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悲情婆姨 >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往回走的时候,豆花顺便拐进了凤来客栈,她想看看亢凤这里面住满了没有。

    亢凤没在店里,伙计热情地接待了她,伙计知道谷老板是来找他老板的,说:“天刚擦黑的时候,老板还在来着,不知道甚时候出去了。”

    亢凤不在,伙计又不知情,豆花上下打量了一遍客栈,问伙计:“近来生意可好?”

    伙计说:“好不到哪里去,马马虎虎吧。”

    豆花也没有久待,就要离开。

    刚出大门,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娘哟”一声,豆花听出来是亢凤,就说:“这么晚了,去哪里找野男人来?”

    亢凤见是豆花,显然有些意外,显得有些慌乱,好在有夜色的掩护,遮挡住了她的尴尬。

    亢凤马上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想男人想疯了吧你,妹子,这么晚了,有事吗?”

    豆花“咯咯”笑着说:“本来打算今晚过来和你一个被窝睡了,免得你见天出去放臊。”

    亢凤也开上了玩笑,说:“你没作案工具。”

    豆花就要去摸亢凤,亢凤笑着躲开,还是让豆花给逮到了。豆花假意去摸亢凤的胸脯,却在她的腰里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这个东西豆花并不陌生,她知道那是一把手枪!

    豆花赶紧移开双手,在亢凤屁股上“啪”地拍了一巴掌,说:“我想做双鞋子,想借你的鞋样子用用。”

    伙计站在一个客房门口,看到两个老板这样老不正经,不由地“扑哧”笑了。

    豆花又在亢凤的屁股上掐了一把,跟着亢凤进了她的窑里。

    豆花不经意地看了亢凤一眼,她的衣服已经换过,紧身的碎花布对襟子袄,把一个胸脯撑得紧绷绷的。海青蓝裤子,鞋子是一双绣花鞋,鞋尖上绣了两朵海捏花,左脚那朵海捏花的花心,沾着一星河泥。上午穿过的那件旗袍,凌乱地在炕沿上放着,能看得出来,因为衣服换得匆忙,那件旗袍还没来得及收起。

    亢凤拿出来鞋样子,又去叠旗袍,把一个后背留给了豆花,她看到亢凤的腰里隐隐约约地鼓起了一个圪垯。不由地又看了一眼,说:“嫂子,我走了。”

    回到客栈,豆花就不由自主地沉思起来,这个亢凤到底是甚么来头,她偷偷摸摸地出去,又拿着武器,难道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是她,她也在监视着进了河防队的那个男人吗?

    豆花感觉到大峪口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了,她就要喊来喜子,和他讲一讲自己心里的困惑。喜子是那面的人,他也许会有独到的见解,能解开这个迷局。

    不用豆花喊,喜子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喜子看着豆花手里的鞋样子,说:“老板,你去亢老板那里了?”

    轮到豆花吃惊了,她说:“你跟踪我?”

    喜子说:“你不是借鞋样子去了吗?不是我跟踪你,是有人跟踪你了。”

    豆花瞪大了眼睛,不解地地看着喜子,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说:“谁?亢凤吗?”

    就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我。”

    门开处,一个戴礼帽,穿大褂的汉子出现在了豆花面前。

    来人进来,带进了一股风,吹得豆油灯的火苗闪闪烁烁地忽闪着,窑洞里光线昏暗,一时看不清来人的面目。

    听声音有点耳熟,豆花定醒了一下,她端起油灯,举到那个人的面前,想看个究竟。

    眼前的这个男人,口阔鼻直,天庭饱满,地额方圆,两道剑眉闪着寒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武之气。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豆花一声惊呼,双手伸了过去,却忽略了自己手中还举着油灯,“哐啷”一声,油灯掉到了地上,窑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彼此间急促的呼吸声。

    豆花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人的双手,那人却把她拥进了怀里。

    豆花有点害羞,心里想着,这个人虽说是她日思夜想想见到的人,但也不至于要把她往怀里搂吧,货郎哥哥哥,你怎么也变成了这种人呢?你们的队伍里边,不是有一条纪律就是不调戏妇女吗?怎么能在喜子跟前就对我搂搂抱抱呢?

    戴礼帽的人正是货郎哥,那个被他们的人叫着的为民同志的同志。

    可是……

    惊慌之中,豆花叫声:“喜子,点灯。”声音有点颤抖,表达着她对对方鲁莽举动的不满,挣扎着就想从货哥的怀里挣脱。

    可是,她越挣扎,对方搂抱的越紧。

    豆花几乎要恼怒了,她使劲挣脱搂抱。这时喜子也把灯点着了,这回喜子点亮的是一盏马灯,这盏马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的,除非是特别重要的场合。

    马灯的灯光亮堂多了,窑洞里明亮了许多。眼前的场景更是颇具戏剧性,把豆花的眼珠子都惊掉了。现场不知道甚时候又多出了一个也是戴着礼帽的汉子,这个汉子豆花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更是令她心花怒放,这个人是她的最爱,是刻进她骨头里的人。

    这个人是她的大棒!

