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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爱炫富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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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约定好赴宴的那一天,四个人打扮的人模狗样,分头钻进了四盏轻轿里。

    在吱扭吱扭声中,他们准时来到了珍宝行行首刘钱的家里面。

    他们按照这个时候的礼节,带了四色的礼物。

    一木头盒香烟,一盒火柴,一个水晶球,还有一个音乐盒。

    这些都是装在四色锦盒里,裹着锦缎。

    当然,他们每走一步都是要有计划的。

    在他们的手里,就算是一张纸,哪怕是一个破内裤,都要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不想成为有钱人的走私者,不是一名好的中年大叔。

    烟草,现在还在南美洲寂寞的开着小花。

    但是,张国安肯定保证它会在1265年开花长叶,会在大宋的时空下流传。

    同辣椒一样,这也是他们自己需求。

    宋子强反复说,下一次,可不能带东西穿越过来了,他越来越感觉到能量的消失的原因,就是因为穿越时带了太多的东西造成的……

    但是带着东西回去,这是必须的了,要不然穿越没有意义!

    所以,他们支持张国安在大宋的天空下多种一些他们需要的东西。

    随着在大宋的时空呆得时间更久,人人都尽量抓住时间来感受曾经失去的青春。

    真正美好的事物,永远会很快失去。

    他们不停地四处走动,观察着这个临安城的一切。

    青春的活力,在他们的身体内四处流动,毫无阻碍,一点也不疲惫。

    回忆过去,他们为自己经常上当受骗而感到可耻,但是,那都是过去了。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至于说火柴和打火机,他们以后也要搞出来的,这个不难。

    有小白青年说中国是第一个发明了火柴的国家。

    这可太有意思了,他们把用于引火的“发烛”当成了可以自发火的火柴了。

    水晶球和音乐盒子,现在要正式推出来了。

    送珍宝行行首刘钱一个,也是一种推销的开始。

    在珍宝行行首刘钱的家里,大家都正经端坐着。

    原因是这个家伙把整个场面的弄得正规了些,而且竟然是分餐!

    他们下到他家门口时,刘钱行首亲自在门口迎接,而且态度非常恭谨。

    他家里的院子在这拥挤的街坊里,竟然也有“花竹扶疏”的院子,真是别有洞天。

    整个院子里修竹夹牖,芳林匝阶,假山林立,绿化搞的很像样子!

    宋子强偷偷问吴大鹏说:“这连房子带院子要是在那面的时空,值多少钱?”

    吴大鹏扫了一眼两边的花窗围墙的距离,悄声说:“上亿了……”

    宋子强暗暗骂了一声,妈蛋的,一个卖破珠宝的,住这样大的房子!

    他现在才为自己只有两套门市房而感觉寒酸。

    当他们寒暄一会儿,分头坐好。

    那每一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所有器皿均为银质。

    一人一个注碗,两副盘盏,果菜碟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俱是光芒闪闪。

    那酒具更是精美,银瓶、杯俱以小巧取胜,瓶高不过21厘米,口径3厘米,杯高5厘米,口径9.5厘米,足径3.9厘米。

    瓶为直口,圆肩,腹斜收而下,底小,盖撇,曲身。为美观,盖及口锤多层,饰以二方连续变形如意纹。

    杯身则锤成双层菊花瓣形,内底突起珠状花蕊,另一杯身则为直斜下接外展圈足,通体光素无纹。

    这五套餐具,光银料就要有五百两了!

    吴大鹏斜着眼看了看宋子强,见他欣赏完毕后,又放下了,而不是揣在怀里,感觉他进步了,见过世面了。

    在这个时空,一些大酒楼见客人来打二三次酒,便敢借给它价值三五百两的银酒器皿,即使贫下市民、妓馆来店呼酒,酒楼也用银器供送,有的连夜饮酒,第二天去取回,也不见丢失。

