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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撒哟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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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时不时地有姐妹吵闹,嬉笑,讲些乱七八糟的八卦,隔间墙壁薄,里面有什么声音外面都能听到。

    所以丽丽一直压抑着不作声,表情却是越发地迷乱,在我耳边低声道:“你比…阿坤…强多了~。”

    没有那个男人能扛得住这样的夸赞,我也不例外,心里很受用,却不回答,埋头苦干,汗珠子很快出来,摔在丽丽脸上,摔成八瓣儿。

    虽然在忙,但我耳朵却很灵敏,一直注意听着外面动静,总觉得心神不宁,丽丽想要,哪里不行,偏偏要在这里?地方狭小,放不开手脚。

    再者,她毕竟即将成为阿坤的老婆,突然搞出这一出,让我心理上很难接受。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吵闹,接连不断的:谢谢莎莎,莎莎最可爱,莎莎你好美等等赞美之词传入我耳中。

    顿时,我慌了神,想要退出去,却被丽丽双腿环住腰,盯着我道:“不许停,继续!”

    我从那眼中看到一丝决绝,同时也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用意。

    她哪里是因为想我,她压根就是要把莎莎从我身边赶走。从亲情角度来讲,她这么做,无可厚非。

    莎莎还小,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更好的人生。

    想到此,我不再挣扎,反而聚精会神,大力冲刺。

    外面莎莎敲门,“二姐,二姐?”

    然后小声问:“我姐不在吗?”

    没人说话,妹仔们都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多时,丽丽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来电显示是莎莎,但丽丽压根不接,直接挂掉,眼睛看着我,越发迷乱。

    电话再次响起,嗡嗡一下,就被丽丽拿着关机。

    一切都变的清净,连带外面的世界,也跟着安静,天地间,只剩下她沉重的喘息声。

    ……

    打开门,外面依然有许多妹仔,她们或坐或躺或靠,有的在假装睡觉,有的在低头看手机发短信,有的在吃甜筒。

    莎莎站在门外,目光槑槑地看着我,表情有点胆怯,又带着几丝迷茫。

    见我出来,她嘴唇动了动,表情像是要笑,却又像哭,最终还是转换成笑,怯生生地道:“阿发你来了啊。”

    我鼻子嗯一声,算是做答。

    身后丽丽也从里间出来,面色潮红,目光却是阴冷的,径直走到莎莎跟前,用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翻看着,不满地问:“没给我买红豆冰吗?”

    莎莎怔了一下,嘴唇哆嗦着,轻声道:“姐,你刚才说要买绿豆冰。”

    听到这里我不再听,很明显了,丽丽支开莎莎去给大家买冷饮,然后跟我做一场,时间算的好好的,就是为了让莎莎回来看见。

    莎莎这个丫头啊,鬼精鬼精的,脾气又大,别人根本制不了,也就她二姐能收拾。或许这次之后,她就该明白,我对她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症,就得下猛药。

    我去到外面停车场,准备上车,莎莎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原地喘息了许久,她才挤出一丝笑容,用颤抖的语调问,“你刚才跟我二姐在里面做什么?”

    “你二姐没告诉你吗?”

    “我没问。”莎莎的声音快哭出来,表情变的悲伤,“我想听你说。”

    我看着她,那张不成熟的脸犹如瓷娃娃般精致,皮肤紧致嫩滑,不用化妆也看不见毛孔,整张脸皮上居然找不到那怕针尖大小的黑点,眼睛又大又亮,眉毛呈月牙状紧凑,睫毛也在微微颤抖。

    她的鼻头发红,眼睛里有亮光在凝聚,嘴唇倔强地抿着,似乎在向我表达不满。

    我思忖着,以她的脾气,一旦我说出实情,必然会暴怒,当街跟我撕扯也说不准,但这都是预料中的,不正是丽丽的阴谋吗?也不正是我的目的吗?

    我用手去推她抓我的手,不含任何感情地道:“松手。”

    她倔强地摇头,反而抓的更紧,再次开口,“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语调已经带了鼻音,浓重的颤鼻音。

    我看着她,心里计算着,等下她如果发狂,就给她抽几耳光算了,然后大家四四五五讲清楚,从此分道扬镳。

    嗯,就这样吧。

    于是,我开口了,用冷漠的语气道:“打了一炮。”

    话说完,我原地站着,将脸挺平,做好了挨耳光的准备,并且给自己定了底线,最多只允许她打三耳光,因为打多了会肿,阿妹就会看出来。

    我身上无所谓,随便她打,毕竟嘛,一个女人受了伤,要出气的。

    但是想象中的耳光并没来。

    不但耳光没来,连想象中的暴怒撒泼都没有。

    莎莎的嘴唇不再倔强,只是用手去抹眼睛,眼睛红红的,却没有眼泪流出。

    她忽然笑了,如往常一样,笑的没心没肺。

    她说:“我就知道,你们一对狗男女见了面就不会有好事,还真被我猜中了。”

    心理好强大的女子!