    大棒腆着脸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豆花,恨不得要把她一口吃掉的样子。刚才搂抱她的人,正是大棒。

    豆花此时的心情不知道用甚么语言来形容,乐不可支,心潮澎湃,心花怒放,心有灵犀……哪一个都好像苍白无力,哪一个都不够准确,她湿润着眼睛,在心底泛起了一声:哥哥,弟弟。

    豆花看一眼货郎哥,又看一眼大棒。心中有点迫不及待,想去拉大棒的手,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院子里的牲口圈里,传来了一声驴嚎,惊醒了豆花,她忙打发喜子出去瞭望,自己掀开了炕柜,揭起炕席,领着货郎哥和大棒进了暗道。

    货郎哥和大棒此次是跟随着吕德仁吕老爷来的,有情报显示,驻扎在张家湾的小鬼子这几天频繁调动,吕德仁的民团也出现了异动,他们和晋军的河防队暗中勾搭,好像要有甚么动作。这一次,他俩就是一路尾随着吕德仁来到这里的。

    那个进了河防队的人,原来是张家湾的吕德仁吕老爷。这就对了,怪不得面熟呢,豆花这才想起来,这个吕老爷,她在营救小哑巴的刑场见过他一面的。

    刚才货郎哥和大棒都看到了暗处的豆花,令他俩费解的是,还有另外的一个婆姨,也在暗中临视着吕德仁,那一个人会是谁呢?

    “亢凤,凤来客栈的老板。”

    豆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的非常肯定。

    货郎哥就问:“何以见得?”

    豆花就说起了自己刚才的所见,和她的判断。

    货郎哥听了,觉得豆花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不知道这个婆姨是甚么来头。

    “她为甚也对吕德仁感兴趣呢?”大棒挠着头皮说。

    豆花就把亢凤的遭遇说了,货郎哥双眼盯住了油灯,沉思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越来越复杂了。”

    豆花和大棒谁也不说话,严肃地看着货郎哥。

    暗道里空气沉闷,散发出一股子潮味。油灯捻子上结了一个灯花,“啪叭”响着,让洞子里越发地昏暗。豆花拔下头上的簪子,拔去灯花,火苗忽闪着,向上跳跃了一下,洞里亮堂了许多。

    三人都沉默着,为这个亢凤的身份莫名其妙地操心,大棒突然冒出来一句:“她不会是老豹子的人吧?”

    要真是老豹子的人了,那还好说,老豹子是义匪,对货郎哥们没有敌意,可以放松对老豹子的戒备。

    豆花就说:“这个不太像,我明天就起身去一趟野猪寨,去证实真伪。”

    货郎哥想了一阵子,也想不出个头绪来,说:“也不别亲自跑一趟野猪寨,那里有我们的线人呢。不想了,不想了,现在的任务是休息,睡上一觉,后半夜行动。”就吹灭了油灯,远远地离开大棒和豆花,自己休息去了。

    黑暗之中,两个有情人,不顾一切,猴急猴急地抱在了一起。

    此时,河防队的密室里,两颗脑袋凑在了一起,时不时发出来得意的笑声,吕德仁吕老爷和马营长相谈甚欢。吕德仁自以为自己此行天衣无缝,殊不知,有好几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尽在他人的掌握之中。

    第二天早早起来,豆花自然是要到大峪口的街上溜达一圈,到黄河边上看一眼黄河。这是她养下了的习惯,一方面是为了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更重要的是,打探一下大峪口的新闻,昨晚可曾有甚事发生,一圈溜达下来,都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豆花到了老六的早点摊上,今天她不是头一位客人,已经有一位坐在了那里。

    那人戴了一顶草帽,帽檐压的很低,肩上背了一个褡裢,赤脚穿了一双碰倒山鞋,裤脚上粘满了泥土,一副风尘仆仆的形象,不用问,这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豆花习惯性地打量那人一眼,却看不到他眉目。她手指敲了敲桌面,老六婆姨给她端了一碗小米粥,两根油条,一小碟咸菜,说:“谷老板慢用。”

    豆花朗声说道:“莫道人行早,还有早行人呢。我今天不是头一个了。”

    老六就说:“这位爷来的早点。”

    豆花就又看了那人一眼,总感觉这个人有点神秘。

    现在的大峪口,已经成了风声鹤唳之地,来一个陌生的人,也许就能把大峪口搅起一阵风暴。

    这时,那个人也抬了一下脑袋,朝着豆花这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