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伤春伤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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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离醒来时，她发现躺在浴室的地上。她站起身，打开浴室门，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往常最熟悉的家。
是遭了劫吗？怎么满地狼藉？乱七八糟的？沙发已经被移位，盆栽也碎倒在地。柜门有的开着，有的紧闭。房间里的衣服也是凌乱的各式各样的躺倒在地上。
“糟糕！双鱼洗？！”周离赶紧跑进浴室寻找。
“幸好，还在！”周离自言自语道。
她仔细瞧了瞧双鱼洗，发现盆中央有了一条很大的裂纹，像是被重重摔过的样子。
她试着去接上水，抬起装着水的双鱼洗看底部，却发现滴水未漏。她心里想着:还好还好，谢天谢地！
她拿出手机去充电，然后收拾起屋子来啦。
慕秋惜的身影不停在她的脑子里晃荡，让她莫名烦躁。她不由得怀疑:这是做了场梦吧？可既然是梦，为什么我还记得他，而且他的样貌都能记得那么清楚，就如真的存在过一般？
她给自己炒了饭，还打开手机追起剧来，确实已经大结局了，可以一次性看个够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吃的饭感觉不香了，她看的剧也感觉不下饭了。换了好几个新剧都是。
于是她开始看综艺。是挺好看的，她觉得！可就是那一个多小时过去以后，她依旧烦躁得很。
她开始上社交网站，她发现没有人评论，没有人私信，更没有人@。她看到李丝碧每天都保持着频繁的更新，最近最多的一天能发一百多条，都是她家哥哥的相关，做数据啊，控评啊，花痴啊，表白啊，安利啊，反黑啊！她的追星世界丰富多彩，动辙能转发上千，点赞破万。她被她们那个圈子追捧，也算是粉圈的红人吧。
退出来社交网站，短信都是欠费，商家活动之类的。未接电话也净是些陌生号。她消失的这些日子，她熟悉的人，竟是一个也没有打过来。她第一次有强烈的感觉:自己这一生活得太失败了！
她想起了宛言曾陪着自己的日日夜夜，想起了慕秋惜对自己的深情款款，温柔体贴。
现在再回归眼前的生活，她发现自己适应不了了，有落差了。
往后还是一个人上班工作，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生，一个人死。
她拒绝了慕秋惜，是为了不让彼此痛苦，可回来之后，她发现拒绝了他，不仅痛苦没少，而且还多了很多的遗憾。
因为哪怕没有在一起，最起码还有美好的回忆在。可现在回忆是有了，却不堪咀嚼，全是苦涩和酸楚。
她想起，她最后一次见他，他强烈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自己在拒绝他之后，一个人躲在院中的角落里偷偷哭泣。
她爱他，她怎能不爱他？可是让她接受他，她不敢。让她放弃他，她就又特别难受。
“在生的时节就该如花儿一样绽放，有自己最美丽的姿态，而不是因着对凋零的恐惧，把自己的心提早闭上，拒绝一切。毕竟人死后凋零的时间会比活着的时间长得多得多！那么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为什么要浪费掉呢？”
慕秋惜的话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回想，她好想大哭一场。是的，只有一次遇见你的机会，被自己浪费掉了。
这宇宙洪荒之中，每天擦肩而过多少人？与你有缘分，与你有交集的又有多少人？哪里还有这么难得，千年甚至万年都不会有的穿越时空的机会啊？就该好好爱一场，把美好刻在回忆里啊！周离感觉现在离开了，不仅回忆凋零了，她整个人也快要凋零了！
慕秋惜，你在哪里？我要怎么才能再见到你？周离在心里已经呼唤了千万次那个名字。
“我在这里，金粟是你吗？”睡梦中的慕秋惜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起身看，室内空无一人，出去看院中，然而仍是没见到个人。
慕秋惜燃起笼烛，坐于院中呆呆地看着上面风起时芳铃清响，花朵簇拥着盛放，也有几片禁不住风落下的海棠花。
他知道护花铃儿护不住海棠永远盛放，而自己也护不住金粟永远存在。这可能就是命运吧。虽然道理他都懂，但是他仍然会心疼，会难过，会舍不得，会潸然泪下。他觉得金粟已经把他的心，他的魂儿都带走了，他虽然活着，但好像心已经死了。