    偶有酒楼丢失银器,文人就当成新鲜事情记录下来……

    这道德水平,也真是让人无语了。

    吴大鹏心想,这家伙要是学鲁智深在二龙山那样,人家请他喝酒,他嫌人家小气,就把人家的酒器偷了,这可太丢人了。

    他们先开始有滋有味的喝着百味羹,这是用木瓜雕出的盅形,里面装着鱼翅、枣子、豆腐、梅子干,有些过于甜了,没有突出鱼翅的鲜味……

    但是,雕功不错,木瓜上还整出西湖三塔的景色来了。

    吴大鹏斜眼又看了一眼宋子强,这货把底料都吃完了,正用银羹勺子刮着木瓜肉吃呢。

    他们正在一起等一个厨娘的到来。

    刘钱行首说:“……这个厨娘不寻常,她便是那何二娘……”

    话音刚落,先进来了几个女使。

    她们均梳高髻,穿宽领短衣,着红色长裙,走起路来很矜持。

    然后又来几个青衣服,青包头的男仆,摆放好了高木方桌,大圆木菜墩,几把短柄快刀,拎过一个装着活鱼的木桶,里面是什么鱼,看不清楚。

    几个进出间,又摆下一个方形火炉,炭火早已经在外面烧燃得正好,正是通红之时,但却没有烟气了。

    接着又在火炉上放了一个双耳铁锅,里面装着清水。

    那些使女开始或烹茶,或涤器。

    这时候,一个着红裙绿裳的厨娘走了进来,举动间容止循雅,大大方方冲着几个人叉了手。

    临安厨娘,还真是一种具有较高伎艺的职业。

    这时只见她团袄围裙,“银索攀膊”。

    所谓“攀膊”,乃是大宋人民为便于操作而发明的通用工具。

    他们的衣袖都是过于宽大,手工时不方便的,都用绳索缚定挂于颈项间,以把袖子高高捋起。

    怪事,他们不想着解决根本问题,把袖子变窄一些就行了呗,偏不。

    只有身份高级的手工者才用银索“攀膊”,足见这个厨娘的气度的不凡。

    待她掉臂而入,身子半蹲,姿势优美地从桶里提了一条鱼出来。

    也没有见她用了什么力气,只见那条鱼在她的玉手里摇头摆尾,却不见能挣脱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后,让那鲂鱼充分表现它的新鲜程度。

    然后把那鱼轻轻一掼,啪的一声响,那鱼就在大圆木菜墩上不动了,只是嘴

    巴一张一合的,表示还活着。

    这是真功夫!

    王德发笑了,她刚才停顿的时间久了,鱼早都缺氧了,然后再一摔,是一条鱼都受不了,只不过时间掌握得好一些罢了,练习的多了,就可以了。

    接着她操起刀来,顺切抹批,惯熟条理,刀子上下翻飞,银光闪烁,真有庄子比喻的运斤成风之势。

    在中国古代,生鱼片是一种很流行的食物,叫做鱼脍或鱼鲙。

    最早的生鱼片是鲤鱼,而名气最大的生鱼片是鲈鱼、鲂鱼。

    杜甫吃过鲂鱼做的生鱼片后,曾赞美“鲂鱼肥美知第一”,北宋诗人刘攽也称道“鲂鱼如玉鲙第一”。

    鱼脍和刺身是不同的。

    鱼脍极其讲究刀法,讲究切得愈薄愈好,有时进一步切成细丝,称做“脍缕”;而剌身,除了河豚剌身等几种切得其薄如纸,可以透视盘面的花纹外,其余多是鱼肉条块,不是很考刀工。

    所以在那面世界的餐饮中的生鱼片一般做刺身多于鱼脍,是因为难度没那么高。

    材料上他们也多选海鱼,也是因为海鱼的刺比淡水鱼少,没那么难处理。总而言之,做生鱼片的鱼,对厨师来说,当然是越简单越好了。

    但是鲂鱼处理起来就有一定的难度了,它的刺可是不少的。

    但是因为它是温冷水鱼,脂肪含量更高一些,肉质的口感也就相对细腻,在这个时空上档次的酒宴都用它。

    那个何二娘厨娘轻挑慢抹地治鱼,几个使女也轮流端着盘子,依次送到他们面前。

    先上来的是鱼脍,那薄如纸片的鱼肉摆在青花底的盘子里,真的能隔着鱼肉看到盘子底的花纹……片片都是火柴盒大小。

    王德发点头称道,这可真是练出来的,不过双手还能保持那样白净,她是用什么手油护手的?

