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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剑阁前白衣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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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台上的峥嵘碑前,围看的人已经不算多,甚至很多都不是山门弟子,而是来观礼云台论剑的各方修行之人。

    三个月后便是立宗大典,他们与其回去,不如在此多作客些时。

    对于这样的选择,回元山里的执事们,并未拒绝。

    故而他们在闲暇时,虽不能去各峰关键要地,但在山内看看风景,欣赏欣赏剑池弟子练剑,也别有一番风味。

    而那些本门弟子,以及不少二代师长,则是趁此机会,踏入剑阁参悟修行。

    当峥嵘碑之事传开后,这些来此观礼之人也忍不住好奇,来此观看。

    相较于最开始的寥寥三四人,此时的峥嵘碑上已经姓名繁多,但全都居于石碑下方,最高处依旧是桓君独自一人。

    而自八层以下,依旧一片空白,直到第三层才有人,但也仅仅只有一人,南秋野。

    很多进入其中二代师长们,不知是进去较晚,还是南秋野真的如同当初的裴千山一样出色,将所有人都甩在后,独自登高。

    到了第二层,姓名已经不少,但以二代师长居多,勉强只有几名三代弟子的姓名,祁玉和岳寒衣也在其中。

    宁白峰目光在这两个名字上面一扫而过,看向峥嵘碑的最下方,在密集繁杂的姓名中,看到了吴子起与阮蔓蔓。

    忽然间,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呼。

    宁白峰转头看去,却发现那人正看着自己。

    随即更多的人转头看向他。

    一场云台论剑,让所有人都记住了宁白峰这个人。

    最后与裴千山的那一战,很多剑丸境修士都自叹弗如,甚至不少人扪心自问,若是单独与宁白峰对上,自己又该如何应对那样强悍的一剑。一番盘算下来,很多人都黯然失色,唯一的结果只能是如同裴千山一样,战死当场。

    由此可见,这个名叫宁白峰的人,能越境杀敌。

    虽说剑修杀力强,越境杀敌不算很稀奇,但终归见到的人不多。毕竟剑胆与剑丸之间的境界差距,就像是一道鸿沟,极难逾越。

    然而云台上的论剑,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实力,这个人,真的做到了这件难以逾越的事。

    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钦佩。

    宁白峰镇定地笑了笑。

    经历了剑池上那场震耳聋的呼喊,他对突然而来的惊叫已经有些免疫。

    随后他抬头望向浮云上的剑阁。

    有人反应过来,峥嵘碑上并没有宁白峰的名字,换而言之,他是要去剑阁的,只不过是路过这里而已。

    随后,不见宁白峰有何动作,脚下的剑云一起,拖着他飞往剑阁。

    看着那道影消失后,人群喧闹起来。

    云台论剑最后获胜的五人,以实力来判断,毫无疑问宁白峰最强。但此时峥嵘碑上,南秋野已经一骑绝尘。

    这两人从未交过手,若是遇上,又该撞出怎样的火花。

    很多人心想,难道这又是一场论剑?

    无数人充满期待。

    有些人却在想,论剑五人已至其四,蒋方丈在哪里?

    ......

    ......

    剑云散开,宁白峰站在剑阁前。

    若说下方云台只有数尺大小,那么这座巍峨高耸的剑阁,就坐落在方圆数百丈的浮空岛上。

    剑阁正门洞开,却无法看清里面。门楣很高,上面却并未悬挂匾额。

    视线越过一层层雨檐,不断向上看去,一道紫芒立于剑阁顶端,仿佛直抵天幕。

    站在阁前,仰望苍穹,人之渺小形同沙砾。

    然而剑阁如剑,层层递进,纵是苍穹再高,也要直抵其上。

    宁白峰静静站在剑阁前,心神逐渐放空,静默无言。

    ......

    ......

    镇岳峰山脚偏僻处的树林间,有座茅草屋。

    溪边

    剑炉里,一个露双臂的汉子,握着一柄刻满阵法文字的铁锤,对着铁毡上那把烧红的剑猛砸。

    声音震耳聋,铁毡上火花四溅。

    当汉子手中铁锤再一次敲击在烧红的剑上时,剑上骤然发出一声嗡鸣。

    炽烈的火花四溅飞起,无形的力量澎湃而出,铁锤上那些阵法文字亮起细密的光华,汉子来不及反应,瞬间被这股力量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剑炉外的溪中,水花扑散,溪水截流。

    好半晌,汉子站起,拎着铁锤站在重新恢复流淌的溪水里。

    他浑湿透,极为狼狈,但眼神却并不慌乱,沉稳的看着剑炉。

    炉外的草棚已经摧毁殆尽,甚至旁边的那座草屋都坍塌半边,但此时的汉子却并不关心这些,而是紧紧盯着悬浮在铁毡上,那柄通体赤红的长剑。

    一股股轻微的震颤不断从剑上传开。

    汉子紧了紧手中铁锤,缓缓抬头,目光穿过林叶间隙,落在那座剑阁上。

    ......

    ......

    自宁白峰去往剑阁,无数道目光就时刻关注着峥嵘碑。

    群山间很多人都等着看他能够攀上几层楼。

    当人们翘首以待时,宁白峰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出现在峥嵘碑上。

    这个结果让很多人都很诧异。

    直到目前为止,能进入剑阁之中而没有姓名显现在峥嵘碑上,唯有阁主一人。

    当然,被视为囚徒的左辞,很多人选择忽略。甚至有些人认为,若是左辞的名字出现在上面,是对峥嵘碑的侮辱。

    如今又有人的姓名不在上面,不让众人浮想联翩。

    难道是当初与阁主握手有关?