早就戒了酒的萧寒，已经带来了一坛子好酒，来见他。
“要喝酒吗？慕兄想喝多少，兄弟都奉陪！”萧寒问道。
慕秋惜道:“换个大杯，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萧寒大中小杯子都准备了，很快便盛满了酒在杯中。
“你我也真是难兄难弟啊！你说我们怎么喜欢一个人就那么难呢？”萧寒感慨道。
慕秋惜道:“人总是会死的，焉暖是，金粟是，你我也是。焉暖先成为了天上星，金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们遥望着她们，惦念着她们，注定被无尽的思念折磨着。”说罢，与萧寒碰杯，一饮而尽。
萧寒饮罢，继续感慨道:“现在想来，她们先离开我们，反倒没有我们痛苦。”
“永远失去了，再也得不到了，真的很难熬啊！”慕秋惜自斟自饮起来啦。
萧寒释然道:“但拥有过，爱过便能永恒！”
慕秋惜却愁眉苦脸道:“可我与金粟始终差些缘分，她心里没有我！”
萧寒道:“你怎知她心里没有你？”
慕秋惜道:“我向她表露过心意，但是被她拒绝了！”
萧寒道:“难道是因为涂嫣？她才拒绝的你？”
“涂嫣，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慕秋惜道。
“可府中的丫鬟们都常常讨论涂嫣，说她是公子的挚爱，都说王九逵小人行径，夺人所爱！这次王九逵倒了，公子与涂嫣终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啦！”萧寒道。
“什么？这都什么跟什么？”慕秋惜着急道。
“我在大街上也听到路人议论你和涂嫣，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萧寒道。
“这是谁在散布谣言啊？我与王将军素无瓜葛，这是谁要挑起矛盾啊？”慕秋惜忧虑道。
“那慕兄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牡城人都知道你和涂嫣的事儿，会这么想也实在正常不过啦！”萧寒分析道。
“从前我弄不清楚，后来我才知道我对涂嫣就是不了解而被她吸引，了解之后觉得根本就不合适！当初鬼迷心窍，一厢情愿，也算是让我看清楚了一个人！她绝非是我慕秋惜的良配，就当是看走了眼吧！”慕秋惜道。
“那金粟呢？她就合适，她就是良配了吗？”萧寒趁机问道。
慕秋惜道:“嗯！我可以确定她是！可惜我没有好福气，并非她的良配！”说罢，他碰了一下萧寒放在石桌上的杯子，不无遗憾地又饮了一杯。
萧寒陪了一杯，继续说道:“你不是她的良配？不是吧？每次她有危险都是你救的她，每次她难过时都是你陪伴的她，替她排忧解难不说，还免了她在客栈和我铺子的单，这还不够吗？”
慕秋惜摇头道:“不够，远远不够，因为我走不到她心里去，所以做再多都不够！”
“可我看她那天从密室出去，有一个躲在你那株碧桃树下哭！”萧寒道。
“哦？”慕秋惜好奇道。
“她一个人边哭边说‘我不是真的想拒绝你，我也不是不喜欢你，我也不是不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我们的时空隔得太远，我拒绝你，才是对你好。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会永远把你默默放在我心底的，慕秋惜！’，我在她身后不远处听她哭得特别伤心，而且还哭了很久很久！我可以肯定她非常喜欢你！可能她有自己的苦衷，也未可知！”萧寒道。
“真的吗？她真的这么说？”慕秋惜像是获得了天大的喜讯，大力气抓住萧寒的手问道。
“千真万确！有此钗为证！那天她掉的，摔在草丛里啦！”萧寒从袖口取出了一支紫玉钗。慕秋惜认得它，因为第一天来府上干活儿，就是道姑头簪的紫玉钗。
“是她的那支吗？”慕秋惜确认道。
“此钗乃是我胭脂铺的东西！我铺子里的紫玉钗，每支但都独一无二，不会有一模一样的第二支！这支是那天你叫我带她置办行头时，她自己挑的，我亲自取来包好给她的，不会有差。”萧寒道。
“那天还是你的乌发膏还原了她一头黑发，不然府里的人会以为是只妖怪来上班啦！”慕秋惜回忆道。
“你还说呢，她那么老长的头发，硬是把我一周的乌发膏存货都给用完了！我铺子的人天没亮就给她染头发，然后一直折腾到了晌午！”萧寒道。
“让你费心了！”慕秋惜道。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我们折腾了半天，她消失了，就觉得挺可惜的！”萧寒道。
“是啊，等再见到她，我不会再放她走！我要一辈子让她留在我身边！”慕秋惜道。
“所以只要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一切还是有希望的！”萧寒宽慰道。
