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琴剑情侠 > 187、路遇劫匪

187、路遇劫匪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不朽凡人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正自想着,却听小红叫道:“前面有条大河阻拦,不知有无船家摆渡,却如之何?”

    厉之华闻言前看,却是大道已至尽头,不远果有一河,南北而卧,似有二十三丈宽,说道:“既然官道延此,想必河岸有船家渡客。”到河边,哪有甚么船家摆渡。放眼所望,空寂无人,近岸的残苇处倒有一条小船,却是破朽不堪,半浸入水里。

    朱淑真下车看了看说道:“这虽是一条官道,看似久无人行,连足迹及车辙也没,四处又稠林密草,极像埋贼伏盗的处所。”小红笑道:“小姐就会瞎疑心,近处一片田野农然,村人常至耕收,哪会有甚么强人?即有强人也不可能在此拦劫。”朱淑真道:“想是歹人夜出昼伏,或晌午人稀,专害些单身商客亦难说,他们故将船只毁掉,使客从僻道绕行,自入其设之罟,却不省番气力?”小红又笑道:“有厉公子在侧,还怕什么孬贼狗盗?”朱淑真听了,只得笑笑作罢。

    当下只好拨转马车,回行四十来丈,延那条小道先向北而行。

    小道宽约半丈,仅够车行,昨日下了场阵雨,甚是泥泞,两处尽些成人高的蓖麻、桑荭,生得薿茂严实。朱淑真见此景状,心里不由忐忑发怵,问小红道:“若让你一人单行此道,骇怕不?”小红道:“即使夜间单行也不怕,如再遇伙贼小或野鬼能同打上一架,更是难得的妙事。不信下车我带你向里走走,里面巧许有个无头怪尸成了精,在向咱俩招手,然后扼断脖颈,用又长又尖的黑指甲捅破肚皮,将血吸尽,到时你我亦成了无血白鬼,在这游荡。”说着,向车后一瞧,突地瞪目吐舌,浑身大抖。朱淑真见她乍现此状,只道是鬼追来,吓得“啊”地一声惊叫。

    厉之华坐在车前,见道两侧深密不透,路又难走,也不禁暗存谨戒,思想:“斯处所植若能蓁蓁永绿,再无任何相扰,辟片场地,于此建座木园,搭两间陋屋,男耕女织,闲时再与她们一起对弈弹琴,吟诗作画,抛去江湖中的恩怨腥杀,即使成天布衣素食,受些饥寒,亦是快活无比之事。”不由想起“仙俦冰府”是个与世隔绝的洞天福地,那里此时早已桃李熟透,坠枝待尝,今后将她们携往该处,去过番世外桃源的日子。

    他想到这,大为欢怿自得,正欲哼上两曲,猛又想起荷香来,心里不禁一阵悲颤,情趣遂无。想她此刻还正躺在洞里的石床上,孤身无伴,虽有两位法体距她甚近,但她也不高兴,自己曾答应过与她死在一起,永远陪她,没料自己背信偷生,去寻欢旧盟。荷香之死,确是自己将她害的,若无她,自己怎又能神功集身,重欢众姝之间?

    想及此,不由胸口发酸,泫然欲泪。过有良久,才堪堪得以悲抑,却又想起全知之所说今日还需一耽,此一耽又惊又喜,不知其指是何,难道途中会逢有故人好友?既是此,当有喜无惊才对,或又是与他人厮杀,自己见了必会又惊又喜,帮他们解了围,遂一起寻家饭馆饮酒。想必是了。

    正自七思八想,忽闻朱淑真一声惊叫,吓得立时醒转,身子猛从车上拔起三丈多高,同时发掌向四下环击。这两掌乃毕力而发,直若雷轰电扫,霸猛的力道夹着烁人欲焦的热浪狂滚疾扑,势及几十丈外,近处植物被炙烘蔫萎,有的碎断,有的则被齐根带起,似受飓风袭卷,落于远外。

    小红起初与朱淑真侃笑,见她有些葸慌,故又瞪眼吐舌,装作附近有异物出现吓她。朱淑真果然经不住恐吓,立时尖叫。她俩见将厉之华惊动,暗中怍疚不安,后悔不该诨闹。见他失色问故,只得骗他说正在谈鬼,突见道旁有具骷髅,遂失惊尖叫。厉之华心想她俩没外出过,在这偏僻荒道上逢见白骨,自要害怕,自己当时正想他事,也许没瞧见道边的白骨,暗想:“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莫非这便是又惊又喜中的一惊?”

