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早餐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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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每隔三秒钟响起一阵沉稳且极其有规律的敲门声。
接下来的两分钟内，从不间断。
过了一会儿，一动不动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夹带着还有一阵暴躁的风……
门外的人一激灵，前一秒还保持温润丝毫不敢不耐烦的眼神，下一秒看到一脸暴躁的陆橙菲后，条件反射地向后缩了缩肩膀。
“吃……吃早饭了。”
一向骄傲沉稳的陆家大少爷，声音不自觉也低了八度。
“五分钟。”话音刚落，大门砰的一声再次关闭。
五分钟？意思是等她五分钟？一个女生出门怎么可能只要五分钟？
看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大约三分钟后，始终呆呆杵在门口的陆泽恺，刚想着要不要下去，一股风袭来。
女生柔软的黑长直，利落地扎了个高马尾，额间稍长的碎头发部分挡在眼前，一件蓝白色卫衣，十分明显的锁骨处隐隐约约闪着一条金色细碎的链条，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紧紧贴在细长的腿上。
虽然小时候个子一直比同龄人高，在小学期间，还与穆犬一起被别人称为“金童玉女”，只因他们是男生和女生中个子最高的。
谁料到，天道好轮回，一直仗着自己身高保护着被欺负的女同学，却在初二别人增长势头正猛阶段，终止了生长。
而穆犬却长成了一个傻大个……
陆橙菲看着挡在她面前像块木头似的陆泽恺，脸一黑，伸手一巴掌砍向他脖子……
陆泽恺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一招，来不及避开，但底盘较稳，虽然刚要挡就被一巴掌有力地拍到一边，踉跄一下，但还依旧稳稳地站着。
“…别在这杵着，看着烦。”
陆橙菲看都不看他，径直走进书房的洗漱间。
陆泽恺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脑袋，幽怨地盯着自家以前看着还挺顺眼的书房几秒，转身下楼。
还不是怕你一个人下去尴尬……
两分钟后，陆橙菲一脸清爽地从楼上准时下来，一只手照样拎着个扎眼且土的大红行李袋。
紫檀木的圆桌，从陆秦海开始，从左往右依次是，韩璃，韩雪梅，陆北宸，陆泽恺……
看到白色身影从楼梯上出现，时刻注意那边的韩璃一抬眼，突然出声……
“菲菲姐，你终于醒啦，突然换个环境睡的还舒服吗？”
三个人的脑袋一齐望向楼梯处。
想着昨晚睡得还挺香……
“没什么感觉。”陆橙菲面无表情，淡淡地回答。
韩璃旁边的女人至始至终都未曾看她，一身华贵的紫色旗袍，虽然已到中年，人却保养的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白到发亮的手臂，不断来回伸缩为旁边的一对儿女挑拣着三明治。
“那挺好的，菲菲，快来吃早饭吧。”陆秦海一脸无所谓地招招手。
陆橙菲走到他身边，摇摇头。
“我不习惯吃早餐，还是先去学校。”陆橙菲望向多出的那一碗粥，脸色沉沉。
一旁还在喂陆北宸喝粥的女人，突然笑了一下，抬眼盯住她，一脸温柔地说，“橙菲，这也是我们的待客之道，这些都是王妈亲手做的，再说，陆管家也得在隔壁吃饭呐，你看……”
一句“待客之道”轻描淡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橙菲突然乐了。
“那好。”
陆橙菲不紧不慢地坐到隔着陆泽恺，也隔着陆秦海的一个中间的椅子上。
陆泽恺始终认真地啃着三明治，听着她们的对话，眼神却不自觉往那处飘，由于一心二意，喉咙一紧……噎到了……
他脸色不变，动作却十分迅速地端起粥大口灌下……
斜对面的韩璃紧盯着他的脸，有点吃惊。
一向不慌不忙的泽恺哥哥……
“秦海，这是王妈特意做的牛肉粥，快尝尝。”韩雪梅满脸柔和地看着陆秦海，即使不加修饰，她天生的眼睛也会不自觉地显出一股妖媚。
一旁的韩璃紧接着，略有些羞涩地抬头，眼底深处涌动着努力隐藏的兴奋，
“爸，今天钢琴大师季百川从海文洲回来过五十岁生日，骆…珩远也邀请我去参加，你觉得呢？”那一双随了她妈妈的眼睛里全都是自豪，她知道这种好事情，陆秦海不会不同意。
果然，陆秦海心情畅快，不仅快速答应，还顺带表扬了好几句。
说罢，抬眼又看了看陆泽恺，一脸温和……
