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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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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连阿顺这般“规矩”人,一提到爱便也如此深情,甚至在我面前落泪。

    我虽不知那女子到底是谁,但我知道阿顺对那女子一定很爱。

    奶娘经常跟我说李邴对我好,还说李邴一定很爱我,难道对一个人好便是爱吗?那李邴对侧院所有人都挺好啊,还是他爱所有人呢?如果不是,那他对我的爱和对谭彩衣她们几个女人的爱,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有好多疑问,实在弄不清楚。

    李邴见我这几日愁的很,宽慰我道:“你又何必自寻烦恼,阿顺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索性和李邴说起话来:“你说那女子是谁?我听着倒像是个丫鬟。”

    李邴看着我,有些诧异,问道:“你才知道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

    我道:“我听着好像挺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李邴笑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怎么不在你身边找找。”

    我的身边?我惊的坐了起来,道:“不会是,三铜吧?”

    李邴看着我大惊失色的样子,也坐了起来,用手在我额头上一弹,道:“想出来了?”

    原来是三铜,竟然是三铜,怪不得阿顺说从小便认识她,怪不得阿顺第一次来陇西看我时就知道我与李邴没有圆房,怪不得这回阿顺回来,见到三铜那么奇怪。

    “原来如此”我舒了一口气,心里仿佛卸下了一个大包袱。

    我一下子全理清楚了,看着李邴这一脸的笑容,显然李邴比我更早的看出来,或者他从阿顺一进府便知道了。

    我撅着嘴瞧着李邴,问:“你早就知道阿顺喜欢的人是三铜是不是?”

    李邴笑着躺下,我依依不饶的问他:“你怎么知道的?阿顺给你说了?”

    这个阿顺,看上了阿姐身边的大侍女,不先给他自己的亲阿姐说,倒先让他姐夫知道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李邴将我一把拉进怀里,道:“是你自己傻的厉害,那宴席上那么明显,你一提阿顺的婚事,他二人都那么慌张,明摆着是有事情的。”

    我趴在他胸膛上,还抬起脸质问他:“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人家两个人都不说,你何必多问呢?”李邴道。

    我叹了口气,道:“阿顺的心上人竟是我身边的大侍女三铜,这算什么事儿啊。”

    李邴只是抱着我,忽然一个翻身压上来,我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开始亲吻我的颈子了,我推拒着:“别…再等几天”。

    李邴不理我,还是只顾着吻我,我的半个身子已经光了,身上最后一点衣裳也将要被他扯下来。

    我用力推开他,娇声道:“明日还要见人呢,若留下痕迹,让阿顺瞧见像什么样子”。

    他听了,只好无奈的又翻了下去,喘着粗气,摇头叹气道:“这妻子不让丈夫碰,还有天理吗?”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他这样子,倒有些好笑,自从生了阿湛他很少去侧院了,这次阿顺回来,我也憋了他很久了,便主动吻了吻他,他以为我想开了,伸手将我抱得更紧。

    我还是笑着推他,又柔声哄他道:“等过些日子一定好好补偿你。”

    他见我心意已决,又被我的轻柔细语哄的五迷三道的,只好作罢。

    三铜的病终于大好了,立刻来我身边伺候我梳头,我拿起梳子给了阿乐,道:“阿乐,今日你给我梳头吧!”

    三铜停在半空的手顿住,又尴尬的收回。

    我并不看她,只道:“三铜啊,你病刚好,再休息几日吧!”

    三铜道:“这几日病着不能伺候夫人,三铜已经很内疚了。”

    我看了她一眼,道:“这点小事你便内疚,那你要内疚的事情可就多了,下去吧。”

    三铜低着头,站了好久,见我不理睬她,只好退了出去。

    说起三铜的身世,倒是挺可怜的,那年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从很远的地方逃难来到了长安。

    我见她可怜,饿得不成人样,连站都颤颤巍巍,没有力气,我便用三个铜板给她买了几个包子,这便是“三铜”名字的由来。

    后来她便跟我进了独孤府,做了我的丫鬟,她聪明好学,做事又伶俐,连奶娘都夸她。

    后来阿顺有一次从马上摔下来,断了腿,我很是心疼,便派身边做事最贴心的三铜去照顾了他一段时间,或许,他们的缘分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翌日,阿顺气冲冲的来了我的房里,连礼也未对我行,便质问我道:“阿姐到底跟三铜说了什么?”

    我还有些懵懵的,道:“我何曾说过什么?”

    奶娘见这情形,立刻叫其他丫鬟下去了。

    正这时,三铜也跑了进来,拦在我前面,对阿顺道:“五少爷,您不用来找夫人,和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跟你走是我自己决定的,我的人我自己还做的了主。”

    他们二人相互对峙着,我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我笑道:“阿顺,你便是因为这个才来我房里质问我的吗?你们的事又与我何干?你虽给我说过你的事,却未跟我说过那人便是三铜,我又怎么阻拦她?”

    阿顺渐渐平静下来,他已经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了,一脸愧疚,道:“对不起,阿姐,是我考虑不周。”

    我不理他,只厉声道:“三铜你跪下!”