    我不禁对莎莎刮目相看,以前倒是小看她了。

    我笑道:“是啊。”

    莎莎双手背后,身子轻轻摇晃着,咬着下唇,问:“怎么样?跟她爽还是跟我爽?”

    我呵呵两声:“没什么区别。”

    莎莎哦了一声,吸溜下鼻子,看向远方。

    “嗨,有个日本老头,说要包我,一个月五万,你觉得怎么样?”

    听了这话,我心里想笑,说谎也编个像样的,总是编的被人一眼看穿的粗劣谎言。

    我说:“挺好的,日本老头喜欢萝莉,最喜欢你这样的。”

    莎莎点头,微笑,“我也觉得不错,老头人挺好,肥肥胖胖,秃顶,脸上还有许多老人斑。”

    我嗯嗯地点头,心道,你就形容吧,你就是把他形容成癞蛤蟆也与我无关。

    看这样子,这次肯定能和她一刀两断,过上半年一年,她也就正常了。

    她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摇头,道:“祝你生活愉快。”

    她也笑,道:“我也祝你生活愉快,路上开车小心,不然很容易被撞死。”

    我笑笑,转身上车,关车门,点火。

    车窗上忽然叮叮地响,我按下车窗,她从脖子上一把拽下某个东西,扔给我,“还给你。”

    是那个在两元店买的塑料玉佛,价值五元,我笑笑,道:“再见。”

    她笑笑,回:“撒哟娜啦!”

    我车子倒出去,方向打好,她还在外面微笑着,冲我挥手,并很大声地叫喊着:撒~哟~娜~啦!

    车子开到路上,我连头都不回,心说这个妖精,骗我说要被日本老头包,还从哪学了句日本话来骗我,真是很傻很天真。

    车子快到香樟门口时候看到对面车道有辆悍马,赶紧鸣笛示意,对方也鸣笛示意。

    没多久,我手机就响,是白虞珊打来的,问我今晚有没有空,去酒店做暗访。

    我回道:“今晚不行,我得回家陪老婆。”

    那边哦了一声,道:“那明天晚上可以吗?”

    我说好。

    白虞珊就回一句:“嗯,那明天见,拜拜!”

    我回:“撒哟娜啦~!”

    那边都快挂了,忽然噗嗤一声笑了,道:“不要这样讲啦,日语中撒哟娜啦不能随便用的,除非是很久都见不了面或是永远不见面的那种才会讲撒哟娜啦,像我们这种情况应该说:麻打阿西打。”

    “麻打阿西打?”

    “对呀,就是明天见的意思,记住了哦,以后不要随便对人讲撒哟娜啦,那是以后都很难见面的意思。”

    白虞珊可是专业日语,她这么说了,那一定不会错。

    挂了电话,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小妮子,从哪学的日语?

    还有撒哟娜啦?这句话的含义她懂不懂啊就跟我撒哟娜啦?

    还有,她今天居然没发脾气,这可不太像她以往的个性啊。

    想着车子就道地下室,管她呢,撒哟娜拉就撒哟娜啦,好像我有多舍不得你似的。

    进入电梯,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莎莎的事,但临告别前的那一声拉长音的撒哟娜啦,总是在我耳边回响。

    我记得我当时一脚油门就踩出去了,时间都不到一秒,但为何,现在那一幕却总是在我脑海里重现?

    就仿佛电影慢镜头一样,一帧一帧地回放,速度极慢,却很清晰。我甚至都能看到,莎莎喊出撒哟娜啦的时候,眼角飞出的泪水。

    这是见鬼了,距离那么远,时间那么短,我怎么可能看见她眼角的泪水?

    电梯门开,我伸手去摸钥匙,却摸到另一把小小的钥匙,那是莎莎房间的钥匙,上次我从她房间出来,临走是莎莎让我反锁,我就反锁了,钥匙却带在自己身上。

    我愣神的瞬间,电梯门又关了,开始呼呼地向下运行。

    我摇摇头,皱着眉,反问,我这是怎么了?不就甩了一个小姑娘,怎么搞的自己心神不宁?

    我做错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只不过大家习惯了彼此,一时间没分开而已。

    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她,一直都没。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家人,有老有少,他们呆呆地看着我,那个女主人问:“你不落电梯?”

    落,就是下,这里讲话就是这样,下雨说落雨,下车说落车,下电梯也说落电梯。

    我落,我当然落,不落我下来干嘛?

    我从电梯里出来,他们进去,电梯缓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