慕秋惜微笑道:“嗯！我从来没觉得她死了，我刚刚还听到她在叫我的名字，所以我会等着她回来的！”
周离醒来时，她发现躺在浴室的地上。她站起身，打开浴室门，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往常最熟悉的家。
是遭了劫吗？怎么满地狼藉？乱七八糟的？沙发已经被移位，盆栽也碎倒在地。柜门有的开着，有的紧闭。房间里的衣服也是凌乱的各式各样的躺倒在地上。
“糟糕！双鱼洗？！”周离赶紧跑进浴室寻找。
“幸好，还在！”周离自言自语道。
她仔细瞧了瞧双鱼洗，发现盆中央有了一条很大的裂纹，像是被重重摔过的样子。
她试着去接上水，抬起装着水的双鱼洗看底部，却发现滴水未漏。她心里想着:还好还好，谢天谢地！
她拿出手机去充电，然后收拾起屋子来啦。
慕秋惜的身影不停在她的脑子里晃荡，让她莫名烦躁。她不由得怀疑:这是做了场梦吧？可既然是梦，为什么我还记得他，而且他的样貌都能记得那么清楚，就如真的存在过一般？
她给自己炒了饭，还打开手机追起剧来，确实已经大结局了，可以一次性看个够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吃的饭感觉不香了，她看的剧也感觉不下饭了。换了好几个新剧都是。
于是她开始看综艺。是挺好看的，她觉得！可就是那一个多小时过去以后，她依旧烦躁得很。
她开始上社交网站，她发现没有人评论，没有人私信，更没有人@。她看到李丝碧每天都保持着频繁的更新，最近最多的一天能发一百多条，都是她家哥哥的相关，做数据啊，控评啊，花痴啊，表白啊，安利啊，反黑啊！她的追星世界丰富多彩，动辙能转发上千，点赞破万。她被她们那个圈子追捧，也算是粉圈的红人吧。
退出来社交网站，短信都是欠费，商家活动之类的。未接电话也净是些陌生号。她消失的这些日子，她熟悉的人，竟是一个也没有打过来。她第一次有强烈的感觉:自己这一生活得太失败了！
她想起了宛言曾陪着自己的日日夜夜，想起了慕秋惜对自己的深情款款，温柔体贴。
现在再回归眼前的生活，她发现自己适应不了了，有落差了。
往后还是一个人上班工作，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生，一个人死。
她拒绝了慕秋惜，是为了不让彼此痛苦，可回来之后，她发现拒绝了他，不仅痛苦没少，而且还多了很多的遗憾。
因为哪怕没有在一起，最起码还有美好的回忆在。可现在回忆是有了，却不堪咀嚼，全是苦涩和酸楚。
她想起，她最后一次见他，他强烈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自己在拒绝他之后，一个人躲在院中的角落里偷偷哭泣。
她爱他，她怎能不爱他？可是让她接受他，她不敢。让她放弃他，她就又特别难受。
“在生的时节就该如花儿一样绽放，有自己最美丽的姿态，而不是因着对凋零的恐惧，把自己的心提早闭上，拒绝一切。毕竟人死后凋零的时间会比活着的时间长得多得多！那么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为什么要浪费掉呢？”
慕秋惜的话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回想，她好想大哭一场。是的，只有一次遇见你的机会，被自己浪费掉了。
这宇宙洪荒之中，每天擦肩而过多少人？与你有缘分，与你有交集的又有多少人？哪里还有这么难得，千年甚至万年都不会有的穿越时空的机会啊？就该好好爱一场，把美好刻在回忆里啊！周离感觉现在离开了，不仅回忆凋零了，她整个人也快要凋零了！
慕秋惜，你在哪里？我要怎么才能再见到你？周离在心里已经呼唤了千万次那个名字。
“我在这里，金粟是你吗？”睡梦中的慕秋惜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起身看，室内空无一人，出去看院中，然而仍是没见到个人。
慕秋惜燃起笼烛，坐于院中呆呆地看着上面风起时芳铃清响，花朵簇拥着盛放，也有几片禁不住风落下的海棠花。
他知道护花铃儿护不住海棠永远盛放，而自己也护不住金粟永远存在。这可能就是命运吧。虽然道理他都懂，但是他仍然会心疼，会难过，会舍不得，会潸然泪下。他觉得金粟已经把他的心，他的魂儿都带走了，他虽然活着，但好像心已经死了。
早就戒了酒的萧寒，已经带来了一坛子好酒，来见他。
“要喝酒吗？慕兄想喝多少，兄弟都奉陪！”萧寒问道。
慕秋惜道:“换个大杯，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萧寒大中小杯子都准备了，很快便盛满了酒在杯中。