“小恺啊，放学记得和白家那小姑娘一起走，听璃儿说，她不快过生日了嘛，待季老生日会结束，陪她再去买个礼物之类的。”
这明明就是韩璃一个人就可以办的事情。
陆泽恺顿了一下，面色略沉，乖乖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陆橙菲低头斜眼瞅了一眼陆泽恺，挑了挑眉。
韩璃闻言，笑着转过头，“哥，下午不比赛嘛，那完事你在会场外面等等我们。”
陆泽恺头也没抬，手中夹着三明治，淡淡地点点头，“好。”
韩璃抿了抿嘴，突然望向陆橙菲方向。
陆橙菲全程不说话，只淡淡地啃着三明治，粥放在一边，一口未动。
韩璃知道她是个什么也听不懂的乡巴佬，但也不确定，索性放下手中勺子，朝对面笑笑，
“菲菲姐，你在镇里有学过什么吗？或者有学过什么乐器？季老你听说过吗？”
陆橙菲闻言，微微抬头，黑框下一双暗藏的眼睛饶有兴趣地扫了她一眼。
随即平淡地开口，“没有，打工很忙，没时间学东西。”
韩璃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嘴角却撅起。
“啊，这样啊，真是辛苦了，但没关系！菲菲姐，你在这里，以后就不会让你受这种苦了！”韩璃演技一般，使劲眨巴眼睛，连眼眶都没红。
陆橙菲笑得突然开心起来，嘴边的梨涡略发明显，一只手拄着下巴，完全抬头，看着她，
“放心，以后我有任何事都会去找妹妹的。”“任何”二字咬的极重。
韩璃脸黑了黑，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突然，想起什么。
“姐，你怎么不喝粥呀？这牛肉粥王妈做的最有水平了！”
陆泽恺望着刚才笑呵呵的陆橙菲，心里有些发毛，他低声对陆橙菲方向嘟囔一句，“今天心情好？”
即使隔了一个椅子，陆橙菲也耳朵动了动，抿了抿嘴唇，挑起一边眉毛，
“你猜。”
回复完，才想起韩璃的问题，笑意淡了淡，开口，
“你没有不爱喝的东西？”韩璃闻言，表情一噎，丝毫反驳不出什么，只是眼神幽幽怨怨地朝陆秦海方向瞟了瞟。
陆秦海表情也一时间有些不愉快，略带烦躁地大手一挥，
“食不言寝不语！”这禁言的理由实在勉强。
陆泽恺一言不发，伸出手拿过陆橙菲前面已经放凉的粥，端到自己面前，不动声色地喝进了肚里。
韩璃呆呆地看着略有洁癖症的陆泽恺，即使陆橙菲没喝过，但他怎么可能会吃别人不要的东西。
韩雪梅也一反常态地愣住了。
陆秦海在一旁目光闪烁，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陆泽恺猛地停住，抿了抿嘴，似乎在重新品尝粥的味道。
韩璃双手死死攥紧……
“这粥……”话还没说完……
大门突然打开，老卢的脸出现在几个人视线里。
陆橙菲拍了拍手里食物残渣，面色正常地站起身，顿了顿，朝众人开口。
“多谢款待。”嘴角笑意早已不在。
说罢，拎着行李袋朝老卢走去。
陆秦海面色沉了沉，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想着兴许在镇下不再锦衣玉食的生活能磨磨她的劣性……却似乎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陆橙菲跨出大门，陆秦海突然想起刚才陆泽恺的举动，低沉的声音开口道，
“怎么了？”
陆泽恺注视着陆橙菲离开的方向，闻言回过神。
稳稳地盯住父亲的方向，“哦，没什么。”
韩雪梅见状，笑了笑，“没事就好，菲菲也是着急去看看新环境，咱们接着吃，一会儿让王妈开车送你们再去……”
陆泽恺沉默片刻，忽然朝韩雪梅方向淡淡地笑，“确实没什么，就是觉得王妈又准备了海鲜粥怪不容易的。”
陆秦海威严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疑惑……
陆泽恺轻轻地放下手中勺子，随即将楼上收拾客房的王妈叫了下来。
“王妈，今天做的不是牛肉粥吗？怎么还加了海鲜？”陆泽恺面色温和，可语气确是不容置疑的质问。
他紧盯着王妈的眼神，见她一脸不解地刚要脱口而出。
“什么？还加了海鲜？不是告诉你菲菲海鲜过敏，要你千万别加海物嘛！”韩雪梅一脸惊慌地抬头盯着王妈。
王妈紧张地眨眨眼，迟缓地点了点头……“啊，那那那我可能记错了！我听成了菲菲小姐喜吃海鲜，就擅作主张加了些……对对不起老爷！我我去给菲菲小姐道歉！”王妈连忙弯了好几次腰，是真的很惶恐，十分真诚地道了道歉。
明明昨晚老卢前脚刚跟她说陆橙菲那份不要放海物，后脚二小姐和夫人来找她说老卢记错了，应该是多加海鲜……
她当时还想，这陆家大小姐事情还真多。
韩璃在一旁无声地吐了口气，眼神忐忑地向陆泽恺方向瞟了瞟。
韩雪梅脸色逐渐温和，“不怪你王妈，你也上了岁数了，记混也很正常，这吃的也差不多了，送他们上学吧。”
