳去那种地方了。”

    顾执渊坐上马车,靠在软枕上阖眼,掩去眼中的沉沉阴郁戾气,云淡风轻地说——

    “全杀了。”

    “好的,爷。”

    如此残暴的话语他说得轻描淡写,寒川听了也丝毫不觉惊异,仿佛这才是他们平日里的样子,平日里的作派。

    沈非念回到自己屋子,织巧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沈非念叹气,笑着唤她:“织巧?”

    织巧慌忙回神,“姑娘回来了?我去给姑娘备水净手。”

    “织巧,你是不是很惶恐啊?”

    “没有呀,姑娘没事就好,我惶恐什么?”

    织巧虽这么说,可是她的背明显僵了一下。

    沈非念便说:“织巧,杀人这种事虽然不好,但是若杀的是坏人,恶人,就不必自责愧疚。转念想,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无辜?你就当是替那些枉死的人报仇了。”

    织巧背对着沈非念,肩头轻颤。

    沈非念走过去,看到她正咬着唇压抑着哭声。

    “好啦,没事了。”沈非念抱抱她,也不怪她。

    说到底了,织巧也还不到十七岁呢,往日里被迫成熟地保护着原主,可她内心到底还是个孩子。

    杀了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和情况下杀了人,会惊慌害怕才是正常的。

    两人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哟,在这儿主仆情深呢?”

    沈非念望去,是沈澜弦。

    “今日多谢五哥哥了,五哥哥有事?”沈非念也调侃道。

    沈澜弦听着这声故意亲密的“五哥哥”直翻白眼,只扔了瓶药过来,“一日三次,不出三日你脸上的伤口就会愈合如初。”

    沈非念抬手接住,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沈澜弦双臂抱胸倚着门口笑得不怀好意:“怕我下毒毒死你啊?”

    沈非念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真不是自己狗咬吕洞宾,而是鉴于这位沈五哥的前科,她实在有那么一丢丢担心。

    “我要毒死你也会用比这高明的手段,放心。”沈澜弦乐得不行,又补了句:“而且绝不会让你发现。”

    沈非念苦笑:“那就多谢五哥了。毒杀我之前,给我报个信儿呗,让我当个明白鬼。”

    “你嘴倒是贫。”沈澜弦偏头看她:“你是不是会……蛊术?”

    那叫催眠术,催眠术,催!眠!术!

    请尊重一下科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