“你我也真是难兄难弟啊！你说我们怎么喜欢一个人就那么难呢？”萧寒感慨道。
慕秋惜道:“人总是会死的，焉暖是，金粟是，你我也是。焉暖先成为了天上星，金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们遥望着她们，惦念着她们，注定被无尽的思念折磨着。”说罢，与萧寒碰杯，一饮而尽。
萧寒饮罢，继续感慨道:“现在想来，她们先离开我们，反倒没有我们痛苦。”
“永远失去了，再也得不到了，真的很难熬啊！”慕秋惜自斟自饮起来啦。
萧寒释然道:“但拥有过，爱过便能永恒！”
慕秋惜却愁眉苦脸道:“可我与金粟始终差些缘分，她心里没有我！”
萧寒道:“你怎知她心里没有你？”
慕秋惜道:“我向她表露过心意，但是被她拒绝了！”
萧寒道:“难道是因为涂嫣？她才拒绝的你？”
“涂嫣，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慕秋惜道。
“可府中的丫鬟们都常常讨论涂嫣，说她是公子的挚爱，都说王九逵小人行径，夺人所爱！这次王九逵倒了，公子与涂嫣终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啦！”萧寒道。
“什么？这都什么跟什么？”慕秋惜着急道。
“我在大街上也听到路人议论你和涂嫣，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萧寒道。
“这是谁在散布谣言啊？我与王将军素无瓜葛，这是谁要挑起矛盾啊？”慕秋惜忧虑道。
“那慕兄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牡城人都知道你和涂嫣的事儿，会这么想也实在正常不过啦！”萧寒分析道。
“从前我弄不清楚，后来我才知道我对涂嫣就是不了解而被她吸引，了解之后觉得根本就不合适！当初鬼迷心窍，一厢情愿，也算是让我看清楚了一个人！她绝非是我慕秋惜的良配，就当是看走了眼吧！”慕秋惜道。
“那金粟呢？她就合适，她就是良配了吗？”萧寒趁机问道。
慕秋惜道:“嗯！我可以确定她是！可惜我没有好福气，并非她的良配！”说罢，他碰了一下萧寒放在石桌上的杯子，不无遗憾地又饮了一杯。
萧寒陪了一杯，继续说道:“你不是她的良配？不是吧？每次她有危险都是你救的她，每次她难过时都是你陪伴的她，替她排忧解难不说，还免了她在客栈和我铺子的单，这还不够吗？”
慕秋惜摇头道:“不够，远远不够，因为我走不到她心里去，所以做再多都不够！”
“可我看她那天从密室出去，有一个躲在你那株碧桃树下哭！”萧寒道。
“哦？”慕秋惜好奇道。
“她一个人边哭边说‘我不是真的想拒绝你，我也不是不喜欢你，我也不是不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我们的时空隔得太远，我拒绝你，才是对你好。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会永远把你默默放在我心底的，慕秋惜！’，我在她身后不远处听她哭得特别伤心，而且还哭了很久很久！我可以肯定她非常喜欢你！可能她有自己的苦衷，也未可知！”萧寒道。
“真的吗？她真的这么说？”慕秋惜像是获得了天大的喜讯，大力气抓住萧寒的手问道。
“千真万确！有此钗为证！那天她掉的，摔在草丛里啦！”萧寒从袖口取出了一支紫玉钗。慕秋惜认得它，因为第一天来府上干活儿，就是道姑头簪的紫玉钗。
“是她的那支吗？”慕秋惜确认道。
“此钗乃是我胭脂铺的东西！我铺子里的紫玉钗，每支但都独一无二，不会有一模一样的第二支！这支是那天你叫我带她置办行头时，她自己挑的，我亲自取来包好给她的，不会有差。”萧寒道。
“那天还是你的乌发膏还原了她一头黑发，不然府里的人会以为是只妖怪来上班啦！”慕秋惜回忆道。
“你还说呢，她那么老长的头发，硬是把我一周的乌发膏存货都给用完了！我铺子的人天没亮就给她染头发，然后一直折腾到了晌午！”萧寒道。
“让你费心了！”慕秋惜道。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我们折腾了半天，她消失了，就觉得挺可惜的！”萧寒道。
“是啊，等再见到她，我不会再放她走！我要一辈子让她留在我身边！”慕秋惜道。
“所以只要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一切还是有希望的！”萧寒宽慰道。
慕秋惜微笑道:“嗯！我从来没觉得她死了，我刚刚还听到她在叫我的名字，所以我会等着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