见王妈点头往门口走去，陆泽恺也吃完了，听着那句“很正常”，又看了看陆秦海那欲言又止，却始终开不了口的表情，皱紧眉头，转身利落地背起书包离开。
是了，忙碌的他又怎么知道，小时候陆橙菲真要过敏起来，是多么吓人的一件事。
韩璃慌忙拎起包，拽过在一旁抠着手的陆北宸，跟到他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知道陆泽恺究竟知不知道，反正这件事让她和韩雪梅看清了，即便许多年没见，陆泽恺对他这个孪生姐姐还是跟她们不太一样。
本想给陆橙菲这个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依旧一副自信模样的“外来人”一个下马威，结果却并没有按照她的心意发展……
可乡巴佬还是乡巴佬，就算有个好皮囊，也没有用！
陆秦海在一旁沉默，若有所思，但很快就被韩雪梅转移了注意力，俩人起身笑呵呵地上了楼。
外面。
“哥……”韩璃艰难了许久，在一旁弱弱地开口。
“怎么了？”陆泽恺闻声，温和地转头看向她，眼底还流淌着笑意，只不过望不到底。
韩璃看着和往常一样的陆泽恺，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好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心里一喜，调皮地挽住他胳膊。
“哥！下午的英语演讲比赛你要在评委席上给我加油呀！”女生有着白皙的皮肤，歪着头盯着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随了她妈妈，一笑起来那一双眼睛格外吸引人。
而陆泽恺早已不像年少起初刚见面时，对一直朝他弯着眼睛的韩璃那股子想亲近。
只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
转身，不动声色地抽出胳膊，朝副驾驶走去。
韩璃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里一阵欢喜，步伐轻快地上了后座。
门外每隔三秒钟响起一阵沉稳且极其有规律的敲门声。
接下来的两分钟内，从不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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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人一激灵，前一秒还保持温润丝毫不敢不耐烦的眼神，下一秒看到一脸暴躁的陆橙菲后，条件反射地向后缩了缩肩膀。
“吃……吃早饭了。”
一向骄傲沉稳的陆家大少爷，声音不自觉也低了八度。
“五分钟。”话音刚落，大门砰的一声再次关闭。
五分钟？意思是等她五分钟？一个女生出门怎么可能只要五分钟？
看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大约三分钟后，始终呆呆杵在门口的陆泽恺，刚想着要不要下去，一股风袭来。
女生柔软的黑长直，利落地扎了个高马尾，额间稍长的碎头发部分挡在眼前，一件蓝白色卫衣，十分明显的锁骨处隐隐约约闪着一条金色细碎的链条，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紧紧贴在细长的腿上。
虽然小时候个子一直比同龄人高，在小学期间，还与穆犬一起被别人称为“金童玉女”，只因他们是男生和女生中个子最高的。
谁料到，天道好轮回，一直仗着自己身高保护着被欺负的女同学，却在初二别人增长势头正猛阶段，终止了生长。
而穆犬却长成了一个傻大个……
陆橙菲看着挡在她面前像块木头似的陆泽恺，脸一黑，伸手一巴掌砍向他脖子……
陆泽恺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一招，来不及避开，但底盘较稳，虽然刚要挡就被一巴掌有力地拍到一边，踉跄一下，但还依旧稳稳地站着。
“…别在这杵着，看着烦。”
陆橙菲看都不看他，径直走进书房的洗漱间。
陆泽恺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脑袋，幽怨地盯着自家以前看着还挺顺眼的书房几秒，转身下楼。
还不是怕你一个人下去尴尬……
两分钟后，陆橙菲一脸清爽地从楼上准时下来，一只手照样拎着个扎眼且土的大红行李袋。
紫檀木的圆桌，从陆秦海开始，从左往右依次是，韩璃，韩雪梅，陆北宸，陆泽恺……
看到白色身影从楼梯上出现，时刻注意那边的韩璃一抬眼，突然出声……
“菲菲姐，你终于醒啦，突然换个环境睡的还舒服吗？”