    三铜急忙跪下,阿顺看着我,不知为何。

    “你以为我昨日对你冷淡,是因为什么?”我问她。

    三铜道:“是因为夫人知道了我与五少爷的事情,责怪三铜不该妄想。”

    三铜说着她认为自己有的罪行。

    阿顺也跪在我面前,道:“阿姐,你若是真的责怪,便怪我,这是两个人的错。”

    我苦笑道:“这的确是两个人的错。”

    原来他们二人也从不曾了解我。

    我接着道:“枉你们两个,一个侍奉我多年,一个是我的亲弟弟,竟也如此想我,我若真生气,早将三铜打死了,我是怪你们都瞒着我,这么多年,也不告诉我,若是这期间我将三铜嫁了,或是卖了,你们如今就不知怎么样了,你们自认为身份悬殊不可相爱,也将我看扁了,难道我便是如此不通情达理之人吗?”

    我对三铜冷淡,不是怪三铜攀附主子,而是怪三铜竟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从不曾对我提起。他们全把我当成那只看中门第身份的庸俗之人了。

    阿顺和三铜听我说了这么多,皆悔恨不已,三铜哭着拉我的手,道:“夫人,我以为你生三铜的气,你再也不肯对我好了。”

    我也回握三铜的手,又拉起阿顺的手,将他们俩的两只手放在一起,道:“你们若要走便走,我还不至于不讲理到如此,要生生拆散一对鸳鸯。”

    阿顺和三铜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旁边奶娘道:“夫人这是同意了,还不谢过夫人。”

    三铜这才明白,立刻向我磕头,哭着道:“谢谢夫人”。

    阿顺也看了我好久,仿佛也刚认识我一般,笑道:“谢阿姐。”

    看着他俩,我也欣慰的笑着。

    原来这世上有这样一种爱,是年年岁岁的等候,只为等你的一回眸。

    阿顺就要走了,还要带走我的三铜,我本想着边关苦寒,不忍三铜遭罪,想让她留在我身边。如今新皇登基,重用李邴,若来日阿顺回来之时再为他俩主婚。

    三铜只笑着摇头,又谢过我的好意,说她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等了。我只好作罢。

    李邴让全府的人来为他俩送行,又亲自在宴上将三铜许给阿顺。

    我也备了贺礼送给了三铜,府中众人都为他二人祝贺,我没想到莫沉雁也为他俩备了贺礼,是一把玉如意,我不禁夸赞她有心了,原来她也注意到了阿顺和三铜的感情,或者比我还早些。

    莫沉雁拉着三铜,对三铜说了些祝福的话,又笑着对我和李邴道:“郡公爷,夫人,我看着三铜聪明伶俐,很是喜欢,想认她为义妹,不知郡公爷和夫人可答应?”

    我心里立刻明白了莫沉雁的意思,三铜原是丫鬟出身,无父无母,若给她个正经身份,旁人也就说不得什么了。

    莫沉雁又道:“我家虽不是什么高门贵府,可总还算清白人家,想必也不会辱没了三铜姑娘这么好的人。”

    李邴笑道:“那自然是好,你既有这心,我怎能不答应?”

    我连忙笑着道:“三铜,还不快认阿姐。”

    三铜立刻跪下,认了莫沉雁为义姐。阿顺也是满面感激的看着莫沉雁。

    这莫沉雁真是聪慧心细,除了进府那一出后,从来对李邴和所有人恭恭敬敬的,特别是对我这个主母也是极好的,如今她又给了三铜这个身份,让三铜有了家世,更让我心里高兴。

    我们这边正欢欢喜喜,在一旁谭彩衣好像又看不过去了,又用她那阴阳怪气的调调说道:“哼,再怎么认姐姐,到底也是丫鬟出身,低贱的很。”

    她话一出口,宴上立刻安静了,阿顺虽生气,可谭彩衣毕竟是李邴的小妾,他也不好出声。

    李邴的脸色阴了下来,冲谭彩衣狠狠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谭彩衣见李邴生了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却还气着,直接说道:“谭彩衣,你说我的丫鬟身份低贱,那你的生母岂不是更低贱?”

    谭彩衣听我提起她的生母,立刻变了脸色。

    我继续说道:“你的生母乃是乐人出身,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还不如我的丫鬟身份高贵呢!”

    谭彩衣气的脸色发青,我还不痛快,口不择言的接着道:“也是,只有那样的淫荡母亲,才教的出你这样狐媚的女儿。”

    我完全忘记了自己主母的身份,只顾着痛快出气,这侧院的每个小妾,奶娘早已经将她们的家世都调查清楚了,众人的底细我全知道,可众人只知道谭彩衣原来是李邴的丫鬟,却不知道她的家世,听我一说,皆对谭彩衣嗤之以鼻。

    谭彩衣坐也坐不住,指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早就知道谭彩衣的出身,却一直给她留着面子,毕竟她也是李洪的生母,但今日她当众瞧不起三铜,我实在是没忍住,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也不管多少人在场,也不管当着阿顺这个外人的面,李邴脸上好不好看。

    李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大喝一声:“够了!”,然后转头又看我,强忍着怒气,道:“你也太不像样子了。”

    我自知心虚,不敢再多说话,又觉得委屈,便撅着嘴扭过头去。

    本是一顿欢送宴,生生让我说的都没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