    宋子强则对着盘子发呆,这会不会是官窑出品?

    万士达看那女子脸上出了一层蒙蒙汗,再看她的身形体态,早不是处女之身

    了。吴大鹏偷看着刘钱行首,只见他用象牙筷子,撮了些蒜沫和姜沫、葱沫加到

    一片鱼肉上面,然后又撮起一些酱抹上了。

    又夹起一片来,盖上,然后两片一卷,在醋碗里一蘸,开吃。

    这小子筷子用得巧啊。

    刘钱行首虽然正经端坐,但是眼角把一行人的表现看个清楚明白。

    他这一次必须要求到他们了。

    他们的物件现在轰动了整个宫廷。因为他这一次出手的物件多了一些,很多达官显贵,应声而来。

    他的物件一扫而空,好在这伙子人虽然来自海外之地,但是还算明白事理,没有去别家放货。

    但是,这里还要再确定一下了,最好签个契约。

    另外,还有许多人下了定单,其中不乏是赵氏宗亲,不少都是亲王……

    所以快一些让他们出海运送货物回来,才是关键之处,不可以让他们迷恋我大宋的生活而不再出海了。

    太多的蕃商住下就归化了大宋,而不再出海,甚是可惜。

    他们不知道,造成他们这个局面的原因有二,一个当然是物件新奇,让大宋人闻所未闻;二个是贾平章贾似道到处炫富的结果。

    什么样的时代可以让人安全地炫富?一个不信奉丛林法则的时代。

    大宋的人喜欢炫富,从皇帝到百姓,都是这样。

    他们还没有学会要忍,没有学会不可露财、露富,不怕让人看到了钱财生了

    事端。

    大宋的历代皇帝就喜欢炫富,家里有啥宝贝都要写出诗词来,传出去。

    实在忍不住了,还在画出来,结果北宋时期最后一个皇帝宋徵宗惨了吧?

    让强盗集团看上了,人家能打啊,手里有钢刀,结果什么都属于人家了。

    过去的一切美好,都只能定格在他的记忆里,供他在饥寒交迫的五国城,一遍遍地反刍。

    唐朝诗人本来也爱炫富,有个叫韦楚老的唐朝诗人,写了一首炫富的诗:“十幅红绡围夜玉。”

    但是大宋的沈括嘲笑他没见过世面:“十幅红绡为帐,方不及四五尺,不知如何伸脚?此所谓不曾近富儿家。”

    沈括的结论是,“唐人作富贵诗,多记其奉养器服之盛,乃贫眼所惊耳”。

    看看,说话多不合适。

    蔡京身为宰相,不奉公节俭,更是公开炫富。

    官员士大夫之间小聚一次通常需要一贯钱左右,够五口之家吃一个月的大米。

    而徽宗时蔡京请同事们吃饭,单单一道蟹黄馒头为“钱一千三百余缗”,这顿饭下来至少上万贯。

    “腰缠万贯”的主儿一顿会被吃个赤身裸体,这个家伙就不怕被查!

    社会风气从来都是上层先变坏的,然后引领了下层百姓。

    但是,要偏说是老百姓素质一天天地变低,也没有人敢跳出来分辨。

    大宋在南宋时期,还有一个炫富女,名叫徐兰。

    在南宋淳祐年间她可是最有名的**。

    阔到什么份儿上呢?每当有客人来,她就把家里弄成“堂馆曲折华丽,亭榭园池无不具,至以锦缬为地衣,乾红四紧纱为单衾销金帐幔,侍婢执音乐十余辈,金银宝玉器玩、名人书画、饮食受用之类,莫不精妙,遂为三吴之冠。”

    关键是徐兰还能阔了一辈子,死后葬在虎丘。

    后人凭吊,留下一句感慨:“此亦娼中之贵者。”

    更关键的是,老百姓还随便结社来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