    行近三里多路,始才西转,那条河早将分岔而流,待及近处,巧有一小拱石桥。过得桥去,走约十里,已渐近谷岭。这时麓道上虽凸石遍地,但不泥泞,比刚才那路要好走得多,只是越行谷口越深,两处尽些丛荆密树。朱淑真总感心里发慌,难像小红那般宁做若素,便向厉之华提醒道:“此处山阔林深,有道无迒,极像强盗出没之处,全先生的那位徒弟也向咱们说过,你在车外可需小心。”

    厉之华笑道:“别信他胡说什么便心里害怕,这处荒山野道哪有什么贼人,假如真有强盗,他们必会铺桥平路,再在道上多轧几道车辙,以此来麻痹诱引客商。这条道一瞧便是人迹罕至的荒径,他们在此设卡立寨,莫非去打劫鬼的钱财?你们若在江湖上多行几年,兹些事理便会不难看出门道了。”

    朱淑真忖思了一会,觉得也甚有情理,惊疑之心遂缓落下来。

    又行数里,隐见谷外平川纵横,可见没多远路程直可出得谷去,又暗异少见路客。此时日照当顶,湿地温气浮蒸,烟气氲氤。朱淑真又骇道:“虽险道艰行将尽,但林间弥漫的浓雾可别是有毒的瘴气才好。”厉之华又笑道:“瘴雨蛮烟多发于南方热带,兹属长江北地,何出惧言。”

    一语刚了,俄闻一阵紧锣突响,四处杀声迭起,数百名持刀握枪的强人于丛林中突然窜出,斯须将三人围困中间。

    朱淑真和小红蓦闻锣响,知是来了盗贼,见了贼人势众,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骨软筋麻。厉之华亦是一惊,并非是怕,只是众贼来得突然,毫无半分征兆。以他目前的功力,即有些飘毛走蚁之象,也难瞒他耳目,可他一路心神不宁,翻来覆去思东向西,又同她俩说话,再加自以为是,才未觉近有动静。这一见贼人杀出,始暗自惭愧,心道:“朱淑真一路上总说会有贼人打劫,这岂不是一语成谶?”又想,“全知之说过还有一耽,想是此了,不知逢贼拦抢还能有甚么喜事出现?莫非是我将贼人杀败,他们会反送银两与我?”

    只见迎首一人,身材魁岸高大,年约三十五六,半裹着黑色山衣,虬髯劲肌,手握一对铁锤,当道而立,宛若黑风太岁。那人冲着厉之华喝道:“兀那厮,行的甚么道!”

    厉之华嘿嘿笑说:“大王明知故问,当然走的是山道了,还能走的是水道?”

    那人怒道:“我问的是切口,还让我教你难道?想必是个雏。屁话少说,有银留命,无银走路!”旁侧即闪一人向他轻声道:“李爷,你把话说反了。”那人瞪眼道:“不一个样?”那喽啰笑道:“哪里一个样?差得远哩。”那人点点头又叫道:“想若活命,速把银两奉上!不然……不然留下牲口也行!”

    厉之华暗想此人是个愚胚,操此勾当似没多久,当下便笑道:“我是个穷困潦倒的酸书生,与同伙去县应试,等我今后中了榜,做了官,多收刮些脂膏谢你,此不是好。”

    那人闻言怒骂道:“他娘的,不料是个没出芽的贪种,今天更不能留你活命!瞧你的穿相,氐然不是套麻咽糠的穷苦人,倒像个仗势作恶的纨绔淫徒。说得再好,老子亦不信,我先点点你带有多少货,然后再论处!”说着,竟将双锤扔下,气呼呼地走去。原先那人一伸手将他扯住道:“使不得。那小子身上带有兵刃,不可造次,需给他些颜色瞧瞧才行。”这人道:“少说废话,我晓得。”

    厉之华见他甚是憨直,知此并非无恶不作的伧徒,却不可伤害其命。

    但见那人将双锤拎起,照地上“嗵”地大力掷下,那锤唯剩尺柄在外,锤头尽入土里。那人哈哈大笑道:“瞧见没有?这要是砸在你的头上,那可彩得紧,快将银两取出来!”接又咬牙叫道,“否则,我将你等撕成碎片,烩锅人肉汤鹤,连骨头也不吐。”

    小红却在车内故激厉之华道:“公子若斗不过他们,赶快掏银保命,还耽误个啥!”

    厉之华向那人笑道:“本公子银子倒带有不少,可惜你们今日运气却坏,没长那副手爪。”说罢,从怀里掏出那张万两银票,走到那汉子近前,在他眼前晃了晃,又笑道:“这是不是一万两大票?”那人惊喜甚是,伸手便夺。厉之华反手一搭,已扣住那人脉搏,嘿嘿笑道:“就凭老兄这点本事还想吃这行饭?杀了你倒坏我名誉。”

    那人大惊,情知一时大意反中彼计,扬起左拳向厉之华面门打去。厉之华拉着他的手向上一迎,这人一记重拳却打在自己手上,立时痛得大叫。

    众喽啰见寨主突然受制,尽皆悚异,发声喊,俱挺刀枪围杀过来。厉之华左掌挥出,一股大力登将众喽兵扑翻在地,紧又身如电闪,将车后的喽啰亦推出数丈。又见那人正欲拔锤,身形微晃,已然欺近,照肩膀一拍道:“喂,泥足巨人,快将我等抬到山上,整些酒菜让我们用了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