    没有进入剑阁的弟子想起,宁白峰的腰上好像挂的是枚玉佩,而不是份剑令。

    剑令不在上,进入剑阁没有姓名显露,这道也解释的通。

    但问题在于,若是没有份剑令,山内那些阁要地,根本就不会让人过去,强闯只会遭到制扑杀。

    山下尚且如此,剑阁重地,若无剑令,更不可能进得去。

    或许阁主可以无剑令出入剑阁,但宁白峰不是阁主。

    难道他没进去?那他驾云而上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终于忍不住好奇,御剑去往高空,却看见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一白衣的宁白峰,双手负后捏着画卷,只是静静仰头看着剑阁,并未进入其中。

    消息传开后,很多人觉得扫兴又无语。

    这个时候跑来瞻仰剑阁,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么。

    然而无论众人怎么议论,那个白衣青年就站在剑阁前,一动不动。

    一天过去,众人觉得是在瞻仰。

    两天过去,有人觉得这是装蒜。

    三天过去,有人认为他是恐惧。

    十天过去,很多人都明白,他这是在入定。

    大凡修行之人,入室闭关时,若是想要在修为上有所突破,亦或是研习各种术法秘笈,以及破除心障一类的况,都会静坐自家洞府,确保不会被外界打扰的况下,进入入定之中。

    这也是为何山中修行,一次闭关之后,轻松过去数十上百年的原因。

    但剑胆境寿数不过两百载,闭关入定获得突破还好说,若是数十近百年过去毫无寸进,等于就是在浪费时间。

    故而跟多修行之人,境界越高越喜欢闭关。只因一次闭关数十近百年,对他们悠长的寿数来说,是件很微不足道的事实,反倒是用这些时间获得突破,那就是一笔赚翻天的买卖。

    用商家的话来说,就是付出与收获对比问题。

    因此世间行走的修行之人,皆以修为低者居多。

    剑胆境入定者不是没有,但却没有想宁白峰这样入定的。

    那位修行之人入定,选择地方不是慎之又慎。

    甚至有些人为了闭关,特地去深山

    老林的僻静之地,挖掘隐秘-洞府,然后各种阵法制摆了一地。

    就怕被人打扰。

    闭关成功则劈山而去,逍遥离去。

    一旦失败......

    山泽野修喜欢乱跑深山幽谷,寻的就是这种大机缘。

    而宁白峰的这番入定,居然堂而皇之的站在剑阁前,丝毫不做防护。

    很多人感叹,不知他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

    当宁白峰站在剑阁前入定的消息传开后,卓心远与姜枫近乎同时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下令严任何人靠近剑阁。

    姜枫犹自不放心,释放出自己的本命飞剑。

    剑阁外围方圆一里内,有道风带绕着剑阁飞转。

    时间,就在他的入定之中走过。

    ......

    ......

    半旬...

    一月...

    两月...

    随着时间朝着立宗大典靠近,山里的气氛再次逐渐烈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赶到回元山。

    甚至早已在外谣传的一些事,也逐渐被落实。

    太白剑府与青莲剑坪的人,已经大举搬入回元山里,安排在三座山峰脚下的客居里。

    两座下宗的弟子人数并不多,总共只有三百余人,当这些由下宗并入上宗的弟子们,看到剑池上那百余人集体练剑,剑光耀动群山的景象,同样震惊莫名。

    当他们随后了解到,他们之中很大一部分,以后同样也要在那水面石柱上练剑修行,当即心思各异,议论纷纭。

    下宗并入上宗众人的到来,引起的闹只是一方面。

    若是坤洲被天墟江一份为二,那么这些时,坤洲北方有头有脸的山上宗门都已派人来此道贺。

    坤洲道家领袖无涯道宫,派来的是天君邱辞的师弟袁尚,即墨神机山派来两位匠子,西北悬剑山来的是女子剑仙苏迎,巫山清都直接是家主宫谦亲至,大周东海定海城都由派人过来。

    其他坤北仙家宗门来人更是不计其数,回元山外的寒城直接人满为患,就连城外那方圆近千里的林海雪原都随处看见人影。

    距离寒城不远的息风谷,早已被各种仙家渡船塞满,随便一挪就会撞到一艘渡船。

    ......

    ......

    时间的不断流逝,让各种事不断在众人之间传扬。

    剑阁固然让人仰望,但消息众多的,还是剑阁下的那块峥嵘碑。

    时隔近三月,碑上的名字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的南秋野不再是一骑绝尘,与其并肩的,乃是同样名声在外的祁玉,两人同时位于第五层。

    达到了一个令人仰望的地步。

    而这一层也只有他们两人。

    其下更多的则是那些后入之人,甚至不少都是那些二代师长。

    而上阳峰的嫡传大弟子岳寒衣,以极其艰难以及令人揪心的时间,在距离立宗大典的三天前,名字堪堪出现在第五层。

    这个结果,让很多上阳峰嫡传弟子们松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很多攀登剑阁的人,逐渐走出剑阁。

    当他们看到站在剑阁前静立不动的宁宁白峰时,起先并未在意,直到有人想上前打招呼时,才骤然发现,他们居然无法靠近。

    宁白峰的外围,有道看不见的力量在阻隔着他们,不是制,也不是灵气。

    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

    随着这些登阁之人的回来,剑阁前那个静站入定三个月的白衣人,引起的关注越来越多。

    而当南秋野与祁玉两人最后踏出剑阁,上阳峰的钟声敲响之时,站在剑阁前的宁白峰终于有所动作。

    他看着走出剑阁的南秋野与祁玉微微一笑,然后就在两人的诧异之中,进入剑阁。

    此时,距离立宗大典,只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