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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谁共我,醉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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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继续沉默。

    “那会儿飘下来的时候,是放的什么歌?”他冷不丁地问。

    我想他还是感动的,可能他这种人不太擅于表达那种比较文艺些的情绪。

    “卷睫盼。”

    “什么意思?这么拗口的名字。”

    “就是盼着一个人出现,天天瞪大眼睛看着他来的方向,眼睫毛都卷上去了。”

    “还真有点意思,不过眼睛睫毛一定要长。”

    “你到底觉得好不好听嘛!”我嘟着脸问他。

    “主要不是歌好听,人跟画面音乐三者组合起来很震撼。”

    “到底震撼到你没有?”

    他笑:

    “来,过来,坐这里。”

    我坐到他的怀里。

    “腿还疼不疼?”

    他撩起我的裙子。

    “心更疼。”

    他盯着我的脸。我脸崩得更紧。

    “刚才飘飘欲仙那个,是谁的方案?”

    “赵以菱。”

    他大笑。我也想笑,想起赵以菱小姐我就想笑。但我就是不笑。

    “就知道肯定不是你。这个明显是赵小姐风格。”

    “到底喜欢不喜欢嘛。”

    “喜欢。”

    “真的?”

    “真的。”

    “那为什么那会儿不高兴?”

    “想到晚上做那么危险的事,所有的浪漫和情怀都被抵消了。”

    “就那么飘了一下。”

    “所有冒险的事情都不值得去做,因为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我们都要为彼此负责。”

    我知道他最终是怕我出事,觉得行为冒失了。我心里放松下来。

    “记住了吗?”他看着我。

    “嗯。你也是。你那天被证监会的人叫去,我也很担心。”我伏在他的怀里。

    “以后我们都要规规矩矩地活着,任何事都不值得我们去冒险。”

    调子突然有点感伤。今天对于他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我不想让他有不良情绪:

    “我用古琴给你弹那首歌好不好?我练了一下午。”

    “什么歌?”

    “就是那会飘的时候放的那首。”

    “好。”

    我起身要去拿琴。

    “为什么不唱给我听呢?”

    “我不会。”

    “琴那么难弹都会,这个唱要更容易得多。”

    “我只会唱儿歌。”

    他重又把我拉回到怀里。

    “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说话。

    “不想说就不说,哪天想说了再说。”他语调轻松地说着。

    “想说。就是我妈妈去世后,再不想唱歌了,我会唱的歌都是在我八岁之前学的,我妈妈在的时候。后来上大学也偶尔学两首,发现也全是儿歌。”我低着头跟他说,觉得想跟他说出来,不想闷在心里。

    他看着我。

    “说出来心里会不会好一点。”

    “会。”我长吁一口气,看着他。

    “最近总想跟你说心里话。”我胳膊环到他的脖子上。

    他动容地给我一个拥抱。

    山月静照,松风吹衣。

    “好了,来,我家姑娘弹琴了,古琴范儿的流行歌曲,无限期待。”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我起身去取古琴。

    “不好听,不许笑!”我转身又跟他说。

    “保证不笑,也不哭。”

    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得到他的认可,在意他的态度。

    我取来古琴,放到阳台的桌子上。我给他用古琴弹卷睫盼。

    刚开始有点生涩,不过弹着弹着就好了。技术上的问题他反正也听不出来。

    还没弹完,就被抱进了屋子里。

    “太性感了。”他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么高雅的艺术,你怎么也会听出这种东西来。”

    “你是修成仙的妖精,只有我能识别你。”

    “识别什么?”

    “你原本是妖。”

    男人都喜欢妖,仙女是用来瞻仰的,这一点亘古不变。

    因为白天铺垫了那么多内容,明白彼此做好多事都是为了对方,涉险都觉得不在乎。这一晚更是相互感动着爱恋着,缠绵到相拥哭泣。

    那句话真是好,在我爱你的时候,你也正好爱着我。这是人生的巅峰与至境,每个人,无论贫富贵贱都应该拥有这样的精彩。

    等一切都静下来。

    突然想起我们刚认识的那段日子,我问他:

    “我刚来小蓝鼎的时候,那天晚上遇到坏人,你怎么出现的那么及时?”

    “我就在监控屏看着大门口,看你是不是要出去,要去哪里,你在小蓝鼎,我就觉得心里很充实,你一离开,我就坐立不安。”

    “后来呢?”

    “后来就看到你出去了,小蓝鼎的监控范围直径很大,我看着你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时,我开始觉得不安,我开车追你,幸好我出现的及时。”

    “为什么一开始就那么热情?”

    “这是个秘密,不确定你是不是在梦里。所以现在说了也白说。”

    “你已经说了这么多话,难到不知道我早睡着了,我一直在梦里。”

    “梦里跟谁说话?”

    “你。”

    “还有吗?”

    “现在就你一个人。”

    “原来呢?”

    “始终是一个人,但原来不是你。”

    又被抱着吻,男人都是没完没了,不知疲倦么。

    “松风吹解带,明月照弹琴,我怎么觉得那是首艳诗,香艳之极。”

    “那是禅诗。”

    “禅也是艳的。”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佛袓要传无字之书。

    佛说诸受是苦。

    佛还说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只是有时候,望着外面深深的月色,心内还有一丝丝痛浮上来,想着邵铭允现在或许正在月下的玄台,静座,饮茶,听禅师说着那些清孤冷寂寞的故事。饮着那些让唇齿间生起苦涩的茶。心内却想着另一个在别人怀抱的女子。我有时候就是固执地这么觉得。

    正如现在,他也是像我这样看着眼前的青山林树吧。心内升腾起一些感怀的句子。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