三个人的脑袋一齐望向楼梯处。
想着昨晚睡得还挺香……
“没什么感觉。”陆橙菲面无表情，淡淡地回答。
韩璃旁边的女人至始至终都未曾看她，一身华贵的紫色旗袍，虽然已到中年，人却保养的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白到发亮的手臂，不断来回伸缩为旁边的一对儿女挑拣着三明治。
“那挺好的，菲菲，快来吃早饭吧。”陆秦海一脸无所谓地招招手。
陆橙菲走到他身边，摇摇头。
“我不习惯吃早餐，还是先去学校。”陆橙菲望向多出的那一碗粥，脸色沉沉。
一旁还在喂陆北宸喝粥的女人，突然笑了一下，抬眼盯住她，一脸温柔地说，“橙菲，这也是我们的待客之道，这些都是王妈亲手做的，再说，陆管家也得在隔壁吃饭呐，你看……”
一句“待客之道”轻描淡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橙菲突然乐了。
“那好。”
陆橙菲不紧不慢地坐到隔着陆泽恺，也隔着陆秦海的一个中间的椅子上。
陆泽恺始终认真地啃着三明治，听着她们的对话，眼神却不自觉往那处飘，由于一心二意，喉咙一紧……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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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面的韩璃紧盯着他的脸，有点吃惊。
一向不慌不忙的泽恺哥哥……
“秦海，这是王妈特意做的牛肉粥，快尝尝。”韩雪梅满脸柔和地看着陆秦海，即使不加修饰，她天生的眼睛也会不自觉地显出一股妖媚。
一旁的韩璃紧接着，略有些羞涩地抬头，眼底深处涌动着努力隐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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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抬眼又看了看陆泽恺，一脸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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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恺顿了一下，面色略沉，乖乖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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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璃闻言，笑着转过头，“哥，下午不比赛嘛，那完事你在会场外面等等我们。”
陆泽恺头也没抬，手中夹着三明治，淡淡地点点头，“好。”
韩璃抿了抿嘴，突然望向陆橙菲方向。
陆橙菲全程不说话，只淡淡地啃着三明治，粥放在一边，一口未动。
韩璃知道她是个什么也听不懂的乡巴佬，但也不确定，索性放下手中勺子，朝对面笑笑，
“菲菲姐，你在镇里有学过什么吗？或者有学过什么乐器？季老你听说过吗？”
陆橙菲闻言，微微抬头，黑框下一双暗藏的眼睛饶有兴趣地扫了她一眼。
随即平淡地开口，“没有，打工很忙，没时间学东西。”
韩璃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嘴角却撅起。
“啊，这样啊，真是辛苦了，但没关系！菲菲姐，你在这里，以后就不会让你受这种苦了！”韩璃演技一般，使劲眨巴眼睛，连眼眶都没红。
陆橙菲笑得突然开心起来，嘴边的梨涡略发明显，一只手拄着下巴，完全抬头，看着她，
“放心，以后我有任何事都会去找妹妹的。”“任何”二字咬的极重。
韩璃脸黑了黑，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突然，想起什么。
“姐，你怎么不喝粥呀？这牛肉粥王妈做的最有水平了！”
陆泽恺望着刚才笑呵呵的陆橙菲，心里有些发毛，他低声对陆橙菲方向嘟囔一句，“今天心情好？”
即使隔了一个椅子，陆橙菲也耳朵动了动，抿了抿嘴唇，挑起一边眉毛，
“你猜。”
回复完，才想起韩璃的问题，笑意淡了淡，开口，
“你没有不爱喝的东西？”韩璃闻言，表情一噎，丝毫反驳不出什么，只是眼神幽幽怨怨地朝陆秦海方向瞟了瞟。
陆秦海表情也一时间有些不愉快，略带烦躁地大手一挥，
“食不言寝不语！”这禁言的理由实在勉强。
陆泽恺一言不发，伸出手拿过陆橙菲前面已经放凉的粥，端到自己面前，不动声色地喝进了肚里。
韩璃呆呆地看着略有洁癖症的陆泽恺，即使陆橙菲没喝过，但他怎么可能会吃别人不要的东西。
韩雪梅也一反常态地愣住了。
陆秦海在一旁目光闪烁，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陆泽恺猛地停住，抿了抿嘴，似乎在重新品尝粥的味道。
韩璃双手死死攥紧……
“这粥……”话还没说完……
大门突然打开，老卢的脸出现在几个人视线里。
陆橙菲拍了拍手里食物残渣，面色正常地站起身，顿了顿，朝众人开口。
“多谢款待。”嘴角笑意早已不在。
说罢，拎着行李袋朝老卢走去。
陆秦海面色沉了沉，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想着兴许在镇下不再锦衣玉食的生活能磨磨她的劣性……却似乎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陆橙菲跨出大门，陆秦海突然想起刚才陆泽恺的举动，低沉的声音开口道，
“怎么了？”
陆泽恺注视着陆橙菲离开的方向，闻言回过神。
稳稳地盯住父亲的方向，“哦，没什么。”
韩雪梅见状，笑了笑，“没事就好，菲菲也是着急去看看新环境，咱们接着吃，一会儿让王妈开车送你们再去……”
陆泽恺沉默片刻，忽然朝韩雪梅方向淡淡地笑，“确实没什么，就是觉得王妈又准备了海鲜粥怪不容易的。”
陆秦海威严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疑惑……
陆泽恺轻轻地放下手中勺子，随即将楼上收拾客房的王妈叫了下来。
“王妈，今天做的不是牛肉粥吗？怎么还加了海鲜？”陆泽恺面色温和，可语气确是不容置疑的质问。
他紧盯着王妈的眼神，见她一脸不解地刚要脱口而出。
“什么？还加了海鲜？不是告诉你菲菲海鲜过敏，要你千万别加海物嘛！”韩雪梅一脸惊慌地抬头盯着王妈。
王妈紧张地眨眨眼，迟缓地点了点头……“啊，那那那我可能记错了！我听成了菲菲小姐喜吃海鲜，就擅作主张加了些……对对不起老爷！我我去给菲菲小姐道歉！”王妈连忙弯了好几次腰，是真的很惶恐，十分真诚地道了道歉。
明明昨晚老卢前脚刚跟她说陆橙菲那份不要放海物，后脚二小姐和夫人来找她说老卢记错了，应该是多加海鲜……
她当时还想，这陆家大小姐事情还真多。
韩璃在一旁无声地吐了口气，眼神忐忑地向陆泽恺方向瞟了瞟。
韩雪梅脸色逐渐温和，“不怪你王妈，你也上了岁数了，记混也很正常，这吃的也差不多了，送他们上学吧。”
见王妈点头往门口走去，陆泽恺也吃完了，听着那句“很正常”，又看了看陆秦海那欲言又止，却始终开不了口的表情，皱紧眉头，转身利落地背起书包离开。
是了，忙碌的他又怎么知道，小时候陆橙菲真要过敏起来，是多么吓人的一件事。
韩璃慌忙拎起包，拽过在一旁抠着手的陆北宸，跟到他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知道陆泽恺究竟知不知道，反正这件事让她和韩雪梅看清了，即便许多年没见，陆泽恺对他这个孪生姐姐还是跟她们不太一样。
本想给陆橙菲这个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依旧一副自信模样的“外来人”一个下马威，结果却并没有按照她的心意发展……
可乡巴佬还是乡巴佬，就算有个好皮囊，也没有用！
陆秦海在一旁沉默，若有所思，但很快就被韩雪梅转移了注意力，俩人起身笑呵呵地上了楼。
外面。
“哥……”韩璃艰难了许久，在一旁弱弱地开口。
“怎么了？”陆泽恺闻声，温和地转头看向她，眼底还流淌着笑意，只不过望不到底。
韩璃看着和往常一样的陆泽恺，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好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心里一喜，调皮地挽住他胳膊。
“哥！下午的英语演讲比赛你要在评委席上给我加油呀！”女生有着白皙的皮肤，歪着头盯着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随了她妈妈，一笑起来那一双眼睛格外吸引人。
而陆泽恺早已不像年少起初刚见面时，对一直朝他弯着眼睛的韩璃那股子想亲近。
只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
转身，不动声色地抽出胳膊，朝副驾驶走去。
韩璃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里一阵欢喜，步伐轻快地上了后座。